体育馆的二楼是两个舞蹈房,男女更衣室和一个办公室,更衣室很小,办公室里杂物太多,最后大家决定在舞蹈房里过夜。
毕竟舞蹈房里还铺着地毯。
倪萱萱生着病,海百合让她吃了桂圆和红枣,又给她喝了杯热果汁让她先睡了。
今天是疲惫的一天,草草吃了些东西果腹,大家铺好床铺休息了。
海百合一直陪牧歌睡着才重新坐了起来,梁霄靠着墙坐着,正微笑着看着她,仿佛早已料到她会醒来。
她做了一个去外面的手势,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他们进了办公室里,海百合把门关上了。
寂静的黑夜里,锁舌嵌入锁扣盒的嘎达声尤为明显。
梁霄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贴在她的耳边,像是亲吻,又像是笑语:“现在,衣服好还我了吗?”
海百合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脊背,还偏偏是她最喜欢被人抚的地方,她懒洋洋地说:“想要回去的话,你自己来拿。”
“yes,madam.”
扣子被扯开时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他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臂,亲吻她圆润的肩头:“忘记称赞你了y,你这一身可真好看,只可惜,”他把带子从她肩上咬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欣赏者。”
海百合的额头贴在墙上,手扶着墙以免站立不稳,她假惺惺地安慰:“那真是遗憾。”
“我更为他遗憾,小姑娘,你多漂亮。”
或许是因为背对他的关系,听觉带来的敏感格外得多,他的笑声钻进她的耳朵里,像是热巧克力汩汩地浇在了心脏上,而她的心脏是冰淇淋做的,刹那间融化了,滴滴答答从指缝间流淌下来,香醇又甜美。
“小百合,我受伤的时候不怎么敢想起你。”他吻着她颈后的一小块肌肤,轻声说,“要是我想起你,很容易像现在这样,这可不大好。”
海百合很享受他所带来的欢愉,除了发出无意义的轻哼并不怎么想说话,但听到这里,她忍不住说:“你可以永远别想我。”她挑衅他,“或者,你可以想别人,近在眼前不是更方便?”
“我知道你生气,你说什么都好,”他咬开了一枚小雨伞的包装,揽着她的腰贴向自己,“但是我要告诉你,以后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现在你对我而言,无可替代。”
这是她曾对他说过的话,被他原样奉还。
海百合似乎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可你现在可以被替代了。”
“噢,那我会想办法不能被代替。”他笑,“比如,这样?”
海百合:“……我一定要把那句台词说出来!”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把字一个个挤出来,“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梁霄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一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舞蹈室里,衬衫当然还没还回去,因为海百合把裙子塞进了包里,虽然吹了一个下午但还是潮潮的,她挂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晾干。
吃饱喝足的海百合睡到牧歌身边,梁霄走过来,她做了一个拒绝他一起睡的手势,梁霄点了点她的唇,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过河拆桥也不用这么快吧?”
“是又怎么样?”她扬眉得意一笑。
梁霄从她的领口伸进手去,想抚摸猫咪一样抚摸她的背,海百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在没有尾巴的日子里,觉得如果能被摸(尾巴)的话也不错,退让了,她掀开被子,邀请他一块儿睡。
“乖。”他摸了摸她的头。
窝进他怀里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得意和欣喜弥漫上了心头,她忍不住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肆意游走,又戳又捏,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仿佛要宣告所属权。
梁霄刚开始还能受得住,眼看要丢盔卸甲,赶紧握住她的手投降:“都是我的错,我不好,我投降,我认输。”
海百合很满意他的伏低做小,得意地收回了手,她想,我的,这个男人归我了。
真正的,归我了。
第二天好像是一眨眼来了。
海百合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牧歌疑惑:“你们……是要去军训吗?”
不管是牧歌倪萱萱还是其他人,居然都在羽绒服外面套上了一件迷彩服,这也罢了,还把被子都裹在了身上。
“冷、冷死了。”牧歌狠狠打了一个喷嚏,“今天起码有零下三四十度,超级冷!”
海百合挠了挠头,眼里满是迷惘:“冷吗?我不冷啊。”
“你看看你身上盖了几床被子。”牧歌吐槽,梁霄起来以后觉得不对,立刻到楼下又搬了两床被子来给海百合盖上。
像她们这样的单身狗那只有被活生生冻醒的命运了。
海百合从被窝里爬出来,从前的被子都是棉絮,又重又不暖和,压得她重死了:“外面下雪了吗,你们那么冷?”
牧歌目瞪口呆看着她,海百合只穿了一件梁霄的衬衫爬起来了,舞蹈房里铺着地毯,都不穿鞋直接走到了窗边:“你、你不冷啊?”
“还行,”她揉了揉脸,“正好清醒一下。”她望着窗外,感觉到空中飘飞着一些灰色物体,“这是什么,雪吗?”
牧歌不知道是该先吐槽她穿得不对还是先回答问题:“像是雪,但也像是灰,寂静岭那种灰,奥斯维辛集中营飘的那种骨灰。”
“咦?”海百合纳闷了,胡杨乡上次可没这玩意儿,这是什么鬼东西?
牧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你快把衣服穿了!”
女人什么时候最性感,穿男人衬衫的时候最性感,她是不介意海百合穿成这样,毕竟以前还一起洗过澡呢,问题是……房间里还有其他男人好嘛!
海百合低头看了看:“别大惊小怪的,和夏天的裙子差不多长啊。”她扫了其他人一眼,依依嫌恶地看着她:“不要脸。”
海百合:“……亲,你穿过比基尼吗?我又不是裸奔,你骂我不要脸是几个意思?”
“你难道还要脸?”依依憋了一晚上的怒火都爆发了出来,“你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干嘛去了,你以为我们都没听见?”
海百合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我们又不是当着你的面做,这都不行?”她敢保证他们昨天都没发出什么声音,又不妨碍他们睡觉,更重要的是,她又不是睡她男朋友。
依依到底在生气个什么劲儿?
“你真恶心!”
海百合:“啊??”这年头啪啪啪已经成为了罪恶之源了吗?
杜琰和牧歌倪萱萱不熟,和依依甘朵也不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劝,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起来了?”梁霄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把外套脱下来在外面抖了抖,飘下来一层灰,“外面突然降温了,你冷吗?”
海百合摇了摇头:“不冷。”不过,“我的袜子呢?你是不是偷了我的袜子?”
“在这里。”梁霄从把杆上把她的袜子拿下来,“我澄清一点,不是我偷的,是你自己昨天蹭下来,我早上从被子里拿出来的。”
“哼。”海百合劈手把自己的袜子拿回来穿上,拿起自己的长裙去隔壁更衣室换了回来,然后梁霄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的衬衫塞进了包里:“喂,强盗小姐,那是我……好吧,你开心好。”
海百合走到外面去转了一圈,感受了一下今天的温度,她觉得和昨天没什么差别,但其他人好像都冻得瑟瑟发抖。
她偷偷把牧歌叫了出来,给了她一片暖宝宝:“我包里还有这个,给你吧。”
暖宝宝是她以前放在包里为大姨妈准备的,最近冷热感知不明显一直没有用到。
牧歌也没有推辞,她把暖宝宝贴在了背心上,吸了吸鼻子:“百合,你说这个天气是怎么回事,突然那么冷了,这可怎么办?”
海百合:“加一层垫子?仰卧起坐的那种?”
“好主意。”牧歌跑去篮球馆里拿垫子了。
海百合开始思考今天能吃点什么,但发现其他人都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不愿动弹,反正找到的东西还能勉强度日,他们实在没有勇气去外面迎接这个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
注意,现在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
只要坐在房间里,感觉到寒冷犹如跗骨之蛆,钻进骨头缝里。
最后还是黎君站起来说:“有人打球吗?运动一下可能没那么冷了。”
杜琰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也没人和她讲话,怪孤单的,一听说:“打什么球?我不会打篮球,羽毛球还行。”
“那我们去打羽毛球吧。”黎君说着看了一眼海百合,她正和梁霄咬耳朵,听见他的建议积极响应:“好啊好啊,鸽子我们去打球。”
牧歌被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垂死挣扎:“我不去!让我在被窝里腐烂吧!”
但她还是被海百合架着出去了。
薛祯也有点心动,问其他人:“你们想去吗?”
“我很难受,不想动。”依依和甘朵都摇头表示没兴趣。
薛祯并不是特别体贴的男朋友,他冷得手脚都冻僵了,干脆问贾晫:“贾晫你去吗?”
“我不喜欢体育。”贾晫淡淡说,“我喜欢看书。”
如果海百合在这里,一定会吐槽一句,不,他不是喜欢看书,他是喜欢装逼,以及体能弱鸡。
要知道,每次导师喊他们去搬什么东西,贾晫都第一个冲过去拿……最轻的一个。
薛祯只能问在场的最后一个男性:“梁先生,你去吗?”
“我们还是等会儿再去吧。”梁霄微笑着说,“他们需要单独说会儿话。”
薛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你和海百合是男女朋友吗?”
“不是。”梁霄对他眨眨眼,“我们都是前任。”
薛祯掩饰似的咳嗽了一声:“其实我们没怎么在一起过,是……你懂的。”他做了一个“男人都明白”的手势。
梁霄眉梢微微一扬,他的笑容渐渐冷下来:“抱歉,我不是很懂,这件事有什么地方需要隐瞒吗?恕我直言,如果你是试图将这件事掩盖过去,对不起百合,对不起你现在的女朋友,也对不起你曾经的自己。”
薛祯是心高气傲的小少爷,哪里受得了他这样责备:“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我有说错吗?当时你喜欢她,现在你要否定这件事,也等于是否定曾经的自己,”梁霄好整以暇,微笑看着他,“你不断和女朋友强调‘我们没什么’,可她知道你说的是谎话,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没有安全感,你觉得她疑神疑鬼,其实是你的错。”
依依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
“其实你只要告诉她,‘我以前曾和她在一起,但是我现在和未来,我喜欢的人都只有你,’够了。”梁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朋友,你这样做,可不像是个男人。”
薛祯被他一个“小朋友”一个“不像男人”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依依的神色更是证明了梁霄说得没错。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