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就没有人来,敲门有必要吗?”牧厉寒轻描淡写的道。
“谁说没人了?刚刚我才送走一个重度患者,那个人你还认识。”
牧厉寒也没问那个人是谁,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看你的样子状态不错,看来你这一趟不虚此行,你真的已经把她找回来了?”西装男道。
“她就在楼下。”牧厉寒道。
西装男眼睛一亮,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朝下面看去。
只见楼下那棵巨大的树下,一名穿着短裙的女子静静的坐着,一只手托着腮,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说起来我对她实在很感兴趣,能让我和她聊一聊吗?”西装男松开百叶窗,转过头看着牧厉寒道。
牧厉寒眼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还是算了吧。”
西装男一怔:“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实在很好奇她居然会对你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能帮你控制病情,再说了,我可一直都是你的主治医生,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吗?”
“我觉得你没有见她的必要!”牧厉寒眼都没眨地道。
西装男眼神一闪,想到什么,眯起眼看着他:“你该不会根本没有告诉过他,你的真实情况吧?”
“她的确还不知道。”牧厉寒淡淡的道。
“你还真没有告诉她?”西装男叹了口气,皱着眉道:“虽然你们的私生活我没有权利过问,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向她坦白为好,因为万一有一天她亲眼看到却无法接受,我认为会对你产生更加负面的影响!已经有前车之鉴的例子摆在你面前了!”
“她没有机会看到。”牧厉寒对他的建议不为所动。
“你说什么?”西装男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摇着头道:“William,我不认为你已经到了痊愈的地步,在这个问题上你不该这么果断!”
“但是我认为我已经痊愈了。”牧厉寒眼神笃定的注视着他:“和她在一起这段时间,我的情绪一直很稳定。”
“你说真的从来没有任何波动?”西装男有些诧异的道。
“从来没有。”说着,牧厉寒停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们之前出了一点小状况,她从订婚宴上离开时有那么一点,但我也很快控制住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突破,要知道以前每次发作时,他从来都没有自控能力。
西装男皱着眉看着他:“你确定吗?”
“当然,你认为在这方面我有必要骗你?”
西装男的名字叫乔治,他的父亲是这所大学的创始人。
这所大学很一般,但在这所大学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心理治疗室。
乔治就是这间心理治疗室里的医生,而且是一名特殊的心理医生,他手下也有一些特殊的病人。
牧厉寒也是乔治的病人之一,在这方面他自然不会对乔治有任何隐瞒。
乔治皱着眉眼神复杂的打量着他,抿着唇没说话。
“所以我认为我已经痊愈了,以后我也不再需要你的治疗。”牧厉寒挑着眉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牧厉寒起身朝外面走去,乔治若有所思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阻止。
牧厉寒站在二楼走廊上,低下头看着那道坐在树下的身影,几乎是同样的情形,让他的思绪忽然间被拉回到几年前。
那天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午后,他一如往常按照约定的时间来这里接受治疗。
事实上,牧厉寒对乔治的医术一直持怀疑态度,因为治疗这么多年,他的病情丝毫没有任何好转。
但基于那些人的要求,他每个月不得不来报到,否则他们就会无休止的去庄园烦他。
那天治疗结束后,乔治问了他一些问题,牧厉寒一如往常,冷冷的奚落了他几句,然后便起身离开。
当时也是这样,他下楼准备去停车场取车,这就是那样不经意的一瞥,看到楼下的大树下坐着一名女孩。
这所学校里亚洲面孔并不是很少见,但那天他莫名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女孩坐在树下看书。
她那么安静,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过了一会儿,她似乎看得有些累了,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却又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眯起眼望着天空。
那一瞬间,牧厉寒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他要想去认识那个女孩!
这次过去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冲动,他不喜欢和任何人接触。
乔治说这是因为他在了解自己身体后,内心产生的一种自卑感,他害怕别人对他恐惧的眼神,所以干脆不去接近。
牧厉寒一直对这种说法不甚在意,反正他也不喜欢接触那些无聊的人。
但是那天,他忽然有了这种陌生的冲动!
他想去问她的名字,问她从哪里来,问她在这里做什么,住在哪里……那一瞬间他甚至想了解这个女孩的一切!
但牧厉寒没有这么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孩儿看了下时间,似乎赶着去做什么,收起书匆匆离开了。
牧厉寒鬼使神差的跟上去,跟着她的背影穿过大半个校园,来到女生宿舍楼前。
他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就看到她背着一个包出来,然后走出学校,匆匆上了一辆公交车……
牧厉寒一直跟着她,就这样穿越了大半个城市,最后来到一家小商店门口,看着她走进去和那些工作人员打招呼,然后换上相同的制服。
那她是来这里打工的。
牧厉寒觉得这个女孩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否则不至于被他跟踪了这么久,还毫无察觉。
后来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了她的资料,他所想了解的一切都出现在他眼前。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白微雪。
下一次治疗时,牧厉寒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来到学校,但这一次他没有在树下见到白微雪。
他有些失望,然后想起他看过的她的课程表,便朝教学楼走去,果然在一间教室发现正在上课的她。
从此以后,牧厉寒去学校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见她,但是不久之后乔治却告诉他,治疗居然开始取得了进展。
乔治显得很兴奋,因为这是第一次治疗取得效果,但牧厉寒对这个并不在意,而且事实上他越来越反感乔治的办公室,因为每次来这里都会提醒他,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和她也不一样。
牧厉寒站在楼上静静的看着下面,回忆着那段对他来说美好的时光。
他终于做到,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
他的小雪,终于已经属于了他。
今天天气有些闷热,白微雪在树下坐了一会儿,站起身用手当扇子扇着风
“你是白微雪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白微雪身体一僵,转过头只见三名金发碧眼,穿着时尚的女子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眼神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她。
说话的是她们中最高的那名女子,白微雪并不认识对方,而且她也不想在学校里见到任何熟人,皱了皱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是!我可是对你的印象很深呢,而且不光是我,应该很多人都对你记忆深刻吧!”
高挑女人说道。
白微雪脸色瞬间一白,咬着唇没有讲话。
“丽萨,你认识她吗?”高挑女的同伴好奇的问道。
“当然认识了,曾经我们还是同学呢!”丽萨眼神上下打量着白微雪,讥讽的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在机会遇到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在学校出现,说起来真奇怪,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坐牢吗?”
“什么坐牢,她居然是个囚犯吗?”高挑女的同伴夸张的看着白微雪,眼里闪耀着八卦的光芒。
白微雪咬了咬牙,声音冰冷的道:“我都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你当时可是我们班唯一一个亚洲人,全班都认识你。何况你后来做的事情可是让你在学校出名极了,认识你的人都不止我们班的同学,我怎么可能会把你认错,要不然我们去找几个老同学过来问问?”
白微雪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旁边的女人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丽莎,她真的坐过牢吗?为什么呀?”
“因为偷别人的钱!”丽萨眼神嘲弄的看着白微雪:“我们学校当然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后来她就被开除了,可是没想到她死性不改,听说离开学校后又偷打工的店里的钱,后来就被判刑了,这件事当时我们学校里的人都知道!”
“天哪,她是个惯偷犯!”旁边两个女人惊奇的看着白微雪。
白微雪满脸惨白,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咬着牙:“我没有偷东西!”
“你没偷?可当时那些钱不是从你的房间里找出来的吗?再说了,如果你离开学校后没有偷东西,怎么会判你坐牢?像你这种人就别再狡辩了!”
丽萨不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