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办公室被安排在同一个楼层的一个套房里,刘星野把昨晚三楼的服务生挨个叫进来问话。
昨晚当值的服务生有三个人,两女一男,都是中国人。
姜岩说昨晚是他接的电话,他当时在服务台。昨晚9点分,A14房间打电话来,要他们送一壶咖啡过去,他就告诉了屋里的两位女服务生何燕和李美霞。
姜岩说昨晚打电话的是一个男的。
男的?
刘星野觉得有点意思。
今天早上,在A14房间里没发现那个男的踪影,如果昨晚是他打电话叫的咖啡,说明纪云在喝咖啡时,这个男的可能就在现场。
“你没听错吧,是个男的吗?”
“没听错。”姜岩肯定地说,“我做这工作好几年了,对客人的声音是男是女还是分得清的。”
“那个男的具体怎么说的?”
“他好像感冒了,鼻子有点堵,说起话来有点瓮声瓮气的。”
刘星野更感兴趣了,假装感冒,掩饰声音,这个男的可能有问题。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是A14房间的客人,要我们送一壶咖啡过去。”
“就这些?”
“就这些。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A14房间是一个单人房间,你是否看见有人找过那个女客人?”
“有啊,有一个男的来过一次。”
“这个纪云在那个房间住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星期吧,对,是六天,上周二住进来的。”
“一个男的来找过她一次?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应该是周四晚上8点多钟来的,10点多离开的。上周我值了三个夜班,就看见那个男的来找过那个女客人一次,其他人是否来过,我就不知道了。”
“白天呢?你是否看见那个男的来找过纪云?”
“反正,我当白班这几天都没看见那人来过。”
“那么,昨晚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男的呢?”
姜岩想了想。“我还真说不好,因为那个男的没跟我说过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昨晚,你没看见有人来找过纪云吗?”
“没有。可能那人是在我不在前台时去的吧,反正我没看见。”
女服务生李美霞说她和另一个女服务生何燕烧好了咖啡,放在托盘里,由她把咖啡送到14房间的,托盘里还有三个咖啡杯。
刘星野问:“你进去后看到什么了?那个纪云当时在屋里吗?”
“她不在,估计在卫生间里,因为我听见里面有淋浴的声音,床上还放着她的衣服。”
“你看到那个男的了吗?”
“看见了,他坐在桌前,好像在看书或者稿子。我进来后,他也没有回头,我说咖啡送来了,他说放在茶几上吧。我把托盘放下后就离开了。”
“在这个过程中,那个男的始终没有回头?”
“的确是这样。”
刘星野想了想,又问:“那个男的穿什么衣服?”
“我想想,他好像……对了,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
西装?
刘星野想象着那个画面,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桌前看着什么东西,而在卫生间里有人在洗澡。
刘星野问那晚还发生过什么情况,三个服务生都说没什么了。
李美霞说在A14房间要咖啡前不久,隔壁A16房间也要了一壶咖啡。
刘星野问那个房间住的是什么人,李美霞说是一个叫左穆的人。
左穆是三天前住进来的,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外表文质彬彬的,可刘星野总觉得他身上有股阴森森的东西。
左穆自称是做生意的,从长春来的。刘星野问他是否认识住在隔壁A14房间的客人,左穆说不认识,只是在走廊里打过两次照面,但没说过话。
提起死去的纪云,左穆有点害怕,问他能不能搬出去,隔壁死了一个人,让他觉得很晦气,做生意的人很忌讳这个。刘星野说不行,这条走廊的客人都不能搬出去。
“不是说是心脏病发作死的吗,为什么不让我们搬出去呢?”
“心脏病发作只是临时诊断,到底死因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所以,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希望大家能够配合。”
“需要配合多长时间呢?”
“不会太长时间。”刘星野站起来,“对了,左先生,你有西装吗?”
“有啊。”左穆拿出自己的一套西装。
这是一套深蓝色的西装。
刘星野端详着西装。“左先生,你没去过隔壁A14房间吗?”
“我刚才说过,我跟她都没说过话,怎么去她的房间。”
刘星野发现西装。“昨晚9点半左右,你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声音吗?”
“没有,这里的墙壁很隔音,毕竟是大饭店。”
“走廊呢,走廊里有什么声音吗?”
“关上门,屋里听不见走廊里的声音,除非是高声叫喊。没有,我没听见走廊有什么声音。”
“你在走廊里没看见有人去过隔壁吗?”
“没有。”
“左先生,昨晚9点50左右,你打电话给前台,要了一壶咖啡?”
“是我要的,怎么了?”
“没什么。你来这里三天了,前两天都没有叫咖啡,为什么昨晚叫了?”
“哦,前两天我比较疲劳,想早点休息,所以就没有叫咖啡,这两天歇过来了,我平时比较喜欢喝咖啡,所以就叫了咖啡。怎么,刘警官,叫咖啡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你的隔壁昨晚也叫了咖啡,就在你叫咖啡前不久。”
左穆眉毛挑起来。“刘警官,你不是说是喝咖啡引起了她的心脏病发作吧?”
“老实说,我不知道,至少目前是这样。你们都喜欢喝咖啡,挺有意思。”
刘星野告辞,他扫了一眼房间。这个房间和A14格局是一样的,都是单人房间,带有一个卫生间。
回到临时办公室,刘星野把李美霞又叫来,问昨晚在A14房间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是不是左穆。
李美霞说无法确定,她进屋时,那人背对着她,她没有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穿着西装,低着头,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呢?他不是开口说话了吗?”
“他只说了一句,放在茶几上。鼻音很重,好像感冒了,而且说的声音不高,听着不像隔壁的左穆。”
刘星野让李美霞离开,把今天值班的服务生叫来,是她收走了A16房间的咖啡壶和杯子。
刘星野问咖啡壶里还剩下多少咖啡,服务生说不到一半。
刘星野又问了几个服务生,他们都证实,确实有一个男人去A14房间找过纪云。纪云在这里住了6天,他来了两次,一次在晚上,一次在白天。
刘星野打电话叫来警察厅的画师,让姜岩和另一个看见过那个男人的服务生描述一下那个人的长相,由画师画下来。
然后,刘星野又吩咐手下调查昨晚值班的那三个服务生的情况,因为他们也有下毒的可能性。
这时电话响了,是他手下从警察厅打来的,说咖啡壶里的咖啡已经化验过来,可以确定毒药是番木碱,是下在咖啡壶里面的。
刘星野放下电话。
杀人灭口?可是,谁会杀一个贸易公司的女秘书呢?
她到底为什么要住到饭店里来呢?
另一个手下回来,说他去过那家贸易公司了,据公司的老板说,他们那里根本没有一个叫纪云的女秘书。
刘星野说:“有意思,这下可有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