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黑雕呢?他没有告诉自己黑雕的去向。凤芯再摇摇头,那只是他的宠物,自己没问,他告诉不告诉自己没什么紧要,看来还是自己太多心了,能有如此俊逸如仙又如此关爱自己的男人,再有什么不满就太不知足了。
自己平复了心头的疑虑,就舒舒服服地安然睡去。
“事情快点办完就回来商议结婚的事!”第二天吃过早饭,老夫人在门口边向他们招手边喊,绵衣袄在微寒的风中闪烁着美丽的光泽,老丈站在一边只是看着他们,没有出声,毕竟很快就回来的。
“好的,我一定尽量快点!”凤芯扬扬唇角,跟他们挥了挥手,与竹笛公子转身而去。
“老夫人真好,真慈祥。”凤芯仰头轻轻跟竹笛公子说,紧了紧肩背上的包裹。
“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婆媳关系一定很好处。”竹笛公子坏坏地眨了眨眼,魅惑浅笑。
凤芯含羞捶了他一拳:“乱说什么啊!”
竹笛公子握住她微凉的手狡黠地反问:“我有乱说吗?难道你不准备嫁给我的啊?”他的手心暖暖的,就如他的人一样暖进了凤芯的心里,这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凤芯故意横了他一眼:“我可还没答应跟你结婚呢,要看你的表现了。”
竹笛公子抬眼瞄过她,在紫盘龙绫袄子的映衬下,她微红的脸分外娇俏动人,让他的心中有丝痒痒的情愫掠过。这件袄子是老夫人年轻时的衣服,现下送给了她,以示对她的喜爱。
竹笛公子盯着她有些闪烁的眸子,认真地说:“凤芯,我真的有些等不及了,咱们快点结婚吧。其实,我们有几次,都差点……”
这话使得凤芯脸映飞霞,脑海中突然出现他发病时的形态和那比例极好的身材,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上,连手心也烫了。她甩开他快走几步,薄嗔半恼地说:“再乱说,我,我不要你跟着了。”
竹笛公子垂目轻笑,大步跨上前去,一把将她揽在了温暖的怀里,在她耳边扑哧笑了开:“呵,我的小妻子害羞了。好好,我不说就是。我只要你知道,这颗跳动的心是为了你,我的身上流着你的血液,所以,这辈子我不会放过你,你跑到天边我就追到天边。休想再逃开我!”他低眸凝着她,浓密的长睫微垂着。
凤芯使劲推他:“放开了啦,小心被人看见笑话。”推开前还是被他的唇在腮边映了一下,那微露的胡茬弄得她痒痒的,温热的唇印似乎还在脸上,久久不去,同时也甜到了心底,她也是迫不及待得想要嫁给他了呢。
这样想着,就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带着笑意的,深情的黑宝石似的眼眸。他的眼睛很漂亮,确切地说,他哪里都漂亮,他的脸比一般人的要立体,额头宽广,鼻梁高挺,唇形饱满,整张脸透着一股英气,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以说,光芒四射。真难想象自己曾为了避免嫁给这个人而跳崖。
竹笛公子伸手环上了她的腰,两人一起朝黄山方向走去。
黄山离他们并不遥远,路上住宿一夜,第二天已走在了青阳县通往黄山的路上。
离家近了,凤芯决定事完后先和竹笛公子回家一趟,告诉爷娘石家对她很好,让他们放心,然后再让竹笛公子回家,由石家请媒人来商定婚期,她就不亲自过去了。
走在箬岭古道上,初冬的天气,有些阴雨绵绵,他们打着油纸伞并肩漫步而行,青石板路两边的竹林还是青青翠翠,看着就有一股子凉意。再往上走,树林里树叶有很多都落了,地上枯草丛中积满了掉落的黄叶,很有些萧瑟。
站在视野开阔的高处看,青山翠谷,山岗远远近近绵延起伏,黄山在云雾缭绕着展现它的美丽。
四周很安静,有细细的雨声打在油纸伞上,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凤芯的心情非常闲适,本来黄山派有急事,她该当着急的,可是与竹笛公子行走于此间,不知怎么心中就有了闲事浪漫之意,心里甚至隐隐期盼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世间一切俗事都不要存在,只是他们两人,就这样在被风吹动起伏的高高的茅草中走下去,让云雾寂寂地在身边缭绕,这是最完美的境界了。想到这里,记起黄山派已经死了几个人,自己却在悠闲享受,她深觉自己不该。
侧头望望竹笛公子,始终沉默,面部平静无波,深若古潭的眸中,深不见底,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们一直攀爬至下午,雨停了,他们各自把伞收进包裹里。渐渐热了起来,站在供人马歇息的用石头跟木料搭起的凉亭里,边休息边欣赏,此时正是阴雨过后,峰峦叠幛,远山近岭,都隐在片片云雾之中。
竹笛公子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目光眺向远处,淡如止水,安静如画。
凤芯欣赏着他,对他的爱意增加了几分,忍不住说道:“竹笛公子,黄山真跟仙境一般,反正你送了我个黄山掌门让我当,不如以后咱们就定居黄山算了,你也不要在九华山待了,我们终老黄山,在这山顶之上,你更有仙人之姿,这让山更有灵气。”
竹笛公子笑得很灿烂:“你这是夸奖我吗?我倒真想有这份闲适,如闲云野鹤一般,不再去理会俗世的一切。可是这不现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逃不掉的。”
他笑容收敛,眸色凝重,向远山眺望了一会儿,那些一朵朵的白云起起伏伏,有生命一般,仿佛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世界在吸引着欣赏它们的人。
末了他突然一笑,转头用玩笑的口吻说:“我不是也在九华山当了一段时间神仙吗?可还是被你闯进来结束了我的神仙日子。”
看到凤芯的眸光有些变暗,竹笛公子加了一句:“可是我庆幸你闯进了我的生活,不然我怎么会寻了你一年,直寻到长安安禄山府呢?”
凤芯敛了下眸,幸福地笑了,想想当时他总会潜入安府在暗中窥视自己,就觉得挺自豪的。他们休息好了继续出发。去黄山派总部山洞的路,竹笛公子比凤芯熟,因为她来去都是在昏睡状态,所以她这个掌门只好跟在竹笛公子后边。
快到之时已经听到了打斗之声,间或有人尖叫。凤芯心中一凛,赶紧朝响声处奔去。
通过那两侧光洁崖壁之间的很逼仄的上行石阶,声音就是从上边传来。
正行间,忽然一人被从上边抛落下来,凤芯顺势接住,看样子是黄山派弟子,那人腿部受伤,头发散乱。
她提着那人紧跑几步,跳上上边的平台,把手中的人置于崖壁处坐靠着,放眼望去。
果然,蒙面的蓝飞正用剑紧逼着几名黄山派弟子,已经有人受伤退到了崖壁处,形势很危急。
正拼命跟他对敌保护弟子的是一位中年人,他正是原来的掌门刘林山。他身着宽袍大袖,一把剑使得虎虎生风,倒也拼着命抵挡了蓝飞的大部分攻势,足见他功力深厚。
然而毕竟蓝飞武功更高强,而且一股狠劲直贯剑端,咄咄逼人,将刘林山完全笼罩在了剑光之下。刘林山喘着粗气,只有守没有攻,衣袖已被刺破了几处洞,狼狈之极,但好歹将自己门下的弟子们护到了安全地带。
凤芯当即冲了上去,跃至中间,拔出腰间从丁纪元那里拿来的刀,架在了蓝飞的剑上。
“蓝飞,请停一下。”她喊。
有人认得凤芯,欣喜地大叫:“好了,凤掌门终于出现了!”其他几人听说都一起聚于崖壁处观望,喜极而泣。刘林山知道救星来了,身体一软,再也举不起剑,被弟子们架到安全地带坐着歇息。
竹笛公子也已上来,站在阶梯边上抱臂斜靠着崖壁观看。
蓝飞收回了剑,望向凤芯的目光冷沉如冰:“凤芯,你不要趟这浑水,让我把他们全杀个干净,他们欠我的!”
凤芯凛然面对他,正色道:“蓝飞,我是黄山派掌门,黄山派遭此大难我不能不管。你不要发疯了,杀人好玩吗?杀人能解决你的问题吗?”
冰冷的气息从蓝飞身上渐渐溢出,他凝望着凤芯的目光深寒、坚定:“这么说,你一定要跟我为敌了?”
“蓝飞,其实你与我有恩,但面对这么多条生命,我没法旁观。你本不是凶残的人,不要造下那么多杀孽,以后后悔无及。”凤芯真希望语言能说动他,她实在不愿与他拼命。
蓝飞冷笑一声,似刀般凛冽的目光扫视过去:“你一定要承担掌门的责任,那好,别怪我蓝飞不顾及情面。两个选择,一是还我原来的面容。二是,与我交手,谁也别留情,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杀了那些浑蛋!”
听到“还我原来的面容”几个字,凤芯突然灵光一闪,天边现出一丝曙光。
“蓝飞,我还你面容!”她眸光闪亮。
蓝飞蒙面黑布外的眸子现出一丝悲痛:“哼,这话我听过不只一次,你怎么还?我曾给过黄山派好几年的时间来配药,结果他们是推出了你当挡剑牌,再想让我上当,不可能!上来吧,你用什么兵器?”
凤芯认真地盯着他说:“蓝飞,真的,我不骗你。有两个医术很高的人,他们都会卖我的人情,一个是孙太冲,一个是丁纪元。孙太冲极精医术,医好不少疑难杂症,而丁纪元则专研各种奇怪毒药及解法。我想他们两人一起努力,你面容的恢复只怕真的有望。”
蓝飞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举剑向躲在崖壁边的人冲去。
凤芯再次跃起,举刀挡住:“蓝飞,你的目的是治好脸伤,杀他们有什么用?当有希望的时候为什么不去试?”
蓝飞紧紧地盯着她,气氛剑拔弩张。
一道低沉的磁声,懒洋洋地响起:“蓝飞,你可以相信凤芯。记得我的毒吗?就是经这两位神医治好的,你不要试试?”
蓝飞扭头看去,现在竹笛公子神采奕奕,目光清亮,玉树临风,与他所见的毒发时的竹笛公子全然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