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姑娘,我想问问,你……你用的是‘雷剑’没错吧?”
郭备小心翼翼提出“雷剑”的名号。虽然谷辰闻言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但那边枪使和女狩人眼中却都闪出异彩。不太习惯被人注目的飞燕略略皱眉,随即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是的,我用的是雷剑。”
“果然如此!”郭备猛拍大腿喊着,随即难掩兴奋般的站起来,满脸仰慕地看着女剑士。“说到雷剑,那可是‘三大剑’之首啊!没想到今次居然能遇上,还并肩讨伐了泥泽主,真是三生有幸啊!”
“没错没错!回去后可以跟那些家伙好好炫耀了!居然说什么玩泥巴的无聊活计?要是知道雷鸣剑士也在的话,哼哼,看他们到时候会露出什么嘴脸!”小人枪使也是格外兴奋。
听起来“雷剑”似乎是相当有来头,拓荒者们甚至比打倒泥泽主时还要兴高采烈,似乎没人留意到女剑士眉间悄然浮上的阴霾。谷辰见状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问般的举起手来。
“抱歉,有人能跟我解释下吗?三大剑和雷剑什么的。”
“咦?谷少你不知道?”郭备满脸惊愕地望过来。
“谷辰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对这边情况并不熟悉。”飞燕帮谷辰说着,也多少露出松口气的模样。
“那还真是抱歉。不过说到三大剑的话,那可是乘黄人都知道的传说哦?”甲士郭备歉意地搔搔头,悄悄瞥着飞燕。见女剑士没反对的意思,才开口对谷辰解释着。
被称为“三大剑”的,分别是雷剑、水剑和幻剑。
此三种类型的剑器背后,其实是乘黄大地最著名的三大剑馆。因三大剑馆皆以本派独有的制式剑器为装备,故而民众习惯把剑器视为其剑馆代表。确切来说的话,雷剑对应的是雷鸣馆,水剑对应的是水沧馆,而幻剑对应的是尘影馆。
当然,无论雷剑、水剑或幻剑,皆是出自坊师之手的蕴器。
雷剑是雷鸣馆的制式装备,可把剑士自身蕴力转换为雷劲,从而得以施展出诸如雷走、雷鸣等雷技。因雷劲特征是刚猛迅疾,这也决定着雷鸣剑士走的是高攻高敏的剑路。好比飞燕一记雷斩便把泥泽主整个蒸发的情形,那绝对是只有雷剑才能施展出的必杀技。
与雷鸣馆相比,水沧馆的制式装备则是水剑。水剑能把蕴力转化为水劲,进而施展出诸如水界、冰涟等水技。因水劲绵长悠久又无孔不入,因而水沧剑士最擅长的便是防守和反击。很少有人能攻破水沧剑士的连绵守势,而猛攻中稍露破绽便会被伺机反杀的事实,更让众武者把和水沧剑士交手视为畏途。
行踪飘忽的幻剑姑且不论,以雷剑之迅猛对上水剑之绵守,谁会更胜一筹呢?自古以来抱持此疑问的人便数不胜数。
只是而三大剑馆无不择徒极严,其麾下剑士尽管在乘黄诸国游走,但却如同凤毛麟角般的稀少,至于两馆剑士拔剑互角的光景更是数百年来都未曾有过。因而雷剑水剑之争,也就此成为好事者心目中始终无法释然的迷题。
事实上,从郭备等人仅仅听说飞燕是雷鸣剑士就兴奋得不行这点上,就可以看出三大剑在乘黄诸国有什么样的地位了。
“……嚯,原来飞燕你这么厉害啊?”
听完郭备解说的谷辰,禁不住朝女剑士投去刮目相看的视线。
“不是的,我还在修行途中,没有报出雷鸣馆名号的资格。”
飞燕冷然摇摇头,似乎带着愠怒的目光扫过郭备沙祖等。在拓荒者们愣住时,女剑士就像不想再聊此话题般的起身离去。
注目飞燕跳下岩盘的背影,谷辰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这时候肩膀传来轻拍的力道,回头时见甲士郭备正投来格外钦佩的注目。
“谷少,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只听郭备仿佛打从心底里叹息着。“前阵子我就听说有位很厉害的雷鸣剑士到黎阳城来,好多队伍想拉她入伙但都没能成功,没想到你居然能雇佣她当你的护卫!?真不愧是坊师啊,手腕不是我们能比的!”
“运气而已。我恰好帮了她个小忙,今次护卫算是还人情。”谷辰苦笑着摆摆手,心里则有些无语。虽然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是想把飞燕拉拢到坊组,但飞燕出身居然如此显赫,看来雇佣她大概很难指望了。
……………………
被泥泽侵蚀的地貌虽已恢复如初,但三枚风水石变成的石菱柱却深深插进地里,有如纪念不久那场激烈战斗的丰碑。谷辰伸手触碰着石菱柱的表面,从指尖传来类似花岗岩般的坚硬触感,让他啧啧称奇。
制造风水石的也是坊师,坊师是编织灵梵的匠师。乘黄大地灵梵流涌,谷辰已再不敢去擅自揣摩常理的边界,取而代之的却是对坊师的能通越来越好奇起来。
轻敲着石菱柱,谷辰把目光移向早先的战阵。
三枚石菱柱包围的战阵中,散落着大堆砂砾。那些砂砾是泥泽主被雷劲蒸发后遗留的残骸。稍稍走近的话,可以看到砂砾中散落着许多金属物器,其中有盾牌有斧头,有铜壶有把手。这些金属物器都是泥泽主从过往驮队处掠夺的物件,用以弥补自身防御先天上的硬伤。
应该说它确实成功了。
它令实力不俗的拓荒者们陷入苦战,要不是谷辰看破其弱点以及飞燕的雷霆一斩,最终鹿死谁手还是相当有疑问的。
那狡猾且非同寻常的泥怪此刻已化为满地黄砂,黄砂中散落着的闪闪金属,倒让谷辰想起游戏里打倒BOSS后掉落的诸多宝物。倘若真是游戏的话,像泥泽主这般难缠的中BOSS怎么也得掉点传奇装备才算不辱身价吧?
然而游戏归游戏,现实归现实。
现实里泥泽主留下的只有大堆埋在黄砂中的金属物器,且一半以上金属物器都因长期侵泡泥泽而呈现出锈迹斑斑的模样。就卖相来说大概值不了多少钱,也没有特意把它们回收的价值。
谷辰踩着黄砂前行,没几步愕然停下脚步。只见在其前方,重重堆叠的黄砂中半埋着一辆笼车。笼车是那种粗犷结实的货运笼车,其框架大致完好,然而车身到处伤痕累累,并且四轮之中有半数都不见踪影。
打量着黄砂中的笼车,谷辰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