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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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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助商的晚宴结束后,时间已近深夜, 冯主任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问没去参加晚宴而去了现场观察比赛的领队,“今天怎么样?”

领队也知道他最关心什么, 毕竟中国队今天就三项比赛, 饱受期待的男子50公里竞走早上就比完了, 两个犯规取消成绩, 一个名列第七;而女子4x400接力在冯主任去赴宴前也出了结果, 中国队无缘决赛。至于男子4x100和十项全能的决赛, 他们都没选手参加的, 着什么急,回酒店看新闻不就得了吗?

“女子4x100, 美国41秒98冠军、牙买加42秒01亚军、比利时42秒75季军。“

“嗯。”冯主任应了一声, 美国牙买加不必说,接力和100米200米基本是人家的后花园, 比利时这次得益于赫尔法特,真是异军突起, 上届赫尔辛基世锦赛她们似乎是决赛垫底吧, 一个天才运动员, 对于接力的成绩拉动实在是太大了,比利时是这样, 中国似乎也要走这条道路了。

但在集体主义教育中浸淫多年的冯主任总觉得这种个人孤胆英雄式的进步,并不是真的进步,毕竟接力本身所代表的意义就是一个国家的短跑综合实力, 如果全靠一个人拉动,那就失去它的本意、而且也太冒险了。

“对了,”冯主任回过神,“后面几个名次成绩怎么样?”

“第五名俄罗斯,42秒97,”领队知道他想听什么,“43秒14能排第六。”

第六,虽然说这个成绩是元绘云中间减速了一下跑出来的,不过跟前面差太多,不减速也到不了第五。冯主任沉吟着,也就是说如果能够正常发挥,到了决赛里也只能排到后半段,放到别的项目上,顶多算个突破历史,但是这可是4x100啊,这可是集体短道项目啊,要是真的进了决赛,那绝对代表着整体女子短跑水平已经在世界上有了立足之地了。

外训、外训……冯主任脑海中一直转着这个念头,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是女子马拉松的比赛,中国有五名选手参加,而且整体实力比较强,之前也被列为有可能争取到奖牌的项目,冯主任凌晨就爬起来,亲自护送着她们和教练员到赛场,看着她们开始准备和检录,反正这也是本届中国队参加的最后一个项目了,坚决不能再出现坐错车这种不可原谅的错误了。

亲眼看着运动员们开跑,冯主任才放心,跟田联、组委会的熟人们一一打过招呼,跑到一边给徐指导打电话,“老徐,再给我说说你那个计划,你现在有没有目标?”

另一边,陈焕之又睡到快中午才被苏圆圆拉起来,这孩子看起来心情已经恢复正常,能叽叽喳喳地跟她隔着门聊天了,陈焕之在洗手间里洗漱后出门的时候脑袋一沉、一下子撞门框上了,疼得她当场就晕头转向捂着头蹲下了。苏圆圆也吓了一跳,连忙拉开她手看额头,一摸之下才惊讶不已,“焕焕,你发烧了!”

陈焕之还蹲在地上只顾着脑门疼,苏圆圆已经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徐指导和贝伦了,等他们都到了,她已经被苏圆圆又塞回被子里了。

“38度7,”贝伦看一眼体温计,甩一甩收起来,拿出个强光小手电,“张嘴。”

陈焕之无奈地配合着让他看了看舌苔眼底什么的,被下了结论,“有点感冒,问题不大,大赛过后很多运动员都会有个免疫力下降的阶段,注意休息。”

徐指导想想九月的赛程,陈焕之还有三场黄金联赛不假,不过以她前三场、不第一场的成绩,就已经无缘终极大奖了,现在继续参加比赛锻炼的意义比较大,但是都生病了,当然休息更重要。“行,等回去放你两个礼拜假,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突如其来的休假这种东西,工作狂陈焕之是拒绝的,“我7号就要参加苏黎世站的黄金联赛,我只是昨天泡了温泉、晚上睡觉空调开太凉了,两天就好。”她昨天甚至已经开始跟刘鑫源电话里计划下一步的行程了。

“不、你必须休息。”贝伦说着顺手给她把空调调高两度,“运动员本身因为高强度运动是会造成免疫力下降的,你昨天泡温泉是原因之一,这半年多缺少休息也是原因之一,不是说你的肌肉骨骼不累,你的身体其他器官就不累,现在很明显,你的免疫系统累了,继续连轴转下去,你是想得一次大病试试吗?”

这么解释真是简单易懂,好多运动员大赛前因为高强度的训练、大赛后因为精神上猛然地放松,都会病一场,一般是感冒发烧之类的,比如刘飞,听说他就是发着烧跑下来的,从赛前到现在,病情时好时坏,因为需要备战和比赛,始终没彻底好过。

想到这个反例,工作狂陈焕之瞬间下线、爱护身体陈焕之上线表态,“我一定会好好吃药、好好休息的。”

吃了贝伦倾情推荐绝对符合wada要求、不含任何违禁成分、效果只比自愈稍微强一点点的感冒药,陈焕之给刘鑫源打电话说了感冒的事,接下来整个九月,她都不打算出国比赛了,就算休假结束了,也只做恢复性训练就好了。

“我得好好保养一下我的免疫系统。”陈焕之总结。

毕竟高强度训练的运动员免疫力低下是普遍现象,要不队里干嘛一直给她们发提高免疫力的营养品呢,肌肉骨骼的伤势系统能治,生病了系统可不管。

“也行,不过……”刘鑫源犹豫半天,他有点担心陈焕之听了改变主意又要不顾身体参加比赛,但又觉得这么大的事儿还得她自己决定,最后还是提醒她,“你知道你这次世锦赛后,国际田联积分排名升了好多吧?”

“嗯,不过没顾上看,徐指导也没跟我说呢,”陈焕之问,“我排第几啦?”

“1406,第六名,田联积分现在除了刘飞就属你了。”刘鑫源说。

“诶我真棒。”陈焕之说,“然后呢?”

“然后就是9月23号总决赛你去不去?”刘鑫源问。

总决赛指的是国际田联大奖赛总决赛,算是包括黄金联赛、超级大奖赛、大奖赛在内的一系列巡回赛的最终战,只有在各站巡回赛中取得名次、并按照不同名次积分,总积分排行前七的选手才能参加,而另外一个名额则由国际田联邀请他们认为有实力应该参加但是积分不够的人。

所以陈焕之一听就愣了一下,总决赛对于田径运动员来说是仅次于奥运会和世锦赛的大赛了,不只代表着荣誉而且奖金丰厚,只要参加,最后一名也有大笔奖金可拿,对于几个月前还要处心积虑刷成绩参加黄金联赛的陈焕之来说,这也太遥远了。

她还没有适应自己世锦赛季军的身份,完全不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跻身世界上有数的几个女飞人行列,毕竟她的成绩在历届世锦赛季军中,都算是比较拿不出手的。

“我巡回赛积分够了吗?”陈焕之觉得不太可能,“难道国际田联打算把外卡给我?”

刘鑫源有点哭笑不得,要是陈焕之这会儿在跟前他就要敲她头了,“想什么呢。我告诉你田联排名第六,就是让你知道,想拿外卡是没戏了。不过你现在巡回赛积分是56,正好排到第七。要是你把九月剩下的三场黄金联赛、一场大奖赛都跑了,那有可能能去参加总决赛,你去不去?”

陈焕之叹气,白高兴一场,她之前只有两场超级大奖赛跑到过前三,拿到了比较多的巡回赛积分,剩下的积分都是用六七八名堆起来的,只是胜在她不知疲倦、没人像她这样所有比赛一场不落地参加,这才能把积分刷到前七。

她自己分析说,“后面还有四场比赛,我现在巡回赛积分够是不顶用的,想参加总决赛的人这个月肯定狂刷黄金联赛,卡贝尔和爱德华兹今年前面的黄金联赛都输过,她们拿不到大奖估计后面不会参加了,没她俩压着,所有人名次上升两名,积分更高,到总决赛开始的时候我估计都被她们甩到十名开外了。”

“是啊,所以,如果你想参加总决赛,那九月的四场比赛你也必须都得全力以赴,运气好名次高的人积分也比你高,那就能去,运气不好,就被人把积分甩开了。”刘鑫源说,“不过今天已经是2号了,二十天,四场比赛,确实强度大,你又发烧了,参加比赛还是放假养身体,你自己决定吧。”

陈焕之想了连两秒钟都没有,就痛快地回话,“我选我的免疫系统。”

刘鑫源没说什么,只是开始交代她回国以后放假的注意事项,等放下电话,他才发现自己第一次对于运动员选择休息这件事感觉到欣慰:保护免疫系统的陈焕之,和两年前为了身体健康成长拒绝减脂的陈焕之微妙地重合了。果然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始终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并不是一味地疯练、瞎练,这就放心了,否则即使她的生理生化指标再正常,刘鑫源都始终有种隐约的担心。

陈焕之上次放假还是在去年的世青赛后,到现在正好一年多一点,她在北京参加完各种表彰会餐会、在省城参加完表彰会餐会、最后拖着行李箱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连门都进不去了,刚在楼道门口一露脸,就被□□短炮的记者和同小区的老大爷老太太以及小朋友们包围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就这样的环境我妈居然还能在家里住下去?这不现实。

第二反应是:幸好现在是周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要不这人还得多一倍。

她在人潮汹涌中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行李箱,无助地问,“大家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呀。”

“报纸上都登啦,”住她们家楼上的周老太是看着她长大的,也不知道这会儿来凑什么热闹,“焕焕啊,我看报纸上说你发烧了?这会儿好点儿没?”

多谢提醒啊周奶奶。陈焕之连忙捂住额头,“对不起各位,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家乡媒体采访是我的荣幸,不如各位给留个名片,我这次休息时间长着呢,咱们慢慢来吧?”

又折腾了大概十几分钟,她才终于精疲力尽地敲响了自己家门。

结果开门的当先一个是她妈,而她妈身后站着的,就是那个她本该没有记忆、在两三年后才会认识的爸爸。

陈焕之在门口僵硬了三秒钟,可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抱抱妈妈,先回家关上门再说。想想这次她爸提前两三年找过来也挺正常,毕竟她是上过新闻联播的人了,名字是当初父母一起去办了手续改的,她爸当然知道她叫啥,长得又跟两边都有点像,再对对年龄出生日期什么的,就能确定了。

她轻咳了一声,“妈,这位是……”

陈妈妈也有点尴尬,“呃,你爸爸。”

陈爸爸——不过他不姓陈——叫一声,“焕焕。”

陈焕之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目光游移,气氛迷之尴尬。

三人在客厅里坐下,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最后陈妈妈从这种气氛中挣脱,直接站起来,“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你跟你爸好好谈谈吧,大人的恩怨跟你没关系。”然后进厨房、关门,把外面两人留下单独说话。

父女二人继续沉默,陈爸爸盯着陈焕之看,陈焕之则尴尬地东看西看,只能借助眼角的余光打量她爸。

陈爸爸如今四十余岁、既不秃头也无大腹便便,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像是个风度翩翩的教授或者什么。

唉,毕竟我长那么可爱,我爸长得怎么可能差。陈焕之自恋地想。但再多的感想,她是真没有了。

“焕焕……”陈爸爸叫一声,忽然低头摘下眼镜用手捂住了眼睛,“你小名本来不叫焕焕,陈佳云怎么这么狠心,她带你走的时候你才两岁,我十几年没有见过你……”

陈焕之楞了一下,默默地递了盒纸巾过去,等她爸冷静下来,才说,“我知道我妈对不起您,我替她给您说声对不起,不过那是我妈,您在我面前说她,我是不高兴的。”

又过了一会儿,陈焕之又说,“我知道您是爱我的,不过反正当年同意改名就是放弃了吧,现在您孩子也又有俩了,我妈可只有我。”

“你知道?”陈爸爸陡然激动起来,“陈佳云跟你说的吗?”

“不是不是,”陈焕之无奈,“您冷静下,我自己请人查的,我看您家庭生活幸福,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就没打扰您。”

陈爸爸又一愣,陈焕之趁机双手握住他手,“爸您放心,我不是误会什么,我说了我知道您爱我,我妈也从没在我面前说过您一句不是。不过怎么说呢,我肯定最爱我妈,现在我又成年了,也不需要人抚养,您什么时候去北京了,招呼一声我立马给您鞍前马后当导游,以后您有什么事儿,我也义不容辞,但是别的真不行。”

陈爸爸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女,额头饱满、眉毛和鼻子像他,冷静、克制的性格像她妈,明明才18岁,普通高中生的年纪,但却把亲情说得这么冷酷,这个十几年前被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的小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你以为爸爸是来干嘛的呢?我知道你现在跑步挣了点钱,但你既然查过,就该知道爸爸不缺钱啊,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女儿。”

“是的,我知道。”陈焕之说,“您比我和我妈加起来都有钱多了,不过您想要的可比钱难多了。”

她冷静且刻薄地列举了一下前世她收到的要求,“认祖归宗改名换姓,我觉得既然您家没什么皇位要传承,我就不沾这个光了,省得您妻子不高兴,再说我现在都这么有名了,这也不现实。至于跟您一起生活或者偶尔一起生活弥补亲情,那也没有必要,我想您家里人一定都对我妈深恶痛绝,我是不会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的,任何人都不行。”

陈爸爸看了她一会儿,“你对爸爸有敌意。”

陈焕之叹了口气,很诚实地回答,“说真的,爸爸,很难没有。”

开门的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她仿佛不再是赛场上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陈焕之,而又变成那个无知无助、终将失去一切的小姑娘。

那时候可不是只有她爸一个人上门,爷爷奶奶姑姑姑父的一大堆人,乌央乌央跑来她家狂轰滥炸,她又立场游移,颇有些谴责她妈做事儿不道德的意味。别管怎样的爱女之心,她擅自造成陈焕之父女分离十几年,确实侵犯了陈爸爸的权利。

要是陈爸爸没心没肺那还行,可他是真的爱女儿,同意改名、同意变更抚养权,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男人总要再娶妻生子,到时候让女儿跟后妈不如跟亲妈,可是别管跟谁,他是真没想过十几年再不能见女儿一面,连消息都打听不到,孩子平安与否、健康与否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陈爸爸那一家子人,不论哪个,确实是恨死她妈了。

陈妈妈一向喜欢快刀斩乱麻,她送走女儿自己旅游,把找茬的人全部晾在原地,本来是很好的选择,可惜命运从来不按别人安排的剧本走。

那时的真·大龄中二少女一夜之间失去母亲,既恨立场不定伤到母亲的自己,更恨父亲那边所有的参战人员,似乎不是命运、而是他们让她母亲遭遇不测,在灵堂上用世上最刻薄的语言将来祭拜的他们统统赶走,从此再也没有接受过他们任何联络的要求。

后来车祸瘫痪,陈爸爸又找上门来,不顾家庭矛盾,大几十万不计回报地花给她,也被愤世嫉俗的陈焕之强硬拒绝,两三年内连本带利还清,坚决拒绝他的任何资助。

当然,后来陈焕之已经不会这么中二了,她心态平和地思考过上一辈人的事情,结论是谁都没错,但她只能永远站在她妈妈那一边。

陈爸爸在这边足足呆了一个星期,每天一大早就来,天黑了才走,比狗仔都敬业,陈焕之生怕单独留下他,她妈又会不知怎么的生气决定出去旅游,只好连门也不出,专心给她爸做思想工作,表明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小混蛋,跟他想象中的乖乖宝贝一点都不一样,请他务必放弃。

陈爸爸没放弃,他看着那长得那么像他的眉毛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觉得没办法放弃。幸好他总得事业为重的,公司里一个接一个的夺命连环call终于还是叫走了他。

陈焕之松了口气,一边安排着之前答应下来的回s市一中做演讲、本地媒体们的专访之类的,一边问她妈,“跟我去北京吧?”

陈妈妈这一个礼拜可说是过得提心吊胆又憋气了,“不去,我都休了十天的年假了,得快点回去上班了。”

陈焕之揽住她妈肩膀,“您看看咱楼道里那些我的粉丝,您回去上班不怕被围观吗?”

“没事儿,他们迟早知道医院里找不着你就走了,”陈妈妈很坦荡,“我也不能因为这个以后就不上班了呀。”

“再说,你又不是什么电影明星,就热这一阵,还能一直有人来看呀。”

陈焕之捂住了胸口,“扎心了妈!”

跟鸡飞狗跳的前半段比起来,陈焕之的后半段假期可谓是轻松惬意了,做了三场报告,学校、文教体局、市政府各一场,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来应付媒体、粉丝,回答问题和签名合影什么的,然后剩下的半天时间就是彻底的自由了。

宋怡能逃课的时候就出来跟她玩,宋怡不能逃课的时候就窝在家里上网听歌看电影,偶尔刷刷自己的新闻,和黑子们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还没有微博,可是博客却很流行,很多运动员都开了自己的博客,分享一些比赛趣事、美食照片、旅游手记什么的,大部分都冷冷清清,个别才能红红火火。

比如刘飞,他也是在世锦赛前养病时候闲得无聊开了博客,一共没写几篇博文,每篇都有几千条评论,把田径队一帮时尚青年们羡慕的够呛。

陈焕之闲了也开了个博客,今天分享妈妈做的干锅牛柳,备注上“不能吃,一块都没吃”,明天分享个银耳莲子羹,再备注上“不能吃莲子,一口都没喝”之类的,不顾别人图文并茂长篇大论的博文形式完全把博客当做朋友圈和微博在用。。

她当然也属于评论冷冷清清那一类,每篇七八个评论,还有一半是来拆台的,陈焕之每天吃饱了闲暇之余,还能在网上与天斗与地斗与粉丝斗,日子过得十分轻松惬意,简直不想回北京了。

可惜美好的假期总会过去,她17号就接到刘鑫源电话,告知她经过几场比赛、尤其是昨天的柏林黄金联赛,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总决赛的积分门槛已经提升到了62,她彻底确定去不了总决赛了。

“没关系,总决赛每年都有,下次再去。”刘鑫源在电话里安慰她,“快回来训练吧,训练就不用胡思乱想了。对了,我看你昨天博客发的照片了,这次不错,休息十几天看起来一点没胖。”

挂了这个电话,又接到班主任电话,问她,“xx大学联系学校了,说能降分录取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顶两章,言而有信坚决不做胖头鱼~

以及,大家不要在我文下推别的文啦,照顾一下我的玻璃心,多看看我的文啊……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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