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周将凤芯揽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青丝,感受着她的呼吸划过自己的胸膛,娇小柔弱无骨的身体软软的伏在胸前多少次他在梦中梦到这般场景,如今凤芯终于回来了。
“接了晨儿他们之后呢,我不想留在凤家。”凤芯不太敢面对凤方成,特总觉得凤方成每次看自己的神色,都带着歉意。
“去相城。”戚周回到。
看到凤芯干渴的嘴唇,戚周弯身去看到拿了水囊,递给凤芯。
“只是,为什么要去相城,那里不是五王爷的封地吗?”凤芯有些不解,不过手上却没有闲着,接过水囊拔开了封口。
“雪少需要我的帮助。”戚周看着凤芯大口大口的喝水,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不禁怀疑王麟是不是虐待了凤芯。
“慢点喝。”用手帕差点凤芯胸前的水渍,看着胸前那分明的形状,戚周觉得身下一阵暖流。
“没事,这一路走的太急,一直没有喝水。”凤芯将水囊交给戚周,爽快的呼出一口气,甘泉入口让她舒坦了不少,此刻她才想起戚周方才的话,“你刚刚说雪少需要你帮忙,该不会是如风带着笙儿去了相城吧?”
戚周点了点头。
“他不是雪柳阁的少阁主吗?”凤芯有些迷惑,难道一个少阁主还没办法找回柳笙儿。
“他只是雪阁的少阁主,雪柳阁分为雪阁和柳阁,他们的总阁主便是我,雪阁的阁主是雪无闻和落闻的父亲雪风,柳阁的阁主叫柳芳。按照雪柳阁规矩,雪阁和柳阁都会选出一个少阁主,以防万一,但是有阁主在,少阁主就没有发号司令的权利,不过是个空有……”
戚周说道一半,发现凤芯的神色有些奇怪,顿了一下忙到:“怎么了?”
“你刚刚说雪无闻和落闻是兄弟?”凤芯对于雪柳阁的规矩全然没有兴趣,她对戚周这句无意间说出的话才更为惊讶,亏她一直以为落闻姓落,原来落闻叫做雪落闻。
“是,如假包换。”原来是为这个,戚周本以为以凤芯的聪明早就猜到了,说来落闻和雪无闻兄弟两个性子差了很远也就罢了,样貌也全然不同。
“那为什么雪无闻是少阁主,落闻却是天下一阁的人?”凤芯的注意点全然被这两个人带走了
戚周刮了凤芯的鼻子一下,不禁笑了起来:“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要听吗?”
凤芯点头,对于戚周的事情她自然是兴趣:“离岭北还有那么远,反正也是无事。”
“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我年少时曾被雪柳阁前阁主搭救,并蒙他厚爱……”
“母妃,你为什么要自尽呢?”戚周在心里默默地问着,年幼的他又如明白晴妃的苦衷。
戚周只知道,母妃在同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便自尽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妃死去。
原来人死掉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再也醒不过来,喜怒哀乐,这尘世浮华与其全无了关系。
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戚周抬首望着雪花,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涌出,他不清楚是因他此刻的心情还是因为寒风凛冽吹过。
晴妃死了以后,戚周被赶出了皇宫,一个人住在那巨大府邸中,只有陪伴他的人全部被明化帝斩首,身边的仆人全部都是新人,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
戚周只能小心再小心,可是,哪怕他再小心,他不过是个孩子,还是被人骗了,扔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戚周舔了舔落在唇上的雪花,雪花瞬间化成了水,他傻傻地笑了起来,自己会不会也化成水,然后消失在这世间。
不行,不能这样停下来,必须要向前走才可以。
戚周呼出白白的雾气,看着它消散在夜空中,然后迈开脚步向前走着,没走一步脚下是无尽的刺痛,只是他必须要走,她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脚步越来越沉,戚周拼命地喘着粗气,他的脑袋重的无法抬起来,腿越发的软,他咬着牙拼命坚持着,只是身体越发不受控制。
一个趔趄,戚周摔在了地上,他倒在冰天雪地中意识越来越沉重,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他跑来,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嘴角那可爱的梨涡,至今他还记得。
醒来的时候,戚周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蓝色的被子,暖的如沐春风。
戚周动了动身子,脚下传来一阵刺痛,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什么冻伤。
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屋子,只是一件简单的卧房,屋子里仅有一个圆桌,他的衣服全被放在圆桌旁的椅子上。
戚周愣了下,看了下身上的亵衣,看来不知谁为自己脱去了外衣。
这里是哪里?
又是谁救了自己?
一个与自己仿佛年纪的少年推开门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边,然后站到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戚周,却不说一句话。
少年穿着一身白衣,宽大的衣服罩在他身上,让模样俊秀的他看起来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戚周看向托盘,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皱了皱眉。
是要自己起来喝掉碗里的东西吗?
这个人该不会是个哑巴,真是可惜,明明生的这般秀气。
发觉到戚周的目光,少年不禁皱了皱眉,指向托盘:“把它喝掉,你受了风寒。”
原来不是哑巴,戚周收回神。
戚周望着托盘上冒着热气的白瓷碗,一股浓浓的生姜的味道传来,他坐起身端起碗,将碗中的姜水一饮而尽。
热辣的姜水在戚周的胸腔不断翻滚,辣的他眼泪几乎流了出来,只是他必须要喝下去,年幼的他想要拼命地活下去,所以拼了命地把姜水喝了下去。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美髯剑眉,看到戚周被姜水辣的眼泪横流,不禁哈哈大笑。
“小公子可否告诉方某你的名字?”这个人看了一眼戚周的身子,有瞥了一眼戚周脱下来被放在一边的裘服,对于这个小鬼他自然不会小。
“戚周。”小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戚周垂下眸子,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值不值得信任,只是年幼的他还不太懂得欺骗。
方哲点了点头,并没有对戚周的名字表示惊讶,只是忽然开口:“公子有没有兴趣学武,我方哲正好缺一个徒弟?”
方哲身后的少年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许久都没有收回目光,仔细看少年的眼中还有些许多惊异,似乎对方哲想要收戚周为徒极为震惊。
“学武?”戚周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目光中不像是有恶意,而且这个问题对自己而言实在好不过的事情。
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戚周从床上爬了起来,直接跪在方哲脚下:“徒儿戚周愿拜方哲先生为师。”
方哲看到戚周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戚周扶了起来,语气温和地说道:“好了,你刚刚受了寒气,拜师的礼仪改日再行。”
见戚周不肯起来,方哲对身边的少年道:“落闻扶他起来。”
落闻点了点头,走过去拉戚周的手臂,他一脸的冷漠,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戚周更是警惕。
似乎察觉到落闻的心思,戚周却怎么都不起来,两个少年忽然较起劲,一个不肯起身,一个拼命拉人。
当然最终还是以戚周失败告终,并经是一个在冰天雪地里冻了许久的少年。
落闻气喘嘘嘘地看着戚周,他忽而明白了方哲并不是随意收这个人为徒。
方哲望着两个少年,仿佛看到了往昔的自己,不仅微微一笑,叮嘱戚周早些休息以后,带着落闻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安静下来,戚周静静地躺在上,闭上眼那浅浅的梨涡和粲然的笑容不断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睡不着。
那个女孩究竟是他的幻觉还是她救了自己?
浑浑噩噩中,戚周也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了,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来……”话说到一般,戚周却闭了嘴,他方才竟还想唤下人来侍奉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自己不正是被那些奴才坑害到差点死亡,这天下有谁能够相信呢?
戚周望着椅子上的衣物,闭上眼平复了一会心情,走过去自己穿好了衣物,因为从未自己穿过,戚周穿了很长的时间,才将衣服整理好。
推开门,看着远处繁茂的森林,远处玉石堆砌起来的平台,不少穿着同样衣服的男子正在雪地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是啊,昨夜都没曾问自己是在何处。
几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从戚周身边走了过去,眼中尽是鄙夷。
戚周倒不觉的奇怪,从昨日落闻的态度他自然看得出来,那位方哲必定不是一般人。
“醒了?”方哲从回廊一边走过来,那几个弟子看到方哲立刻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戚周连忙走到方哲身边,躬下身子:“参见师父。”
方哲点了点头,淡然一笑:“身子如何了?”
“已无大碍。”戚周回到。
方哲又是点头淡笑,却没有在说什么。
望着远处齐齐挥舞着长剑的师兄们,戚周不禁开了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雪柳阁。”方哲挑了挑眉,他很好奇戚周会有什么反应。
微微点了点头,戚周却没有再说话,关于雪柳阁他曾听闻过,所以并不算陌生,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方哲的身份。
能够让雪柳阁上下都投来敌意的目光,他的师父身份绝不对低,只要仔细想一下就会很容易猜出来师父的身份。
“莫非师父是雪柳阁的阁主?”戚周看着方哲,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若是这样,方哲收自己为徒的目的,岂不是
“不好吗?”仿佛看穿了戚周的心思,方哲望着远方,“你在风雪中迷路,因缘巧合来到我雪柳阁,已然注定你是我的徒弟。”
脑海中闪过那可爱的梨涡,戚周愣了片刻:“是师父发现我的吗?”
方哲摇了摇头:“是我的一个旧友,偶然路过救起了你,将你送到了我这里。”
“那有没有一个女孩子,笑起来嘴角有个梨涡。”戚周脱口而出,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闭了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