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被林一孔的相貌吓得半天没再敢说话。
凤芯点点头:“你们起来吧。我要问问你们,是谁准许你们打劫行人的?那边又有谁在打劫客商?”
蒙面人都站了起来,领头人说道:“我是谢东,我们的头赵小亮安排我们来此劫行人,那边是张虎安排的,这样我们才能多些酒钱。”
“带我去看看张虎。”凤芯吩咐道。
“是是!”许飞连连答应,又胆怯地偷瞄一眼林一孔。
那些黑衣人们头脑清醒了一些,算是明白林一孔不是鬼,而是凤掌门的跟班,但还是小心地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凤芯跟林一孔带着一行黑衣蒙面人浩浩荡荡沿着另一条山路走去。
来到同样林木茂密的一个山径下,有一队车马商队正被扣留,几位商人被打伤,血浸了衣衫,正愤愤不平又隐忍不敢发作。
那车马上都有很多丝绢等货物,已经被黄山派的黑衣人控制。
那张虎正带着人在逐一清点货物,眼角见到一大群自己人来了,头都没回随口问道:“你们没什么收获吗?我们今天还弄到不少!”
凤芯看他们的样子已经跟土匪毫无二致,气不打一处来,几步上去,扬手就是“拍!”的一巴掌,打得张虎眼前金星乱冒。他本能地拔出腰间佩剑就骂:“奶奶的敢打我?”挺剑就刺。
林一孔迅疾伸手夺过他的剑,一脚将他踢飞,他的手下见状,提起武器包抄上来。
凤芯清眸中寒芒闪过,凛然挺胸,冷眼看着他们,许飞慌忙高喊:“凤掌门在此,休得无礼!”
围上来的人怔住,不敢再轻举妄动,而且看清了喝止他们的林一孔一副鬼样,更是吓了住。
那些惊惶失措的商人先是看到劫匪们内部打起来了,正在高兴,计划着瞅个空拉了东西逃跑,突然又听说他们的掌门来了,于是就绝望了
凤芯缓缓抬眸,扫视一周,厉声道:“先把东西都还给人家,放了那些商人,你们跟我上山!”
商人们如在梦中,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走运,怔了片刻不知反应。林一孔推了推其中一人:“快拿了东西走人吧?还想在这里过夜啊?”
那人如梦初醒,进而又被林一孔的相貌吓到,不敢吭声,只点了点头,和同伴赶紧拉了他们的马跟货物仓惶离开,途中还忍不住偷偷回头再看林一孔一眼,确定是不是真见了鬼。
林一孔大声嚷道:“你们回去不要乱说黄山派的坏话,这几个败类掌门会收拾的!”
“不敢!不敢!”那几个商人回答着,加快了脚步,并扬鞭催马快走。
那些黑衣人心下慌乱了,掌门要收拾他们,那他们不仅没弄到钱财,回去还不知要受什么重罚。有的人没看见过这个年轻女掌门的身手,看起来娇弱弱的,凭什么对他们呼来喝去?反正老掌门已经动弹不了,没人管得了他们,不如一不作地不休!
有两个人这么想着,突然面露凶光,剩着凤芯似乎没有在意地往山上走,举起剑就不约而同地向她后心刺去。
眼看就要刺到,凤芯好像脑后长有眼睛似的,突然矮身向后一扫腿,同时伸手抢走了两人的剑,并将两人扫倒在山道上。
林一孔骷髅眼一瞪,一股杀气占据了他的眼底:“大逆不道,偷袭掌门啊?”伸出铁臂俯身向正欲爬起的两人头顶击去,两人叫都没叫出一声,眼珠翻白,鲜血从头顶涌出,他们死在当场。
“你!”凤芯怒瞪林一孔。
林一孔轻松地道:“不给他们来个杀鸡骇猴,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做。”
事已至此,凤芯不便再说什么,否则人都杀了,却要把效果大打折扣就不值得了。
果然那一众黑衣人都吓傻了,原来这鬼爷真是活阎凤,绝对惹不得。
凤芯眼底一片冷凝之色:“谁再敢忤逆犯上,这两人就是下场。”既然要执掌这一派众,现在就立威吧。
众人肃然垂道:“是!弟子们不敢!”
“出几个人把他们找个地方埋了。”凤芯面无表情地吩咐。
“是!”有几个人去处理那两人的后事,凤芯随众人继续上山。
张虎与谢东一直没敢出声,他们心中都是惴惴不安,不知这位面相柔弱的新掌门会怎么处置他们。
凤芯来过黄山两次,到他们的洞里只有一次,还是在昏厥中被人送上去的,所以到现在也不清楚他们的山洞到底在哪里。作为掌门,她还真够失败的,现在算是第一次正式拜访本门的山洞。
黄山峰岩青黑,遥望苍黛。这次上山,她留意好好观赏了一下,也听随行的人讨好地向她介绍。
这里有奇松、怪石、云海、温泉,有深壑幽谷,有峰峦峭壁,有高山沼泽与高山草甸,满山遍布水杉、松、银杏、、香果树、红楠、石斛等,也有幸见到肥大的灵芝;偶有白鹳、梅花鹿等映入眼帘,白胸翡翠、画眉、黄腰柳莺在头顶林间婉转啼鸣。凤芯暗中感叹,他们真会找地方,竟找了如此风景绝佳的所在盘踞。据说日出相当壮观。凤芯暗想过几天要早起看看日出。
一路看不尽的百花竞放、五彩斑斓,松枝吐翠、俊鸟鸣唱,令人心旷神怡。在云山雾海中穿梭,几乎疑为仙境。
在天色欲黑时,一行人来到天都峰。此峰极其险峻,山峰陡峭笔立,对于凤芯及林一孔来说自然攀登不算难事,外人要来此绝对不易。
他们的山洞很隐蔽,在西侧一处人迹罕至之处,有一羊肠小道被隐蔽在阴暗的森林之中,顺着这条小道爬至一小半山路上,才在一山峰转弯处再往西走,有一处平坦的谷地,谷地靠山一侧赫然就是黄山派的山门,亏当年竹笛公子是怎么知道的,还进去得人不知鬼不觉。
不知不觉间又想起竹笛公子,凤芯烦躁地摇了摇头,试图把他的身影摇走,岂知那影子已深入骨髓,再难驱散了。
来至黄山派的洞外,凤芯与林一孔停住,许飞进去通报,没过多久,洞门大开,刘青云率众迎了出来,其中包括赵小亮。
刘青云一身青绫长袍,外罩青绫半臂,宽袍大袖,年青的面容有几分憔悴,瘦削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的光泽。
见到凤芯,他一撩衣袍,屈膝下跪,双手抱拳道:“刘青云见过凤掌门。”因为激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其他人也随着跪了下去。
凤芯赶紧上前扶他起来:“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带我去见你父亲。”
刘青云俊逸的眸中既有惶恐又有激动,他躬身侧面站立:“属下这就带凤掌门去见父亲。”于是当先进入洞去。
凤芯与林一孔随后跟上。
这个洞中点有灯烛,一进去就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在摇曳的灯光下,凤芯看见当初她睡过的床还在洞中,但此时叠得整齐,没有人躺在上边。
靠洞壁处有铁炉,红红炉火上边有一只陶土药罐,正在咕嘟咕嘟地熬煮着什么药。旁边围着几个人,有的人在捣药,有的人在翻书,有的人在看着药罐。
刘青云越过那床,通过一条甬道向内道走去。原来里边还有洞室,刘青云进了一个较小的洞室中,凤芯与林一孔跟了进去。
在四盏铜油灯的照射下,她清楚地看见靠着洞壁的一张床上,有一位老人蜷醒着躺在上边,盖着厚厚的绵被,憔悴苍老让凤芯几乎不能相认。
“刘大侠!”见他这样子,凤芯止不住一阵心酸,几步跨过去走到床边。
刘林山见凤芯到来,暗灰的眸生出些光泽,挣扎着要坐起,却引起一阵剧烈咳嗽,抬了一点的身体又虚弱得倒了下去。
凤芯赶紧按住:“快别动,刘大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刘林山紧咳了一阵,刘青云端了温水来,扶他半躺着给他喝了一口,再喘息得好了一些,这才躺倒道:“凤掌门,敝派连逢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老夫既感到对不住你,又觉得羞愧,还有忧虑,再加上上了点年纪,撑不住了,这便倒了下来。我本想让人去找凤掌门回来主持大局,又觉得有愧于心,一直在犹豫,这下好,凤掌门亲自来了,我放心了。”
凤芯坐于床沿,秀眉紧蹙:“刘大侠,事间的事不必太过忧心,总要先保重自己才好。可有找医生来看过?”
刘青云在一旁侍立而答:“找了不少医生,都说人年纪大了,忧虑过度,气血两亏,耗损太过,无能为力,只是开了一些药先吃着。外洞那几个医生还在忙着呢。”他的目光暗沉而忧心,有了凤芯在身旁,他似乎也安心了一些。
凤芯马上回头对林一孔吩咐道:“鬼头,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把孙道长请来帮刘大侠医治。”
她回头宽慰刘林山:“刘大侠放心,孙太冲道长是嵩阳观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医术极高,给皇上都治过病,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林一孔点点头:“好!我这就去请。”
被刘林山伸手拦住:“不必了,路途遥远,只怕老夫等不到他来了,能等到凤掌门亲自过来,我死也瞑目了。哎,当初我们请你来当掌门时,用心不纯,让你替我们去抵挡我们的对头,你现在既然知道了实情还对我们这么好,没有丝毫怪罪之意,老夫真是愧疚之至。”
待他凝聚视线,看清了林一孔的模样后,着实吓了一大跳,以为寿限已尽,小鬼找上了门来索命。
林一孔心中明白,转到了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
刘林山受到惊吓,又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儿,想着要把心中郁积的话都讲出来,接着喘着气说:“自从我管理不当,黄山派门人跟排萧仙子梁羽虹纠缠不清,被她利用害得蓝飞蓝大侠面目被毁,我派与他结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宽心过,总是在忧急中度过每一日,为了让本派避开凶险,我是殚精竭虑,这才想出了请你来当掌门的馊主意。”
“当初竹笛公子知道我们的麻烦,把昏睡中的你送了过来,说你有玉蝴蝶,蓝飞不会伤害你,让你做掌门将是我派的一个出路。我别无他法,就接受了这个主意,将你推入了险境。自你被他抓走后,我的心就从未踏实过。后来危险并未解除,蓝飞还是久不久地打上门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去年,我派门下一些弟子去寻你,又被梁羽虹那妖女劫了你,包括青林,最后还是麻烦你救了他们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