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皇后病重。
宦官、宫女们的脚步不断,一个个脸上却是恐慌不已
所有的人都处于战战兢兢的,惶恐的不敢说话,更不敢出任何差错。
他们只能在内心不断的祈祷,祈求皇后能安康无恙!
此时要是出差错,恐怕全都得给皇后陪葬!
屋子外面跪满了御医。
气氛阴沉冷若寒冬。
已经前后进去了好几波,李世民此时也急切的外面来回走动,心中狂躁不安。
御医们一个个摇头,“臣无能为力!”
李世民气得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骂道:“废物,简直一群废物......”
众御医顿时跪下的更低了,脸上尽是苦涩。
“孙御医呢?怎么还没来?”
“孙御医......已经去请了!”
领头的那位御医俩连忙说道。
说话的功夫,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走了进来,对着李世民行礼道:“陛下!”
“孙御医,快.....快给皇后看看!”李世民眼灼灼的看着来人,如见救星。
来人正是声望颇高的孙思邈,医术极为的高超。
半晌
闻听屋内御医走出,李世民连忙上前问道:“孙老,情况如何?”
孙思邈一脸苦涩的摇头说道:“陛下,皇后娘娘之病,乃多年的顽疾,迁延太长时间,身体透支,恐....”
李世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惶然的不祥袭上心头,蹙眉急切的说道:“你的意思.....对朕无需讳言。”
孙思邈硬着头皮说道:“恐药石难医,国母大限之日已经迫近了....”
“药石难医?”
李世民徒然感觉眼前发黑,身体顿时一软,向后倒去。
“陛下!”
云瑞连忙上前将李世民扶住。
众御医头埋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半分。
此刻,李世民虽然站着,却双眼无神,心中悲伤不已,心绪杂乱,脑中不断的闪烁以前和观音婢的各种画面。
他眼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恍若一下子被抽走了魂儿一样,瞬间颓然
虽然之前御医们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他终究不愿意相信,但此时连孙思邈都这么说,连他都治不好的话,还有谁能救自己的皇后?
他难受的犹如掉入湖底,周围都是水,压的他无法呼吸
片刻之后,李世民缓过来,浑身四肢冰凉,手指发颤,悲切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那些名贵之药就没用吗?”
孙思邈摇头,“那些药也只是拖延一些时日罢了!”
李世民愣愣的看着孙思邈,再说不出半句话。
如果
他踉跄着推门,朝着观音婢走去。
此时的皇后正躺在卧榻之上,呼吸微弱,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边上的宦官、宫女已然惶恐不安,嘴唇都开始哆嗦了,甚至浑身在颤抖。
李世民见状眼眶一下子红了,上前紧紧握住观音婢的手。
长孙皇后眼中柔情似水的看着李世民,努力说道:“陛下......臣妾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李世民强装着无事的安慰道:“皇后千万别这么说,一定会康复的,一定会的!”
但他另一只紧握的手以及发白的指节,却出卖了他心中的痛不欲生!
“陛下,让御医们都走吧,他们已经尽力了,不要怪罪他们,臣妾的身体,自己心里知道!”
“陛下.....咳咳”
“全听观音婢的,别说了!”
李世民连忙挥手让云瑞将御医们打发走。
但长孙皇后仍坚持说道:“臣妾的时日不多了,但放心不下陛下,放心不下高阳,臣妾想见见秦寿!”
“皇后正年富,你现在身体如此孱弱,还见他做甚?”李世民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情难自已。
但是看着皇后坚定的眼神,他终究还是苦涩的说道:“都依着你,见.....”
“云瑞,备马车!”
李世民拉着观音婢的手不放,眼中薄雾弥漫。
虽然自己身边有形形色色莺莺燕燕,但是唯独最舍弃不下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所有人都能舍弃,唯独你,舍不得!
这个从十几岁就开始跟着自己的女人,甚至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自己身边唯一带着的女人便是观音婢。
当自己困顿时,整个后宫唯有她能劝慰自己。
虽贵为国母,但观音婢却勤耕不缀的看书,几十年如一日,与自己共执书冠,和自己谈古论今,每每从容以对,并时有独到的见解让自己获益匪浅。
她总是那么的春风和煦,包容自己,知进退,劝服自己的兄长让位,护慰朝廷贤良,匡正自己的过失,“庇护”着魏徵那个敢于直言的老货,另一方面也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要行仁政.....
李世民心中抑制不住的悲怆!
......
东宫
此刻也聚集了不少臣子,众人面面相觑。
母后病危,李承乾也是一脸的焦急。
他问众人:
“众卿,可有良方?或名医?”
众人沉默
侯君集:“太子殿下,臣有千年人参一颗,用这个入药定然药效非凡.....”
李承乾直接打断他道:“快拿来,本太子现在就去献给母后!”
.....
魏王府
此时除了岑文本、刘洎等大臣,还有他置馆收士的人以及文武群官投靠门下的人,此时府上的人数也卓然不少。
“殿下,国母病重,您必须前往,否则对您不利啊!”
“是啊,殿下!”
“殿下,此乃冰山之巅的雪莲,调养身体最好不过。”
“.....”
众臣纷纷道。
作为李世民最宠爱的儿子,按照惯例皇子成年后都应去封地,不得长驻京畿,但李泰因太宗偏爱,特许“不之官”。
李泰不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
晋王府
“舅父!”
李治见长孙无忌前来,连忙起身。
长孙无忌却是蹙眉说道:“晋王,你母后病重,危在旦夕,竟然还在用功读书呢?
晋王李治愕然,“舅父什么意思?母后说不让我们前去打扰”
长孙无忌摇头怅然道:“糊涂啊!”
“此时正该是你表孝心的时候啊!”
李治不禁眯了眯眼,“那.....我该怎么做?”
长孙无忌对李治说道:“听说汉文帝刘恒之母,薄太后久病不起,文帝衣不解带的奉养,汤药非要亲口尝过才端过去,仁义天下皆知.......晋王当领会其中之意,学以致用。”
“呃.....请舅父明示!”李治依然不解。
长孙无忌掏出一张纸,说道:“我寻到一剂良方,可供你一用,若按方子煎药,必然能让你母后转危为安。”
“哦,谢舅父!”李治异常兴奋的拿过药方。
心中所想:有此良方,母后有救了!
可打开一看,不由喉结滚动,猛然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舅父,这是.....以人肉为药引?”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若晋王能以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为药引,想必朝野之中定然会广为传颂晋王之孝仁。”
“.......”李治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尼玛,得多疼啊?
......
此时,秦寿也吃完饭了。
高阳反而犹豫了,“要不,咱明天再去见母亲吧?”
她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先和父皇通报一下。
就这么直愣愣的过去,一切岂不是就全捅开了?
父皇会怎么想?郎君又会怎么想?
却见秦寿白了她眼,“就今天吧,还明天干啥?别磨蹭了,赶紧上车,走了!”
“这一天天的......拉帘子的时候咋没见你慢上分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