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艳雪的公司是早上九点,杜老板开着车来到门口的时候,只有看见刁德山和大树,立即勃然大怒,问刁德山:“蛮子呢?”
刁德山一脸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他上厕所去了!”刁德山自作主张,编了个谎话。
真相是,秦祥林还在员工宿舍里面睡着,压根就没有起床。
“上厕所?”杜艳雪咬着牙,冲着刁德山吼道:“秦祥林是你爹还是你爷,你要帮着他撒谎?”
刁德山被噎住了,不敢还嘴。
“大树,你说,蛮子在哪里?”杜艳雪问大树。
“在睡觉!”大树回答。
“在睡觉?反了他了!”杜艳雪大怒,下车对着刁德山说道,“你带我去找蛮子!”然后又对着大树说,“你帮我停车去!”
员工宿舍里面,秦祥林穿着个裤衩呼呼大睡。
四个人一间的保安宿舍是典型的脏乱差。
作为公司的总裁,杜艳雪从没有开过保安住的宿舍,根本无法理解四人间的男人宿舍究竟有多么的脏乱差。
刁德山在路上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跟杜艳雪说话,故意加大了嗓门,希望可以吵醒秦祥林。
但秦祥林的睡眠是出奇的好,不仅睡得像是死猪一般沉,还呼噜震天。
刁德山站在宿舍门的外面就听见秦祥林的呼噜声,侧着脸看见杜艳雪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不由得在心中埋怨大树,“这个大树也是傻的可以,不知道给你兄弟打个电话!”
大树确实傻,但在这个问题上是很清楚的。
秦祥林是什么人,睡个觉需要被人给他打电话吗?
很显然是不需要的。
刁德山敲门,很用力。
“咚咚咚……蛮子兄弟,杜总来了!”
“呼噜……呼噜……”
回应刁德山敲门声的是秦祥林的呼噜声。
刁德山还准备敲门,一旁的杜艳雪不耐烦的问道:“你没有钥匙吗?”
刁德山自然是有钥匙的,但这种时候,不适合用钥匙。
不过,杜艳雪说了,刁德山就得用了。
中年男人的标配是钥匙挂在裤扣上,走路叮叮作响。这让刁德山想撒谎都不行。
钥匙插入锁孔,刁德山没有用力,尴尬的对着杜艳雪一笑:“杜总,我事先说一下,里面不是很干净,您要有心理准备?”
“你快点!”杜艳雪不耐烦的喝道,“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一听要扣工资,刁德山吓得魂飞魄散,手指一用力,门就开了。
秦祥林的床就在门口,一开门就看见一副有着结实肌肉的身材。只是一条深红色的大裤衩有些亮眼。
空气中带着脚臭,污浊不堪,当真辣眼睛。
刁德山赶紧去拍秦祥林的肩膀,拍了七八下,秦祥林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一眼刁德山,翻身又准备睡过去。
刁德山赶紧抓住秦祥林那无比厚实的肩膀,连忙说道:“别睡,别睡……杜总来了!”
秦祥林睡眼稀松的看了一眼杜艳雪,带着沉睡的口气,说道:“来了,随便坐,我在睡会儿!”
刁德山一脸尴尬,扭头看向了杜艳雪,不知所措。
杜艳雪阴沉着脸,拿起了旁边大树床上的枕头,向着秦祥林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秦祥林一连被打了山下,突然跳起来,一把抱住了杜艳雪,然后滚回到床上……
刁德山见状吓得面如土色:“这个蛮子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杜艳雪吓得哇哇大叫,拼命针扎,但她如何逃得了秦祥林的手心?
三下五除二就被治得严严实实的。
“刁队长,你先去忙!”秦祥林扭头对着刁德山邪魅一笑。
刁德山立即触电一般,从惊愕中醒来,口中连忙说:“好好!”,转身快走。
“嘭!”一声,刁德山的脸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已经关好的门上,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下来。
摔在地上,晕过去了。
床上的秦祥林和杜艳雪,面面相觑,再无半点发热上头的症状,跳下床来,用冷水浇醒刁德山。
半响后,刁德山醒来,长叹一口气,捂着脸说:“疼!”
“门都快撞坏了,自然是疼的!”秦祥林说道。
刁德山看见秦祥林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红,又看见杜艳雪站在一旁,猛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连忙说道:“你们继续,别管我,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起身太猛,脑袋还犯着迷糊,“咣当”一声撞在了铁架子床上,疼得发出杀猪一般嚎叫声。
秦祥林和杜艳雪对视一样,笑出刁德山杀猪一般的声音。
刁德山去医院,秦祥林送他去的,开的是杜艳雪骚红色的宝马。
这是刁德山第一次做宝马,没有想到是这么一种感觉。
在医院一检查,轻微脑震荡。
刁德山捂着脑袋,疼得半眯着眼对秦祥林说,“兄弟,我脑袋上的这一下是为你撞的!”
秦祥林点点头,给刁德山点上了一支烟,“刁哥,回去我请你吃38元一只的山岛大虾!”
刁德山扭过头来,看着秦祥林,带着哭腔,祈求秦祥林,“兄弟,老哥哥求你了,别再提那件事儿了!”
“好!我请你吃饭吧,吃什么都可以!”秦祥林吐着烟圈说。
“真的吗?”刁德山激动起来。
“真的!”秦祥林点点头。
“那我要吃380元一只的山岛大虾!”刁德山目光逼视着秦祥林,生怕秦祥林不答应。
“行!”秦祥林点头。
“哈哈……”刁德山发出了豪迈的笑。
秦祥林觉得莫名其妙,看着刁德山在心中问道:“刁哥,你的八字到底是什么?人格太分裂了!”
秦祥林在医院走廊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那个老妇人的电话。
此时的老妇人正跪在扶桑天香白瓷神像的面前,念着一段东瀛的经文,“鸿志给给,榨亚麻席……”
秦祥林的电话打进来,“月亮之上”的老年机来电提醒的铃声响起来,震耳欲聋,将正在念经的老妇人自己都吓了一跳。
“罪过,罪过!”老妇人给扶桑天香道歉,摘了一朵鲜花放在扶桑天香的面前,然后去接电话。
“喂,谁啊?哪一个?”老妇人接电话的声音也不小。
“大妈,是我啊!”秦祥林欢笑着说道。“你叫谁大妈?”听筒里面传来了老妇人的怒吼声。
“额……”秦祥林一愣,连忙改口,“婆婆,我是小秦啊……”
“你叫谁婆婆?”老妇人又喝道。
“额……”秦祥林凌乱了,昧着良心叫了一句:“小姐姐?”
“说!”对面传来了平静的一个字。
“我擦!怎么虚荣的吗?”秦祥林在心中暗骂。“小姐姐,我是小秦啊,公司保安,就是上次带你去停车场的那个……”
“知道了!”老妇人粗暴的打断了秦祥林,冰冷的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姐姐,你要赶紧跑了!那群人知道你在找他们!而我因为帮了你也惹上了灾难了,今晚八点,他们要来公司报复我,我惨了!”
秦祥林的声音可怜巴巴。
“真的?”老妇人竟有几分激动起来。
“骗你干什么,我准备跑了,您也赶紧吧,那群人是惹不起的!”秦祥林大声说道,语气很急促。
“呵呵……”老妇人冷冷一笑,对秦祥林说道:“小保安,你不用怕,姐罩着你,只要他们敢来,我就一定要问个清楚!”
“他们可能有枪的,我不敢面对他们!”秦祥林说道。
“哼!”老妇人看了一眼扶桑天香,冷冷说道:“枪,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