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风光霁月,魏晋之风讲究的是美,作为世族最出名的子弟之一,他的父亲,可以说是世族中,那一辈最美的男子之一,除了个别的几个世族子弟,其他人,都比不上他的父亲,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母亲会看上他的父亲。
说到底,不过是迷上了父亲的风姿仪态,看上了父亲的那张脸吗?
他的母亲大概真的是疯了,在看到父亲之后,就开始拼命的追求父亲,即使父亲不理会她,她也丝毫不在意,在外面,不知道出了多少丑,很多人都把他的母亲当作笑话看。
而那个女人也真的是有够疯狂了,她居然给父亲下药,强上了父亲,还阴差阳错的有了他这么个孽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太过爱美,生下来的他,可以说是世族子弟中最美的男子了,可是,他却不是世族子弟,而是一个身份尴尬的私生子,这张脸,给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好处,而是非常多的麻烦。
别的不说,就说他这张脸,引来了多少郎君小姐的错爱,每次他们因为他争风吃醋,他都得被家里人教训一下。
偏偏爹不疼,娘不爱,他又能如何呢?总不能让自己失了身,吃了亏吧?
说起来,他也是苦,爹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他父亲一生中,唯一的污点,偏偏世族又不兴杀子那一套,他也就之后当作没看见他了,而母亲,则是觉得,要不是因为他的出生,父亲绝对不会不理她的。
他简直理都不想理她,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维?
不管这些,他自己也有一些烦恼呢,他总是莫名其妙的担心自己的腿什么时候会突然动不了,有时候甚至连路都不会走,就好像他曾经残疾过,到现在都还没好一样。
但是这不正常啊,他从小到大的记忆都特别的清晰,他记得很清楚,他的腿没有受过伤啊,怎么就……算了,不想了,该知道的,他总会知道的。
一名男子走过来,正好看到仰望天空的青年,眼神恍惚了一下,呼吸停顿,连那耳垂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好在天色昏沉,没有人看到清。
“寄奴。”男子温和的开口,语气轻柔无比,似乎还带了一丝暧昧。
没错,青年叫寄奴,也只叫寄奴,他没有大名,就是这么个小名,也是他父亲在一次意外中突然想起要给他的名字,才给他取的,寄放在别人家里的奴。
“嗯?”青年回过头,看着男子,“谢语,有什么事情吗?”
“国家都变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心思参加宴会?”寄奴嘲讽的说道。
“如今不是挺好的吗?这里一直很太平啊。”谢语有些不解,如今的国家不是很和平吗?为什么寄奴这么说?
“太平?呵。”寄奴嘲讽一笑,“皇上外事仁弱,内事昏聩,根本无力振兴国本,世族把持朝政,又各自为阵,平民无出头之日,女真、蒙古、鲜卑虎视眈眈,能吏受人排挤,名士自命风流,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好,那确实挺好的。”
“可是,我们管不了这么多的。”谢语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不去看而已。
世族间的矛盾有些无法调和,不能合力,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会出问题的,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原因为了挽救这个国家而努力的人,很少。
“算了,不说了,我们走吧。”寄奴也是无奈了,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胡话。
“走?去哪里啊?”谢语还有些不明所以,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自然是去参加宴会了,你不是说,宴会快要开始了吗?”寄奴一脸的无奈。
“诶?你等等我。”谢语连忙追上。
魏晋时期的文士喜欢开辩论会,这种辩论会总是充满这唇枪舌剑,而且文人相轻,总是会有人不服,跳出来接着讨论,因此,每次开这种宴会,中间必定要吃吃喝喝,举办诗酒流连的宴饮变成了惯例。
毕竟,文人也是人,他们也需要吃些东西不足体力,喝点水润润嗓子,为接下来的讨论做准备,没有谁,会愿意在这种时候一直沉默的。
白日里,是诸位名士清谈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正人君子,而到了夜晚,他们就脱下来君子的外衣,开始群魔乱舞。
贵族间的玩闹可是十分超前的,作为贵族的他们,要最好的美酒,最好的美食,以及最好的美人,当然,还有盛行一时的五石散。
贵族都是名士,五石散给他们带来的欲仙欲死,能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快感。
说不清是谁先使用的五石散,等有人注意到的时候,五石散,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过出来世族,还没有人用得起这东西。
要说节操,这东西世族还真没有,前面还在吃吃喝喝,没过多久,就有人抓住宴会里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少男少女就地交合,其场景,呵呵,就不细说了。
“寄奴,你……”谢语无意中看到两个人,顿时觉得不好,连忙转过头来。
“没事。”寄奴冷静的开口,一点异样也没有,“所以,我才讨厌这种宴会。”
他刚才看到了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两人在相隔不远的角落,和不同的人肆意玩乐,丝毫不在意边上就是那个和自己生过孩子的人,就连他的母亲,也玩得非常开心呢。
“寄奴,你要冷静。”谢语劝着自己的好友,作为寄奴唯一的好友,他真的不想寄奴伤心,要是知道今天他们也会来,他就不叫寄奴来这里了。
“我很冷静,你不用担心。”寄奴是真的很冷静,他对这两人早就没有什么想法了,自然也就不会因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愤怒。
而且,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虽然他的母亲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生了他的人而已。
“你、你真的没事吗?”谢语还是有些担心寄奴。
“没事。”寄奴感受到身边好友的担心,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语嘴里这么说着,实际上还是担心的很,所以一直都跟在寄奴身后,像个小尾巴。
那一夜过去,很多天寄奴都没有见到那对父母了,不曾想,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是他大婚的时候。
“寄奴。”父亲难得的对寄奴温和的说话,语气非常温和,但是却透着一丝丝的诡异。
“父亲,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出去?我这是被你软禁了吗?还是家里来了什么尊贵的客人,所以我不能出去丢人现眼?”寄奴非常的冷静,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一直都不能出门,明明以前都不需要这样。
“不不不,你怎么会丢人现眼呢?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值得所有人宠爱。”公主母亲也突兀的用了非常温和的语气,但是寄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寄奴询问到。
“你今天就可以出去,不过,你要穿这件衣服。”父亲拿出一件红衣,那是新郎官的衣服。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寄奴觉得有些不对了。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来,穿上它吧。”父亲将衣服放到桌子上,一脸的殷切。
“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寄奴语带嘲讽,开玩笑,居然想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娶妻,简直是荒谬,他们把他当成什么了?还真以为他这么好控制吗?
难怪之前一直不肯让他出门,估计就是怕他知道这件事情吧?呵呵,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我说是就是。”父亲冷淡了下来,“今天你穿也好,不穿也罢,这婚,你是一定要结的,你要是不穿,我就让公鸡代替你去拜堂,只要成了,她就是你的妻子。”
“那你就去吧,我不介意的。”寄奴不愿意去拜堂,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成亲,他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他可以确定他没有见过她,但是他也可以确定,他喜欢她,他不想和除了她以外的人拜堂成亲。
“好好好,那你就在这里带着吧。”父亲瞬间暴怒,然后带着母亲离开了。
寄奴松了一口气,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和自己的父母撕破脸,但是寄奴不知道,就是他换上了新郎官的服装,他也还是要留在这里的。
被锁上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脸带淫邪的男子走了进来,同时反锁了大门。
“你是什么人?”寄奴一点也不慌的坐在床边,冷静的看着那个男子,照理说,父亲锁了大门,应该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人跑进来的,这么看来,要么,是这个男人身边有会撬锁的人才,要么,就是他有钥匙。
“我?我是你相公啊,小美人~”男子吸了一口口水,那老家伙果然是没有骗他,这人真的是美极了,不知道这人陷入情欲之后,是不是会更美?
“我今天是要娶妻,而不是嫁人,而且我是男的,你走错房间了。”寄奴冷漠的开口。
“不不不,没走错,就是你,虽然你今天要娶关中顶级世族的女儿,但是她不过是个庶女,而我是北边顶级门阀的大少爷,所以你爹把你卖给我了,你叫寄奴,是不是?”男子不停的打量寄奴,口水不住的往下流。
“那个女人她本来就是有喜欢的人的,嫁给你,已经是很委屈了,所以,你爹一联系她,说是可以让她和她的爱人在一起,但是她名义上必须是你的妻子,她立马就答应了呢。”
“你爹可是个有脑子的人,用一个儿子,联系两个地区的世族,实在是太合算不过了,不是吗?”男子开始试着靠近寄奴。
寄奴低着头,好像没有看到男子的靠近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
他是真没想到,他爹居然这么有生意头脑,他一个人,居然可以卖两次?真是够了。
此时,男子已经蹭到了寄奴的身边,伸手想要摸寄奴,却不想,寄奴出手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断了男子的四肢,无力支持的男子倒在地上,寄奴非常速度的卸了男子的下巴,点了哑穴,保证他再怎么痛苦也叫不出来之后。
寄奴站了起来,拿起一把匕首,对了一下,找准了他的第五条腿所在的位置,然后,非常干脆的放手。
男子的面容瞬间扭曲,如同恶鬼,可是怎么也叫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