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楞在那里,脸色僵硬又难看。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落到这般地步,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
虽然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承认,可是洛青衣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本就是她所为,而她的神态,只会更加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
“这药如何试,你给本宫示范一遍!”南宫司玉问着那中年男人道。
中年男人道:“只要下药之人与服药之人接触,用其语言就可以控制他。”
“那你让本宫瞧瞧!”南宫司玉道。
那一刻,安蓉的脸色惨白。她的脑子里很乱,她知道事情被揭露,可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是第一次,她会觉得如此难以接受,她也会有失败的时候。
洛青衣见着那中年男人朝着安蓉走过去的时候,安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个时候,她必定是抗拒的,她大概也无法接受,让众人看到真相是她的结果。
“七皇子,这是我洛府的家事,可否让我自行处理?”洛青衣忽然间上前来,嘴角带着笑意问道。
她如此做,大概是为了父亲着想,想要挽回一点洛府的颜面吧。
毕竟,没有谁喜欢把家丑往外扬。事已至此,大家也都知道洛府的事情了,那就保留最后一丝颜面吧!
南宫司玉知道洛青衣的顾虑,他也愿意尊重洛青衣的想法。他微微点头,示意道:“恩,既然如此,本宫便也不插手了,只希望你能够妥善处理!”
很快,南宫司玉便离开了。
今日本是来参加喜宴的,却因为洛府的事情,大家看了一场好戏。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件事情就快有个结果了,谁不想知道真相?
不过,好在南宫司玉考虑到这一点。喜宴提前开席了,那些人也不得不离开了。毕竟,今日是来参加喜宴的,而非来看八卦的。
最后,洛青衣看向陌轻尘的时候,便开口说道:“这是我的家事,我想自已处理。”
陌轻尘带着几分担忧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洛青衣微微一笑道。
陌轻尘知道她的意思,既然她都开口了,他也应该避开一下。该帮他都帮了,这件事情也的确该了断了。
众人离开的时候,安蓉的内心早就坍塌了。她看着洛天书那怨恨的眼神,内心五味杂陈,瞬间就是瘫软在长椅上。
事情即将真相大白,洛青衣也该替洛天书治病了。她从袖口里掏出一种药,给洛天书服下。很快,洛天书便恢复了。
现在他,如同往常一般。只不过想到安蓉给他下药,他痛心万分。他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啊……
“父亲。”洛青衣将洛天书扶着,也坐在了长椅上。
安蓉那痛恨的眼神看向洛青衣冷笑道:“洛青衣,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而你故意装傻。明明你可以治好你父亲,你却在我面前装得医术不精,为的就是用这么恶毒方式揭发我对吗?”
“我是想过揭发你,可我没有想到会是在今日。我装作不知情,装作医不好父亲,这也的确是事实。”洛青衣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安蓉冷笑一声道:“你与北玄二皇子抗瀣一气,合伙当着众人的面揭发我。到了最后关头,你却让他们避开了。你以为你手软,我就会感谢你?”
“我想你想多了,我不肯当着众人的面,让你颜面无存,我考虑的不是你,而是父亲,以及整个洛府。洛府乃大户,父亲乃当朝重将,顾及他的颜面,是我这个当女儿的该做的。”
安蓉冷笑道:“装得你如此孝顺,是我最痛恨你的地方。明明你心里有怨言,你对我充满敌意。可你却总是装作事事不计较,还如此孝顺体谅你的父亲。你就是故意想让他对你充满愧疚感!”
“当年的确是你们亏欠我,我不计较是我的事情,但这不并证明你们做的事情我就忘记了。”她看向洛天书道:“只是我不明白,明明父亲娶了你,十几年都过来了,最后却要如此害他。”
“我没有害他!”安蓉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洛天书显然也无法接受这个事情,许多的事情她做了,他都是睁一口眼闭一只眼,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枕边人如此毒害他。
日后,他还能相信什么啊!
最终,他带着几分悲痛的神情,看向安蓉说道:“为何,你为何要如此做,这些年你强势霸道,我可曾怨过你一声。可我没有想到,你却……”
安蓉看着洛天书,顿时红了眼眶。论感情,她对洛天书是有感情的,她并不想害他的。
她看着洛天书,带着几分苦笑道:“婉婉失踪,依依走了。我本就难过,可我发现你也变了,你变得不再以往那般待我。”她微微扫向洛青衣道:“你开始同情她了,开始对她愧疚了……”
“所以我经常在想,若是她找到她的母亲,你会如何做选择。我们夫妻十几年,我觉得你的心里到现在,都还想着她……”安蓉眼睛越来越红道:“我的两个女儿都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可你再也不是曾经的你了,你开始冷落我,开始对我发脾气了。那晚从楚王府出来,你对我的态度让我很失望。”
说着,安蓉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说道:“更让我失望的是,你竟把我丢在楚王府门口。以往,你什么都听我的,何时这般待过我!”
“到后来,我越来越发现你变了……我知道你再也回不来了,你的眼里有你的女儿。你待她就像曾经待依依和婉婉那般,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我要留住你,我要让你一辈子守着我!”
洛天书没有想到,她害的原因竟是这个。他悲痛的说道:“就因为这些,你就要给我下药,试图用药来控制我。”他叹息道:“可你有想过,我为何要这般待你吗?”
他看着安蓉道:“这些年,你做的事情你心里不清楚吗?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可以忍你一时,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够忍你一世。不管你如何想,你都不该如此做!”
洛青衣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间微微一怔。
原来,安蓉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父亲都是知道的,他不仅知道,并且还如此纵容。
原本以为,母亲失踪的事情,许清的死,父亲或许真的不清楚。可今日,她似乎明白了,原来父亲为了维护安蓉,也对她有所保留。
母亲的下落,许清的死,今日她必须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