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写完,心中还是有几分默然的。
毕竟当文抄公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那都是别人的心血,此举如穿别人的鞋,让别人穿无可穿,不吝于挖坟掘墓!
所以,他心里没有多少得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回去的路上,长孙冲则是不时眼神异样的看着秦寿。
尼玛!
你什么时候还会作诗了?
还特么能不能给人留口饭吃?
他心里一面吐槽,心中却是狂喜,默默的将这几首诗给背的滚瓜烂熟。
有了这几首诗,自己总该能进的去春儿的闺房了吧?
也就是方才不方便,要不然的话,他真想第一时间一字不落的把这两首诗用绢帛给写下来。
房遗爱看着秦寿的一脸平静的脸,心中莫名的来气,猛然之间觉得秦寿的面目越来越可憎了。
狗日的东西,太特么能装了。
长的好看也就罢了,能说会道也也还能忍受,还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关键无论啥时候都一脸的这么风轻云淡,简直太不要那碧莲。
他心里不禁嘀咕,高阳不会就是就是因为这个才看上他的吧?
唯有长孙涣此时不住的挠头,一脸的懵逼,他还在想秦寿这样做的用意是为什么。
.......
翌日
秦寿再次交给长孙涣两首诗,“二表哥,你去感业寺把这两首诗给质押了,两首作价.....还是一贯。”
旁边的长孙冲闻言眼睛猛然睁大,连忙夺过来看,只看了一眼,“《夜雨》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他就彻底沉不住气了,护住诗词急切的说道:“这么好的诗?就作价一贯?这不是往水里扔吗?有你这么糟蹋的吗?心不疼啊?”
秦寿笑着说道:“现在是一贯,等咱们赎回来的时候可就不止一贯咯。”
“啥意思?”
“呵呵.....”秦寿笑而不语。
“.....”长孙冲脸黑如墨。
咋地?
你一贯钱抵押出去,人家收利钱?
你还能赚不成?
还收回来的时候不止一贯钱,若是普通的寺院也就算了,那可是感业寺。
秦寿不知道,他回来之后之后可是专门打听了一番,结果差点惊掉了舌头。
感业寺可不仅是皇家寺庙这么简单,要命的是长安城之内太多的名门望族的人都牵涉在其中。
再说,这些贵人们为什么当尼姑?你真的以为这些女人是真心想要入寺修行?
扯淡!
她们可都不是善茬,最后当尼姑无非是要掩盖她们做过的事情,指望她们讲理,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没有把你讹的掉底裤就不错了,听你这意思,你还想讹她们?
真得罪了她们,闹将起来,那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长孙涣也一脸的说道:“你这是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
“就是,无疑与痴人说梦!”
秦寿看了看他俩笑着说道:“你们信不信,这钱,根本就不用咱们和他们要,到时候她们求着咱们,非得塞给咱们钱.....”
“啥?”
长孙冲,长孙涣俩人不由一呆,整个人似乎像是傻了一样,随即异口同声的嗤之以鼻道:“不可能!”
秦寿笑着拍了拍的他们的肩膀,“你们纳.......还是太年轻啊,好好擦亮眼睛看着就是。”
可能吗?
长孙冲和长孙涣看着秦寿离去的背影,反正他们俩从心底是一百个不相信。
这家伙不会是脑子有坑吧?
大白天的想屁吃?
长孙冲直叹气,伸手对长孙涣说道:“诗词给我,让我再欣赏一下”
啊眼睛瞥了一下,见四下没人,他又连忙拉伏到案牍上,可找了半天只找到笔,没有找到墨,情急之下用嘴舔了几下,飞快的将诗词给誊写了下来。
长孙涣黑着脸说道:“哥,你这样不地道。”
“你懂个啥,哥作为过来人,你也誊写下来,这可是好东西,其中意味,妙用无穷,不过,你现在也不懂,等你进平康里巷呆那么一晚上,你就全明白了.......”只见长孙冲咧嘴笑道,满嘴的乌黑。
......
接下来,一连三天,长孙涣都会跑到感业寺质押“情诗”,每次人还没到,感业寺的众尼姑已然翘首等候。
当然,每次去之前都被会被长孙冲给看一遍。
“呼~”
连看三天,长孙冲都感觉自己顶不住了。
前两天还好,终究是诗句,带着含蓄,第三天,秦寿写下的已经不是对仗的爱情诗了,
而是更加直白露骨的现代爱情诗。
长孙冲啥时候见过这种海啸山崩之词,看的内心直跳,心发慌。
长孙冲抓着自己的头发,脸色绯红,气息难掩。
“写下我绵绵的情,任风长长的吹起,飘进你的视线里,喜欢独自的长夜里......”
“品味着,到处都是你的气息,泡上一杯浓浓的茶水,充满了你的芳菲,任凭思绪静静的想你,很想化作一粒沙,风起吹进你眼里泪流于是,你想起了我......”
吸气!
吐气!
长孙冲胸膛起伏,喉咙发干,他啥时候见过这种直白透骨的虎狼之词,他整个人直接懵了。
现代社会对于情啊,爱啊的早已司空见惯,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真正的洪水猛兽,便是他一个男人都顶不住,更何况感业寺那群活得自在的女人乎?
.....
此时的感业寺犹如被一道大火给燃烧起来的原野。
秦寿的诗词在寺院之中被一众皇家、贵族入寺为尼的女人,疯传,议论。
“这首诗实在是太好了,我是佛前的一朵莲花,我到这人世间,我不是普度众生的佛,我是来寻找我今生的情郎....”
“还有这首,《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我更喜欢的还是《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还是最后这首够劲,看的人浑然发热,看的整个人都起鸡皮疙瘩了。”
“.......”
她们看着诗词,嗤笑着,打趣着,此起彼伏。
薛氏则是笑意连连的看着众姐妹,“在宫里都从没有见过如此令人惊叹的诗词,真的是太令人心潮......”
“姐姐,能写出如此诗词的男子到底长什么模样啊?那日真后悔没有和姐姐一起去见见那人到底长什么样?”
“哟哟,媱儿这是想什么呢?”
“哈哈~~”
“下次,那小哥要是再来的话,咱们把他给扣下如何?”
众女哄然笑成一团。
一女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么好的诗,就抵押一贯钱,怎么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呢?”
薛氏笑着说道:“有什么不对的,这诗落入了我们的手,难道他还想拿回去不成?”
卢氏:“就是,看他也不像是有什么背景的人。”
“......”
“阿弥陀佛,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尼姑庵的老主持和几个一心向佛的比丘尼从外走过,她们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不住的摇头却不敢管上半分。
这几日寺院里面已经乱了,变得乌烟瘴气。
.......
不知道啥时候,长安城突然传唱起一首曲子《渡我不渡他》
曲子婉转,悲切,感人肺腑,被广为传唱。
讲的是一个在感业寺出家的尼姑,虽然已经脱离红尘,出家为尼,但是对心爱的男子牵挂和关心丝毫不减。
眼见今生无法再续前缘,只盼来世自己不再为尼,能和心爱的男子结为夫妻。
虽然“我”已出家,断了尘世执着,奈何“他”还未看破红尘,依旧在苦等“我”回到“他”身边。可是“他”最后也没有等到心上人归来,最终孤苦无依地离开人世。
此情此景,怎能让她安心。于是,尼姑向佛祖发出了“为何渡我不渡他”的呐喊。.
因为在她看来,如果佛祖能度化自己心爱的男子,那他也能和自己一样,余生不必承受相思之苦。
同时,总有人在‘本心’粮店发传单,上面同样讲着的也是一个感业寺尼姑和一个男子感人的故事。
......
而长孙冲、长孙涣这几日连续在外面跑动,终于被长孙无忌发觉,被叫到跟前。
“这几日,你们俩早出晚归的,忙乎什么呢?”
面对长孙无忌直勾勾的目光,长孙冲这货最是怂包,一五一十的就全抖露了出来。
“嘶!”
长孙无忌听完眼帘直跳,整个人不由一震,如被雷击。
呆呆的楞了良久,目光闪烁,陷入沉思,却越想越觉骇然。
半晌,他幽幽的倒吸一口凉气道:“绝妙啊!”
“老谋深算!”
“感业寺,这次麻烦大了!”
长孙涣猛地抬头,错愕的问道:“父亲,难道您看出了什么?”
长孙无忌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又问道:“这几日,长安城中传唱的那首曲子和那鬼什子的故事也是秦寿安排的?”
长孙冲和长孙涣哥俩儿再次点头。
“果然.......”
长孙无忌幽幽的说道,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魑魅魍魉之所以能一直活着,那是因为他们一直藏在暗处,一旦被推在阳光下,就是她们的覆灭之时。”
秦寿这小子城府太深了,表面上是感业寺占了很大的便宜。
这哪儿是占便宜?这是挖了一个极大的坑啊!
“老大,老二,你们两个真是......哎!”
他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往后说了。
秦寿这黑心的劲儿,自己这俩儿子绑到一起都抵不过,别被坑死了还帮着人数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