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一打方向盘,那辆加长的梅赛德斯轿车就转上了好莱坞高速公路,他注意了沿路有没有警车的跟随,中田?李警官太过自以为是了,他以为他可以在家族面前玩玩花样,可惜的他的计划没有得逞,在桑塔迪奥家族的配合下,泰瑞?戴尔很快就促成了罗伯特?埃文斯和吉米?桑塔迪奥的会谈,日裔警官被彻底的晾在了一边。罗伯特知道中田派了人跟踪他,这个日本人还不算太笨,知道他这样的生面孔突然在洛杉矶的地下世界是增加了曝光率背后肯定有什么名堂,但是军师里纳安排的人很快就带着手枪和支票拜访了中田,告诉他跟踪罗伯特毫无必要。有一点是明确的,家族暂时还不想节外生枝,可中田会为他的背叛行为后悔。
车一直沿着高速公路不快不慢地行驶着,家族的随行人员也始终保持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埃文斯也算是保持住了耐心,只是向罗伯特询问了几个问题,他看上去还不能信任吉米这样的黑帮头子,幸好罗伯特的话又使他安下心来,泰瑞跟埃文斯讲过罗伯特是个懂行的人,罗伯特说,吉米?桑塔迪奥在郊外的山区还有一处度假用的小屋,他知道小屋的具体位置,在那里会谈是正常的,吉米一定是希望把事情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样才能皆大欢喜。埃文斯本身只有少许疑虑,经罗伯特的解释,他感到满意,好几年了,终于遇到的让公司在他手上更加壮大的机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的机会他都是不能放弃的。
就算埃文斯提出要取消会面,打道回府,罗伯特也不会着急,大不了提前在高速公路上动手,只要他突然停车,周围家族的士兵就会立即行动。这不违背之前家族给他的命令,万不得已就提前“关灯”,行话的意思很明确,干掉埃文斯,里纳的要求是“吃圣餐”,也就是尸体被发现,但是下手干净,简单而致命,造成自杀的假象。
汽车缓缓开进大门,这幢小屋的整体规模其实还算可观,很有点别墅的味道,是用赵毅风的面子从桑塔迪奥家族借来的产业。当然这个“可观”在埃文斯这类见过大世面的人眼里就算不上什么了。埃文斯和他的保镖们走下汽车,他略微活动活动在车上做得有些僵硬的手脚,打量了一下用来停车的小院子。赵毅风家族的跟踪车辆就停在那里,只是埃文斯没有注意到,院子里还站着七、八个人,出了赵毅风家族的士兵,剩下一个是桑塔迪奥家族的分部头目,他们走上前来,隐隐包围了埃文斯一行人。
“他们让您的保镖交出武器,埃文斯先生。”罗伯特解释说,为了增加可信度,这个分部头目专门使用里意大利语,罗伯特不得不临时充当起了翻译的角色,这让他大为头疼,他本人的意大利语水平十分有限。“在这里唐?桑塔迪奥能保证您的安全。”
埃文斯在心里对吉米?桑塔迪奥的怕死行径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之后,还是点了头,让他的保镖都交出了武器。这个小头目在前面领路,罗伯特显然来过,跟他走在并排,埃文斯和保镖们跟在后面,进门之前埃文斯扭头看了看,两辆汽车里下来了四个人,和刚才守门的人交谈着什么。接着,罗伯特翻译说,要保镖们留在会客室外,桑塔迪奥老头子会单独与他见面。会客室里的沙发上的确坐着一个人,但埃文斯怎么看都不能把这个人当做意大利人的后代,“你是谁?”他有些恼羞成怒地问道。
眼下这人正是赵毅风家族的兵团司令:曾锐,纽约的备战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他所要做的工作早就交代下去了。曾锐可没有妄自菲薄,他明白他的纽约市警察局的名单上是个有分量的人物,所以在战争随时要爆发的时候他决定到洛杉矶避避风头,顺便看看他那个叫藤原百合子的情人。里纳出人意料地同意了这个决定,只是要求他为在洛杉矶的工作出力。
下面的事情发生得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埃文斯的问题还在空气中翘首等待着回答,外面就传来了一片急促的枪声,赤手空拳的保镖们遭到实现埋伏好的士兵们的屠杀,运气好一点的也只能倒在地上低声*。一切太过迅速,埃文斯还向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料到罗伯特带着两个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他想反抗,不过养尊处优的演员,制片公司总裁怎么对抗得了五大三粗的党徒?他被两人扭住了胳膊,对方用力的方向使他不得不跪倒在地上,刚才一直低眉顺眼的罗伯特此刻站在一旁,用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曾锐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团和气地说:“不要白费力气,老老实实听话,不然后果自负。”
士兵们把埃文斯的手扭回身体前方,给他带上手铐,他的身体给拽起来,像处理一件物品似的扔到曾锐对面的沙发上,尽管内心感到害怕和无助,可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还是不准备如此轻易就放弃自己的尊严,他忽然跳起来想夺走罗伯特手里的枪,换取的代价是小腹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埃文斯的身体即时委顿下去,倒在沙发上张大嘴喘着粗气。
曾锐摇摇头,微笑着略带同情又饶有兴致地说:“埃文斯先生,我还一直把你当做一个文明人来看待,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喜欢使用暴力,我建议你还是现实用你的脑子来思考。”
埃文斯没有力气去和刚才打了他一拳士兵计较,他死死的盯住了曾锐的脸,问道:“你他妈究竟是什么人?史蒂文?赵?”他的大脑没有一刻停止思索,他马上就明白了眼前的人肯定是赵毅风派来的,之前还出现过的泰瑞想要谋害他的想法很快被驱散了。他是个明白人,知道不能和这些穷凶极恶的党徒对着干,只要对方提出要求,他就会答应,他还能留住性命,以后就会严加防范,心里打定主意在安全脱身之后一定要进行最为严厉的报复。
这些想法瞒不过曾锐,他坐回沙发上,说道:“很不幸,你猜错了,但是不要担心,一个错误的答案是不会招来惩罚的,用这种方式把你弄来,其实就是想让你办几件事,然后嘛,或许我们会让你回去,谁知到呢,这要视乎你的表现而定。”
“你们想要怎么样?你们不能杀我,我要是死了,整个派拉蒙影业都会与你们为敌的。”埃文斯艰难地说。他的公司拍摄过无数这样的低级电影,现在他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保持住和影片里主角一样的强硬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他发誓他回去之后再也不会看这也愚蠢的镜头了。
“看来你得学会认真倾听,埃文斯先生。”曾锐慢慢地说,“我刚才讲过了,这个决定权在你。”他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叠纸,“看见了吗?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把你的股份转让给我们,还有一份声明,向派拉蒙影业公司表明你要辞职,从此退出这个行当,怎么样?很简单。”
“不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罗伯特?埃文斯决绝地回答,他激动的要站起来。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他不能答应,要是他转让出了手上的股份,赵毅风的黑手党家族就成为了派拉蒙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同时他也就完了,西湾公司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根本就不能答应。
后面的一个士兵用力一拉,把他拉倒在沙发上,另一个朝他的脸部举起了拳头,“停下来!”曾锐严厉地阻止道,“你们在干什么?不要弄伤了他!把他弄到桌子前就好了。”两个士兵按照他说的话做了,他们把埃文斯按到桌前跪着。
曾锐柔声对他说道:“我们现在所谈的一切都是我们经过认真的思考之后才提出的,那么我也希望你能认真地对待我们,我不了解你是不是在电影圈里待得太久,觉得可以在我们面前逞逞英雄,耍耍威风。我劝你清醒些,签几个字,一点事情也没有。”
埃文斯迟疑了一下,他伸出左手抓起笔,拉过一张合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曾锐看他的左手应用自如,以为他就是个左撇子,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等等,”罗伯特从后面走上来,一把揪起埃文斯,“用你的右手,你敢耍我们,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丢下埃文斯,他拿起刚才的合约看了看,失望地对曾锐说:“这没有用,他不是左撇子,这样的笔迹我们也模仿不了。”罗伯特对于伪造笔迹也是行家里手,他知道用右手的人学不了左手笔迹。
“埃文斯先生,我们是很有耐心的,可是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们当做傻瓜。”曾锐失望地说,“看来我是奈何不了你,罗伯特,给他最后一个机会,然后,你自己决定吧。”曾锐决定不管埃文斯的事情,自顾自地走了出去,罗伯特送他走到门口,他特意压低了声音,附在罗伯特耳边提醒道,“小心点,尽量不要留下明显的伤痕。”
罗伯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曾锐现在已经变了,他身上那种美国人的软弱消褪了不少,也能不眨眼地下达杀人的命令了。
罗伯特转过身来,面带喜色地对埃文斯说:“看来现在就剩下我们了,我想你的闹剧也该收场了。”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把手一挥,另外两个士兵立即上去把埃文斯的手脚全都用铐子锁上。罗伯特从角落的柜子上拿出一把匕首,“本来我觉得这有些多余,没办法,我还得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签字,或者……”他把匕首在埃文斯的两腿之间轻轻划了一下。
“我很高兴你希望能陪我玩玩。”不等埃文斯回答,罗伯特就说,他把匕首举起来,在埃文斯眼前缓慢地晃了晃,好让他看清楚。“来,你们俩帮我一把,把这条碍事的裤子脱了。”
罗伯特?埃文斯不停地扭动身体,可无补于事,三个人很快就让他下身**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眶都要睁破了,嘴巴大的惊人,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罗伯特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说道:“看得出你的天赋还不错,埃文斯先生,当然你就要跟它说再见了,我再问最后一次,签字?还是从此告别你男人的身份?”
“不、不要!你们的头呢?叫他来,我肯定按照他说的办。”情急之下埃文斯终于大叫出来。
“用不着,”罗伯特冷笑着说,“快点!现在,写还是不写?”
二十分钟以后,罗伯特到了小屋外面,向曾锐汇报,曾锐点点头,说:“下面的还按照计划进行,你看过了那些笔迹,能用吗?”
“保管可以。”罗伯特说。
“嗯,不错。”曾锐说,“小心点,等到凌晨再动手,我先回洛杉矶。”曾锐耸耸肩,“我想要是在你的家乡,这样的人直接就被沉到海底去了。”
罗伯特笑笑,他生长在洛杉矶,从没有回过西西里,只在小时候听祖父讲过在特拉帕尼乡下的故事。现在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仔仔细细的清理了小屋,让它看上去就像没有人使用过一样,不要给盟友惹上麻烦。直到凌晨两点钟,他和几名士兵才坐着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从山区里出来。他们要处决罗伯特?埃文斯,这家伙活着始终是个不稳定因素。
埃文斯被蒙上了眼睛,嘴里也塞着布条,他还不知道这将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至于这位电影界的大亨取得的成就到底如何,也只有留给死神这个世界上最公正的法官去裁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