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门口那居心叵测的两人一鬼,两女一男,还是看看土氏祠堂吧!算起来,这土氏还真是当年酆都大帝土伯在人间界的血脉,也的确是土颜硕在世时传承下来的嫡系,所以他才会如此又惊又怒。
土昆今天磕的头比平常一年磕得还多,他跪伏在土颜硕面前,泪流满面:“祖先爷啊,是儿孙们不孝,族中出了忤逆之子,妄夺祖权,抢走法器,才使得我土氏日渐衰败。不孝儿孙只有忍辱吞生,费几十年苦功,修成山川召鬼术,祈请祖先降临,保我土氏一脉!”
土颜硕大怒:“连召魂法器都丢了?”
土昆苦着脸说:“如果召魂法器还在,不孝子孙也不会在苦修三十年后,再起坛恭请祖师圣驾了。不孝子孙思来想去,或许只有山川召鬼术才能惊动祖师圣驾,又考虑到当年断龙之战后,地龙已绝,即使用上这山川召鬼术,也做不到百鬼降的境界,如果选在正午阳气最胜之时,除了我祖受土氏祠堂遮天云罗之阵的护佑外,谁敢前来?”
土颜硕当然不会告诉他,在他来之前,就有另一个鬼王捷足先登。直到此时,他才恍然,看样子东方三地府共任的阳阴特巡使者果然不是易与之辈,他能在正午阳光下立足,凭的是自己的千年道行和土氏祠堂里以血脉相守护的遮天云罗。可英洋却什么法诀、法宝都没动用,走在阳光中,不仅谈笑风生,连影都有,这种返朴归真的境界早已在己之上了。
不过,土颜硕倒是高估了英洋,他做梦都想不到英洋的原身是一个不世出的阴阳错,身兼阴阳,才能如此洒脱,这是天性不同,并不跟修为成正比。当然,他也不会傻到把这些话告诉土昆,而是冷冷地一点头:“这么说来,你倒也有几分心计,可为何被忤逆之子夺祖权,抢法器?这其中必有蹊跷,你还是从实说来的好!”
土昆再磕一个头说:“那忤逆之子土一比原本是上任族长土冥鸣之子,自幼浪荡,对祖传鬼术一知半解。后又因在祭祀中失大礼,被逐出族外。谁知他在外二十年之后,也就是三十年前,只身回到酆都,又蛊惑纠集了族中的那些年轻人,联合造反,乘我外出之际,夺祖权,抢法器,弃村而去。”
土颜硕轻轻地“哦”了一声,陷入沉思之中,一个对鬼术一知半解的人,在外二十年后,就能学到一身本领,回族联合造反,夺祖权,抢法器,这种事放在什么时候都透着怪异。半晌之后,才问道:“那土一比用的是哪家的修行路数?”
土昆脸色微变,苦涩地说:“鬼术!”
土颜硕吃了一惊:“你是说那小子在外游荡了二十年,结果把鬼术修到了高深的境界,连族里的长辈们都搞不定,才会被他夺祖权、抢法器?”
“事实正是如此!”这或许就是土昆最郁闷的事!
土颜硕缓缓地说:“这么说来,这事更古怪了!能在百年之内,将山川召鬼术修到不避阴阳的境界,可见你也不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不知在与土一比的交锋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土昆回忆了一下,点头说:“有!土一比和最初归附他的那两人身上都带有一个老人雕像。自己的役鬼在战斗中失利时,并让役鬼将一缕本源之气渡入老人雕像的口中。这缕本源之气又马上从老人雕像的头顶冒出,被役鬼重新吸收。那些役鬼一旦吸收了这种本源之气后,无论是力量还是法术都暴涨十倍,甚至几十倍。此消彼长之下……就连我的役鬼五通也被撕裂吞噬掉”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土氏家族的成员在成年之时,必行走各地,以特殊的法诀,收取因各种原因尚未进入地界的鬼魂,经秘法祭炼,形成役鬼,用来做事战斗,无往不利。能将役鬼修到五通的,在族内几乎可算是无敌存在了,没想到居然死在别的役鬼手中,让他如何不郁闷?
“老人雕像,什么模样的?气象如何?”土颜硕觉得找到了关键所在。
土昆说:“那雕像似模糊又似清晰,很难解释清楚模样。不过,在那次夺权抢器之战中,我们曾擒获一名附逆之人,缴获了一个老人雕像。只是当时,我们的役鬼已然全部阵亡,在失去了祖权之后,又无法祭炼新的役鬼,始终找不出其中的奥妙所在。”
他说着,从袖底掏出一个雕像来。雕的是一位老人,闭目养神,极尽细致,就连须发都根根可数。老人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长袍,每一个补丁上,都是一尊更加细微的老人雕象。如此反复,也不知到最后是几层。
土颜硕将神识往老人雕像上一探,只觉得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不由大为惊奇,盯着土昆说:“他们的驭使方法真的是让役鬼将一缕本源之气渡入雕像口中?”
土昆点头说:“不孝子孙自信没有看错!”
“那我们就来试试,看其中有什么奥妙!”土颜硕随手一招,从土氏祠堂破败的后院骨碌碌冒出一缕淡烟,凝成一个身着绿袍,头戴绿帽,流里流气的小鬼,对着土颜硕参拜说:“小鬼蓝弈蝶见过主人”
“行了!”土颜硕一把抓蓝弈蝶,这小鬼正是他当年在世修炼时所用的役鬼,也算是心腹了。不过让他郁闷的是,当年收的这役鬼前生居然是个淫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辛苦修来的鬼元也大都浪费在一些孤魂野鬼身上,到现在还是这副模样。
他指着老人雕像说:“将一缕本源之气渡入这个雕像的口中,若雕像的头顶再冒出来时,你再重新吸收回去。”
“是!”明知道土颜硕是拿自己当神勇小白鼠,蓝弈蝶也只有认了!手中绿色的折扇一收,左手食指点出,一缕淡灰色的本源之气射入老人雕像的口中,然后自己萎顿在一边。
老人雕像吞下本源之气不到十秒中,头顶百汇穴处开始汩汩地冒出本源之气来。蓝弈蝶岂会轻易放过,忙往老人雕像上空一趴,将那缕本源之气一吸而空。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平时不曾修炼到的关节豁然而通,鬼元流转如珠,不由兴奋得迎天长笑。
土颜硕身为役主,很快能感应到他身上的变化,不由惊奇地说:“不可思议,这一转之间,几乎相当于他的三百年的苦修之功!这雕像到底有什么来历?”
“不孝子孙不知!”土昆倒推得一清二白:“不过,从交手的情况来看,役鬼原本的修为越高,受益似乎也越高!”
土颜硕皱了皱眉说:“交手之后呢?是不是靠爆发本源之力而临时获得强大的力量,时间一到,反而衰竭至死?”
土昆摇头说:“事后,不孝子孙也曾用间探测过土一比等人的役鬼情况,只知道经此爆发后,必须进行血祭。像这种状态,役鬼能够保持三天。三天内,以七名童男童女献祭,则其役鬼不仅无损,甚至还能将部分临时获得的能力转到修行上去;以三名童男童女相祭,则役鬼恢复到原来状态;只有在无童男童女献祭的情况下,役鬼才陷入沉睡,三个月后苏醒,再过三个月才能恢复到原来状态。”
“用童魂珠呢?”土昆怪笑一声。在古代,以童男童女血祭的陋习很多,受祭的妖鬼也不可能天天需要这么多童男童女,在这种情况下,可以通过秘法,将童男童女的精血和灵魂炼成童魂珠,以便在短缺的时候用。
“行!”土昆回答得很快:“不孝子孙曾亲眼土一比以童魂珠喂食役鬼,保持它的提升状态,才胜了我的役鬼五通。”
土颜硕随手掏出七颗五光十色的珠子,丢给蓝弈蝶:“吃了吧!修为提升后,最好能乘机提升境界,别老是浪荡无聊,修个千年还不如人家修两百年的,羞不羞啊!”
“追求各有不同!追求各有不同!”蓝弈蝶接过七颗童魂珠,一口吞下。刚才身上骤然暴发的气息渐渐褪去,但留下来的强者气息却变得凝练无比,身形也随之涨大了一圈。看得出来,借着童魂珠和老人雕像的一口本源之气,蓝弈蝶真的提升了一个境界,欢天喜地地向土颜硕磕了个头。
“事不亲身经历,很难知其究竟!”土颜硕围着老人雕像看了一圈后,有点跃跃欲试。毕竟役鬼也是鬼魂,自己也是鬼魂,真的像土昆所说的那样,原本修为越高,好处越大,自己来上一下,说不定能达到鬼王的至高境界,或许还能上窥鬼帝境界。
越想越兴奋,他又掏出七颗童魂珠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一弹,一缕黑色的本源之气注入老人雕像的口中。就在这缕本源之气注入时,老人雕像的双眼霍然张开,嘴巴往内一吸。土颜硕只觉得浑身苦修的千年鬼元飞似地被老人雕像所吸取。
“救……”还没等他挣扎着招呼蓝弈蝶时,冷不妨土昆在蓝弈蝶身后一推,将他推向土颜硕,两人一触,就像沾蝇纸上的苍蝇一样,被沾在了一起,全都感觉到鬼元在飞快地流逝,甚至已牵动本源之气和整个灵魂。
“轰……”土颜硕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不由仰天长吼,悲愤莫名。
“需要帮忙吗?”就在土昆得意一笑时,张子初胖胖的身形已出现在门口,对着土颜硕聊家常似地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