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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先是被这圣人的光辉唬的滞住脚步,后如梦初醒,气血上涌挥刀就冲了过来。
青年男子脚下一软,跌倒在寇秋怀里。
寇秋看着这张吓得惨白的脸,显然对方已经晕过去,他抬眸看着小偷,冷冷道,“你把他吓死了,赔钱。”
估计没见过这么没胆量的,小偷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看着瘫在寇秋怀里的青年,呸了一口,“弱鸡玩意儿。”
说完,大致也是害怕招来警察,跑走了。
“他走了吗?”青年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
寇秋松开手,青年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下次装死别在我怀里装。”
青年的表情有些委屈。
寇秋没搭理他,结账后直接走出路边小吃摊,他跟着走出小吃摊,寇秋左拐,他跟着左拐,直到寇秋继续往前走时,他忽而大叫一声,“停下!”
说着他冲到寇秋身边拽住他,制止对方前行,然后蹲下身子,温柔的注视寇秋脚前方一公分距离的蚂蚁,直到蚂蚁安全爬到墙缝里,他才站起身子,轻轻摇头,“你差点伤到它。”
寇秋,“精神病院坐208,最近的教堂直走过几个路口就是。”
说完,还伸出食指朝右指了个方向,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事实证明,他遇到的是一只具有小强精神的尾随青年,直到他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对方依旧没有放弃追随他的脚步。
寇秋,“不要跟着我。”
青年,“你不能丢下我。”
寇秋摇头准备跑走甩开他。
青年,“父亲!”
脚下一崴,寇秋忍着钻心的疼痛转过来,“走,跟我去精神病院。”
青年,“要是连你也不管我,我一定会被他们杀了的。”
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他们已经杀了好几个兄弟了。”
寇秋拉着他继续往208车站走,义无反顾的要去精神病院,青年突然哽咽道,“等我们都死了,他们就会来杀你。”
“你说什么?”他停下来,目光紧紧盯着青年。
青年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双手握住寇秋的左手,阖上双眼,“感觉到了么,我们是一体的。”
要是平常,有人胆敢这么做,就是拼着扭断腰,寇秋也会把对方用尾巴抽飞,但感觉是骗不了人的,青年握住他手的一刹那,一股热流流进身体,仿佛与自己的融为一体。
青年微笑道,“感受到了么,我是您的血脉,这就是水ru交融的力量。”
真会用成语。
寇秋抽出手,冷冷看着他,青年毫不躲避,回以坦荡的目光。
“你说的他们是谁?”
青年,“贪婪、懒惰、嫉妒,还有好多人。”
寇秋,“传说中的七宗罪第一个不是暴食?”
青年,“前几年他把自己吃死了。”
寇秋,“……继续说。”
青年,“已经好几个兄弟死在他们手上,我一直东躲西藏,寻找您的踪迹。”
寇秋,“别骗我。”
青年,“我从不骗人。”
寇秋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这样的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连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还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一看就是死得早的那种类型。
青年脸上有些羞涩,“我为了保命,前几个月傍上了yin欲,几个星期前才逃出来。”
寇秋,“怎么逃出来的?”
青年的耳朵红的快滴出血来,蚊子一般说了几个词汇,寇秋只依稀听见了‘热情如火’‘勾引’等词,但已经足够他拼出一副画面。
寇秋皱眉道,“你的节操呢?”
青年不是很理解,“节操哥哥很早以前就死在暴食手上了,暴食杀了他太过高兴一口气吃了五十碗拉面,撑死了。”
寇秋:……
要是白梦秋和眼前这个青年说的都是真的,串联到一起,那他分裂出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保护不了你,确切的说,我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
青年脸上并没有失望,“我知道,不过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寇秋,“什么办法?”
青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裁剪下来的报纸,上面的标题赫然就是之前陈乐天给他说过的一个名字《姐弟同抢钻石男!》。
他手指着记者拍下的照片,虽然是侧面,但依旧可以看出是蔺安和。
“看介绍说这个人很厉害,您傍上他,我们就有活路了。”
寇秋深深看着他,“告诉我,你是什么品质?”
青年面庞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眼神仁慈而温柔,念起了哥林多前书中的一句,“奉主耶稣基督的名,并借着我们神的灵,我是圣洁。”
寇秋,“……看出来了,真的很‘圣洁’。”
青年,“我们时间不多了,贪欲已经杀入了福布斯富豪榜前一百名,骄傲现在也成了娱乐圈的天王,等到他们大权在握时,我们必定岌岌可危。”
说罢,他满怀期盼的看着寇秋,像是雏鸟全身心的依赖,“您如今有何成就?”
寇秋平静道,“我即将参加明年六月份的全国高考。”
青年,“……”
他先是‘天啊,天啊’的惊呼几声,然后双手捂住嘴,“您的人生为何如此多灾多难!”来来回回踱步了好久,最终无比虔诚道,“请您务必尽快榜上报纸上的男人,如此,我们才能有活路。”
寇秋,“强扭的瓜不甜。”
青年,“那您喜欢他吗?”
他喜欢蔺安和吗?寇秋表示没想过也想不明白,对方沉稳,顺着他的意思,对他也很好。
寇秋沉默良久道,“他可靠也很有魅力,不过太老了。”
刚好超出二十五岁的分割线。
青年,“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寇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找个地方住。”
青年,“可以的话,最好能给我一个隐蔽的藏身之处。”
……
‘叮铃’‘叮铃’。
门铃整整不间断响了一分钟后——
蔺昂单手扶在门框上,一手握住门把手,发丝有些凌乱,面色阴霾,完全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被吵醒后的状态。不过一看到寇秋,表情立马多云转晴,从鞋柜里掏出小兔耳朵的棉拖鞋给他。
寇换好拖鞋进门后,蔺昂当然没有忘记最关键的事情,‘咔嚓’一声把门给反锁了。
一切准备完毕,又端上来两杯茶,青年接过后,脸上圣光散发,“感谢您的慷慨解囊。”
蔺昂只是点头,没有回答。
青年状似无意道,“今天好热。”
说着脱下外套。
窗外还有濛濛的雨丝,一片凉爽中不知他是从哪里感受到的燥热。
青年趁蔺昂不注意,压低声音在寇秋耳边道,“双重保险,我看他地位也不凡,一会儿你去傍报纸上的那个人,我来傍他。”
寇秋再次感叹道,“你真圣洁。”
青年,“能借用一下洗手间么?”
蔺昂给他指了方向,等他起身时,寇秋才准备说明来意。
“您可否能帮我看住他一段时间?”
蔺昂,“没什么问题,”他看着寇秋道,“不过必要的心里准备还是要做好的。”
寇秋,“什么心理准备?”
蔺昂,“他这样的,想要精神痊愈有一定的难度。”
感情是把人当做精神病了。
寇秋,“他害怕人多的地方,能不能暂时给他找一处坏境好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疗养?”
蔺昂端起茶杯,“这不是难事。”
“寇秋。”
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寇秋抬起头来。
蔺安和走近,“你来找我?”
蔺昂手腕一晃,险些把茶洒出来,哪里养成的自信?
寇秋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蔺安和,“进屋说。”
蔺昂插话道,“这就是屋。”
蔺安和,“跟我去房间。”
寇秋站起身,蔺昂自然不能把自投罗网的包子放走,刚准备出手阻拦就听蔺安和道,“附近的超市在做特价活动,新鲜的大葱只要五毛。”
后者可耻的心动了,坐在沙发上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寇秋同蔺安和走进房间,蔺安和的房间一向整齐的过分,这里同他离开时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连书本摆放的角度都是一样。
角落里放着一把电吉他,寇秋,“我从来没见你弹过。”
蔺安和,“小学的时候学过一阵,父母出事后就没学,初一的时候学了二十天左右没了,初三起虽然学业紧张,但连续学了两个月,小叔说这是他唯一佩服过我的一件事,他以为我会放弃。”
寇秋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励志的经历。
蔺安和停顿了一下说了后半句,“但他没想到我竟然放弃了这么多次。”
寇秋:……
蔺安和,“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不感兴趣的东西无论多了多久,也不可能由兴趣寡淡变成浓厚。”
寇秋坐下,凹出一个舒服的造型,耐心听他煲心灵鸡汤。
蔺安和话锋一转,“感情也是如此。”
他有预感,自己要是再不说些什么,到嘴的羊崽子迟早有天会被别的狼叼走。
“我和寇颜小时候也见过几面,旁人大抵觉得我们很相配,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未来的妻子不会是她。”
寇秋直觉接下来的话会令双方陷入尴尬的境地,于是他赶紧换了个造型,背靠墙,手支头,力求稳住自己。
蔺安和,“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挺蠢的,第二次你在碰瓷,觉得你蠢的有些可爱……”
他连续用了三个排比句,寇秋听见了六个‘蠢’字。
从蠢萌到蠢的天真到蠢到人的心坎里。
光是这么多蠢字,寇秋决定也要矜持个三四年!
听完蔺安和的告白,蔺昂又答应了安排青年的去处,寇秋立即告辞离开。
蔺昂,“你对他说了什么,把人给吓走了。”
蔺安和,“我告白了。”
蔺昂怔了下,尔后难得脸上带了些笑意,“寇秋答应了么?”
蔺安和,“效果很好,他答应了,从明天起我会尽一个交往对象该尽的责任。”
蔺昂想到寇秋离去前的神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吃晚饭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寇秋是怎么回答你的?”
蔺安和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柔和,“他说我是个好人。”
蔺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