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奴婢名叫郑芙儿。”芙儿行了一个万福礼,“请问大人,我家主子去了哪里?”
“你就只管你们家主子,不管我们吗,我们也都饿着肚子呢。”雪无闻恨不得趴到了芙儿脸上,看到芙儿露出慌张尴尬地样子,他微笑着站直身子,跟儿时的柳笙儿好像。
“奴婢已经为几位大人准备好了饭菜,一会落香就会送过来。”由于害怕,芙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竟然真的在害怕,而不是在害羞,雪无闻叹了口气,自嘲道:“本公子自问长得也算不错,不至于让你怕成这个样子吧。”
“你会吓到她的。”凤芯拍了一下芙儿的脑袋,看了一眼雪无闻微笑道,“不用怕,他只是觉得你好玩在逗你。”
“陛下跟你说了什么?”王麟面无表情地看着凤芯,皱紧的眉头一下就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在紧张。
将王麟的表情收入眼中,凤芯只是摇了摇头:“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要我在十日内造出火铳,仅此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吗?
王麟只能微微颔首不再说话,为何偏又以这种方式和凤芯联系在一起,难道那个人非要自己将的过去全部揭开才甘心。
真是造化弄人。
“落闻大人,前面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加上这个一共有七个。”此刻的铭芸打扮成了樵夫的样子,只是那张干净的脸庞与这深山格格不入。
落闻点了点头:“还有三天,王爷命令在后日端掉赫连的火铳制造处,让我们的人分批入城,分别前往这七个地方,一举拿下。”
“好,我这就通知凤家掌柜。”铭芸毕恭毕敬地回到。
“宫内由隋大人离间,宫外由商团动摇民心,现在就剩下这个火铳制作处了。”落闻紧皱着眉头,虽说有凤老爷的帮助,但太过顺利了。
“这酒不错,下次在一起喝啊。”门外响起哈哈笑的声音,戚周望去,就看到军帐被人掀开,谢中五随之走了进来。
打了个酒隔,谢中五躺在戚周军帐的床上,那模样看起来倒像是在故意挑衅戚周。
落闻皱了皱眉,欲上去警告,别被戚周拦住。
戚周望着躺在自己床上,睡的毫无形象可言,还不太吧唧嘴的男子,这个人是他心爱女子的师父,是凤芯的师父也是她最在意的亲人,
谢中五没一会翻身,做起来望着戚周:“你小子过来给我捶捶背。”
戚周愣了一下,想到凤芯还是忍了下来,走到谢中五身边为他捶背。
“你可知道我是谁?”谢中五忽然变得很是严肃,与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全然不同。
“前辈这是何意?”戚周摇了摇头,一时间想不透谢中五为何这么问。
“我本名叫做谢南云,雪烟是我的女儿。”谢中五忽然沉默了起来,对他而言这是最为痛苦的过去。
谢南云不就是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大渐渐,他不是因为目中无主,被明化帝下令炒家了吗?
为何此刻会在这里,为何谢南云就是谢中五,还偏偏成了凤芯的师父。
戚周不禁皱眉,这句话说蕴含的意思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若真是如此这样,那谢中五不就是戚蔚鸾的外祖父。那他跟自己一路,不是看在凤芯的面子上来帮助自己,而是为了见一下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孙。
原来凤芯是这样认识雪烟姑娘的,戚周迅速地理清了事情的原委,很快便镇定下来。
“我这个糟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自己打了不少胜仗,为明化帝立了大功。”谢中五也不理会已经陷入沉思的戚周,继续说道,“可惜呀,我是个莽夫,没什么眼色,不知道怎么就惹得那个老家伙不高兴,我还以为他就是给我罢官,谁曾想我谢家上下二十几口,十几个人被斩,女眷被送到**,男子全部充军,每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那您是怎么逃出来的?”戚周站到一边,他不清楚谢中五说这些的意思,所以还是保持相对的距离要好些。
“命大,既然清楚了我的身份,也应该能猜出来我来这里的目的。”谢中五坐起身,端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你可知蔚鸾在赫连过得是何种日子?”
戚周点了点头:“蔚鸾虽然被封为皇后,但始终是个被架空的皇后,直到现在后宫的事物还是有太后和苑贵妃处理。”
“蔚鸾怀了陈赫温生孩子了吗?”谢中五不禁皱眉,想到蔚鸾还是个刚过及笄之年的孩子,便忍不住心疼。
“听说蔚鸾有过一次身孕,但是滑胎了,至那以后身体便就不太好。”戚周如实回答,这也是刺激戚承贺的原因之一。
“果然如此!”谢中五讪笑了一下,既然嫁为人妻,这本是在正常的事情不过随即看向戚周,“小七她过得如何,每日还是那般只会傻笑吗?”
“还是那般爱笑,只是偶尔也会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提到凤芯,戚周的脸上不知觉挂上了笑容,“在我来之前,凤芯刚刚有了身孕。”
“一转眼,这个只知道玩乐的小丫头竟然也要升格当母亲了。”谢中五不禁有些感慨,时间果然不饶人。
“前辈您是来帮助小王的吗?”戚周看到谢中五感慨,便立刻明白。
“不错,我这个糟老头子,希望能有点用处。”谢中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将整个军帐中弄得尘土飞扬,看到戚周平静的神情,不禁一笑回身道,“随我这个老头出去走走?”
“好,小王遵命。”戚周本以为谢中五会责怪父皇将其满门抄斩,从头至尾谢中五只是浅浅带过,并未再说其他。
莫非凤芯那不爱计较的性子,也是随了谢中五不成。
推开军帐,就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向其他军帐走去,戚周思忖了片刻,望向谢中五,似乎在问,莫非您早就看出来了。
谢中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以作回答。
看到这个反应,戚周将一切都了然于胸,这还真是有趣的很,难怪这一路走来这么安静。
“不跟上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是要去哪?”谢中五打了个酒隔,却是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
戚周点了点头,和谢中五一起,悄悄跟着那个身影,转了几个弯,那人总算是停了下来。
戚周临时驻扎的地方,不远处有一片林子,常有一些士兵去林子里方便,以至于林子中满是奇怪的味道。
戚周和谢中五躲在树后,能清楚地听到,那人的对话清楚地传来,果然如他们想的那般。
“已经查清楚了,那个人是谢中五,也就是靖瑞王妃的师父。”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道在向谁汇报。
“原来是他。”男子冷笑了一声,“继续监视,有什么动机立刻汇报。”
戚周从树后探出半个身子,望向男子,将对方的脸清楚地映在脑海中,又躲回了树后。
等到那人离开了树林,戚周和谢中五才走了出来。
“反间。”谢中五看着帐篷,歪着头手指指着远处的男子,脸上笑得格外灿烂。
戚周却笑不出来,自己的军队里有敌方的细作,这真是作为三军统帅的耻辱。
不过幸好有谢中五发现了这些,不然很可能会出现全军覆没的状况。
“让您见笑了。”戚周这话倒是有心而发,行军打仗最怕的便是细作混入,一招错满盘输。
回到军帐,谢中五看着戚周桌上放着的地图,上面做了很多标记,不禁挑了挑眉。明化帝的这几个儿子都很是不错,想毕岳国的江山还能稳定百年。
“把所有的将军和副将都叫进来,本王有要事要说。”戚周说罢,铭芸立刻退了出去,传达自己的命令去了。
谢中五回身看着军帐外,除了几团火光,便只有一篇漆黑,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往日的自己,嘴角不禁上扬。
老了啊,人老了就是喜欢怀念往昔。
夜已经很深了,戚周和一屋子里的人还在讨论明日行军的路线,不仅仅是因为发生了今日的事情,还因为明日就要达到赫连的国境。如此关键的时刻,绝不能出任何差池,军里有细作,之前的行军路线恐怕早就暴露,戚周觉得有必要将行军的路线更改一下。
戚周并没有跟这些人说今日的事情,他们大都是沉不住气的莽夫。
那个细作还有不少利用价值,所以戚周打算好好留着,他必须要计划好两条路线,他身边的将军只有江莲古跃和张戈值得信任,所以真正的路线只掌握在这几个人手中。
其他人得到的全部都是假的消息,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会知道真正的路线。
白风坐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言,江莲走过去拍了拍白风的肩膀:“怎么,白将军有心事。”
“我们这是去攻打一个国,那会像平日那么简单,我怕我们都没办法活着回去。”白风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整个军帐中瞬间静了下来,戚周坐在公案前,静静地望着白风:“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白风愣了一下,连忙跪了下来:“属下知罪,不该有此言论。”
“按军规你本该被出斩,本王念你跟随本王多年,功劳甚高,饶你一命。”戚周冷冷地说道,“回自己的军帐跪到明日天亮。”
“是,属下谢王爷不杀之恩。”白风站起身,愤恨地走出军帐,脸上难以抑制的怒气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
戚承贺淡然一笑,对着满屋子的人道:“除了三位将军,你们都先去休息吧。”
对于戚周来说,白风的话刚好给了他将他赶走的机会,他不信白风。
所以正确的路线并没有打算告诉过这个人,望着江莲几人,戚周伸手指向一边的椅子:“做吧,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们要牢牢记住,不能有任何闪失。”
江莲和其他两人相视了一眼,立刻跪了下来:“请王爷吩咐。”
不论是逃还是留他都难逃一死。
白风看了看周围,不禁疑惑地问身边的张戈:“张兄这根之前说好的路线不一样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