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的决定让不少的苗族青年,不断的往朱由栋驻扎的麻哈州汇集。有些苗人是家人被清兵直接祸害的,也有些则是族人被清兵给糟蹋的,反正不断的往麻哈州聚集。一时间麻哈州苗人聚集达到了两万之多,这些还是朱由栋没有整编的苗人,这些天朱由栋已经整编了六千人。
之前朱由栋还不敢确定,这些苗人是来帮助自己的,还以为这些苗人也是来找自己换取盐巴的。看着手里的盐巴越来越少,朱由栋还担心没有了盐巴这些苗人就回离去。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苗人来到,朱由栋渐渐的明白这些苗人为什么会来了。
大路官道附近的苗人村寨,超过八成被清兵抢夺,远一点的被当地驻军欺凌。随着贵州各地的苗人前来投靠,朱由栋的消息来源越来越广,知道不少清军的情报。
朱由栋也乘机让复明军的将士,将抗清的宗旨和复明军的军规军纪,灌输给了这些苗人。这些苗人可能开始只是为了来复明军这里换取盐巴,也可能只是为了复明军给苗人的一点小惠。但是在复明军里呆的时间越久,随着对复明军的不断了解和接触。正逐渐的接受复明军,并融入到了复明军之中。
朱由栋见时机差不多,就让这些苗人在复明军的带领下,四处打击清军的信使,让各处的清军各自为战。加上道路桥梁被复明军炸毁,现在贵州都匀,新添卫,平越卫,龙里卫简直就已经和外界隔绝了,得不到外面一旦信息。
这天朱由栋正在计划要直接全面光复都匀各城,这时林阿三进来道:“侯爷,刚才由遵义那边的苗人来说,贵州巡抚赵廷臣正在平越卫,身边只有两千士兵。而且他们现在没有粮食,全靠一路抢劫苗人度日。”
朱由栋一听,顿时大喜道:“真的?赵廷臣怎么会突然去平越卫呢?”林阿三道:“这就不知道了,但是据说赵廷臣在乖西司和开州的时候,清军就已近开始吃人肉度日了。要不是一路苗人擒杀落单的清军,把清军逼的太紧,估计清军早就一哄而散了。”
朱由栋道:“现在赵廷臣在什么地方?”林阿三道:“据附近的苗人来报,昨天才到达平越卫,平越卫里有三千多守军。我们的人这些天都太过分散,如今正在破坏各路桥梁和截杀清军的信使,所以没有攻占平越卫。现在加上赵廷臣的两千清兵,平越卫有守军接近六千人了,但是羊场关等附近的关隘都在我们手里。”
朱由栋皱着眉头道:“六千人的话,我们现在想吃下看不容易啊。给跟再赵廷臣后面的苗人传信,让他们先不要追的那么紧,让赵廷臣等人放松警惕。然后让我们训练过的苗人布置在羊场关附近。给还没过来的苗人传信,让他们在杨义司一带聚集,造成杨义司那边有大量苗人集结的假象。”
林阿三得到朱由栋的命令后,直接就出去传令了。不一会塔天保就进来道:“侯爷想要把赵廷臣这六千人全部吃下?”朱由栋道:“对,现在赵廷臣等人简直就是自己送到包围圈里来了,如果不吃下去,简直就对不起这些苗人。”
塔天保道:“侯爷,如果我们把这六千多清兵歼灭的话,对我们的损耗也怕不少啊。”朱由栋道:“放心,我们不用正面和他们去交战。我准备用一用新的打法。”塔天保问道:“什么新的打法?就这些苗人简直就是散沙一堆,我们训练过的还好说一些,现在赶来没有训练过的简直就是乌合之众,根本就不堪一击。”
朱由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把我们训练过的苗人集结在羊场关附近,等赵廷臣开始出发,我就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新战法。”塔天保见朱由栋不说,也就不在细问。
随着朱由栋的命令
传开,跟在赵廷臣后面的苗人果然减少了对清军的袭击。赵廷臣和张勇十分狼狈的到了平越卫后,才知道原来都匀府七天前,就已经开始遭到大量苗人的袭击。如今都匀府,平越卫和新添卫被大量苗人给破坏的千疮百孔,各个卫府之间几乎是音信不通,现在连敢出城打探情况的人都没有了。
赵廷臣大惊,对平越卫守将易赤道:“怎么可能,半月前我在贵阳还没有听到这些消息。现在不过过去了区区半月,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易赤有些想哭道:“巡抚大人啊,我也不清楚啊,就在十天前我还出去到苗寨清剿了一番,但就是这七天左右的事情,这些苗人似乎都一下子变得异常厉害,他们袭击巡逻,偷袭运粮队,还破坏各处道路,甚至在山势险要的地方,直接用火药炸垮山石直接堵路。”
张勇一听惊道:“你说什么,他们用到了火药?”易赤道:“是啊,要不是用火药,那么大的山崖不可能直接都全部断了下来。而且现在各处关隘被他们袭击,已经有好多关隘处被他们给占领了,从平越卫去官道的必经之路羊场关就被他们给占了,我去攻打过两次,结果我在攻打关隘的时候,从背后又冲出来一伙苗人偷袭,我才没攻下来。巡抚大人要是想去官道最好是走杨义司那边。”
张勇对赵廷臣道:“巡抚大人,我看这些人并不是一伙简单的苗人,之前从没有苗人直接使用火药来对付我军的先例,我怀疑这里面有逆明的败军作祟。”赵廷臣也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而且我们现在连他们在那里都还不知道。好在他们也还不知道我们来了平越卫,要不然就不止我们后面有苗人追了。”
说起背后追赶的苗人,赵廷臣恨的牙痒痒,因为跟在后面的苗人太可恨了,从开州出来就一直追着赵廷臣等人,一路偷袭,陷阱让赵廷臣带着的清军是苦不堪言。不光不敢放心大胆的赶路,还要担心随时从树木草丛里不断飞出的毒镖。晚上也会有苗人来不断的骚扰清军,让清军这一路根本就不敢睡觉。
张勇道:“对,从开州跟过来的这伙苗人,虽然烦人。但是他们也就只对我们造成了两百人的伤亡,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都匀府的这伙苗人,他们明显有明军在里面指挥,而且手段也层出不穷。我们要先集中兵力,消灭掉都匀府的苗人才是。”
易赤道:“张提督的话是没错,但是都匀府这边的苗人太狡猾了,现在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他们在哪里。”赵廷臣道:“怎么可能,这苗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总有踪迹可寻,只要多派些人出去,看他们还能往哪里跑。”
张勇也道:“对,他们这样分散开来,自己也就没有多少战力,我们就以百人队为一队出去,如果他们的人数少就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就算他们人数多,我们的人也能结阵抵挡,附近的军队就可以支援。”
随着清军改变战法,苗人的伤亡也就跟着加大。以前清军出来巡逻和打探军情都是以小旗为单位,所以苗人只要人数稍微多一些,苗人就能轻易获胜,并迅速的离开战场。但是现在清军以百人为队伍出来,苗人就没有那么容易消灭清军,稍不注意就会被清军打的大败。
这样一来就有大量的苗人被清军杀死打伤,随着被俘虏的苗人越来越多,清军也知道了在苗人中有个叫平虏侯朱由栋的明将在指挥这些,还知道了朱由栋住在麻哈州。赵廷臣道:“这朱由栋是从哪里来的,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们现在是一概不知道,这人能在短时间内让苗人听其号令,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张勇道:“怕他做什么,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就在麻哈州。我们现在去麻哈州也急五六十里路程,我
们直接带领大军前去平叛就好了。”易赤道:“张提督可不要冲动啊,这附近还有大量的苗人,贸然出击恐怕被苗人埋伏。”
张勇道:“看来你是被那些苗人吓破了胆,现在我们出巡的队伍以百人队为一队,他们已经对我们束手无策了,我军几千大军出征还怕那些乌合之众?”说完就向赵廷臣道:“巡抚大人,只要给我两千人我就能把朱由栋的人头取来。”
赵廷臣见张勇请战,当即也道:“好,那就由张将军出征,我在平越卫等你的好消息,然后我们再一起把这都匀府的明军和苗人一起清理了。明天你就带着三千人马出发。”易赤见赵廷臣和张勇不听自己的,当即只好叹了口气。
赵廷臣不知道他们要去征讨的朱由栋已经秘密的来到了杨老堡,距离平越卫仅仅三十里路。朱由栋也在对塔天保和林阿三等人道:“现在清军增加了巡逻队的人数,我们以前的法子已经很难对清军在造成损失了,所以我们现在也要改变。昨天我教大家的联络办法,大家都熟悉了吧。”
现在被朱由栋召集起来的可不止是塔天保等人,还有大量整编过的苗人将官和后面赶到的寨老,方老之类,如今朱由栋已经来不及把他们整编,只好由这些原来的苗人头人首领先带着。众人见朱由栋问起,都纷纷回答熟悉了。
先前朱由栋见苗人之间的联络还是派人跑步联络,当即就让他们学习明军的锣号联络法。但是现在鉴于要偷袭清军和适应新的战法,朱由栋借鉴后世电影里密林中用布谷鸟联系的方法,把军令简单改成进攻,撤退,分散,聚合,求援,应答等几种命令,然后用不同的叫声来表达。这些苗人学了两天,勉强能用。
然后朱由栋道:“经过这几天的交战,我估计清军已经知道我们驻扎在麻哈州的情报,他们一定会出兵去围剿我们,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他们大军出来后,我们就可以聚合我们大量的兵力把他们消灭在城外,然后再调头去攻打平越卫,由于清兵出城的兵力被我们消灭了,这样一来攻打平越卫就轻松的多。”
那些苗人头人都纷纷道:“侯爷,你要怎么打直接说就是,我们和清军有着深仇大恨,只要能杀清兵怎么都行。”塔天保道:“侯爷,这两天我都在让各个首领和将官熟悉新的联系号令,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朱由栋道:“好,既然大家都这样有信心,我想信我们一定能把贵州的清兵赶出去,不让他们在这里胡作非为。塔天保,等下就把羊场关的守军全部给撤出来,只留少量的人防守,做出我们奈何不了清兵溃逃的样子。”
塔天保道:“咱们为什么要把羊场关让出去?当时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夺过来的。”朱由栋道:“我们现在堵的这么严实,清军他们不敢过来的,到时候要是走其他地方走了,我们就拦不住清兵。”塔天保这才明白过来。
然后朱由栋有道:“各位头人首领回去,要不顾一切的把杨义司给拿下,而且要快。现在在杨义司外面集结的有大概六千人,拿下杨义司应该没问题。”集结在杨义司附近的苗人首领纷纷道:“侯爷放心,现在杨义司就只有一千多人,我们六千多人怎么也打的下来。”
朱由栋道:“如今在羊场关附近的苗人和军队都迅速往雷打坡,四方坡,和夹爪寨一带埋伏,全部躲进山里去,等我的号令在围拢过来。我会带着人埋伏在窝田附近,带人抄清军的后路。”
这时有斥候进来道:“侯爷,我看清军在准备物资,应该是要出城来了。”朱由栋道:“你看到他们又多少人在集结吗?”那斥候道:“我看他们的集合规模应该是三千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