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全进到屋内,将手内的一些信笺放在唐笑面前:“你应该看看,唐家的密使搜到的情报。”
桌上的纸很厚,大约有四十几张,每一张最前端都是一个人的名字,其后都是介绍这个人的家世、师承、兵器、性格、能力等等。
唐笑一张张的翻看,唐全随意地坐在一旁道:“六十七张散花贴,可以查到以及对你有威胁的人都在这里。”
“加上三十三名通过比试的普通人,正好是一百人,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
唐笑抬起头没有说话,他不清楚。
唐全笑道:‘你有六十七分之一的机会,他们每个人都不容小视。”至于那三十三个人,唐全从不认为他们可能获胜。
唐笑露出了招牌的笑容:“全叔放心,我不会小瞧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
唐全点点头:“我有三个人需要特别和你说一下。”
“第一个是明教的少教主方楚耀,这几日在路上你也应该看到,朝廷昏庸,党臣、外戚争权夺利,恰逢中三省大旱,民不聊生,朝廷不但不拨款赈灾,还在此时对突厥用兵,征收税赋。”
说到此时,连唐全都一声叹息,“这些年,明教如日中天,各个州城都有分舵,扬州城都不例外,特别是近两年,方腊更是大肆招收弟子,明教子弟此时人数不下万名而且甚得民心。”
“知道明教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
唐笑一沉吟:“钱和粮。”
唐全摇摇头:“方腊的妻子是波斯大族,而且明教私下的生意也不会少,钱他不会多急切的需要,至于粮,明教教众众多,记名弟子大多为农户,自给自足也不是问题,何况,只要有钱,在中原还是可以买到粮的,哪怕是从波斯大价钱购买。”
唐笑点点头,他对这些都不太清楚。
“方腊最需要的是兵器、装备,朝廷这几年,一直禁止私造、贩卖兵器,而花家是为数不多允许制造兵器的世家,朝廷的兵器大多也是花家所制。”
唐笑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数万名手持兵器的民户,明教打算做什么?
唐全没有让他继续想下去:“所以明教急切的需要和花家结盟,这是你不得不小心方楚耀的原因,在这么大利益的驱使下,方腊会做出什么,没人知道。”
唐全看着唐笑微皱的眉头继续道:“现在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我们唐家与明教有私下的协议,算是盟友。”
这句话让唐笑很吃惊,盟友?是什么协议?那自己为什么要和方楚耀争呢?
唐全这次笑得很开心,到底是年轻,他解释道:“关于什么协议,等你坐上家主的位置,自然就会知道, 至于这次比武招亲,不论哪家获胜都是一大助力,在以后的谈判中这是很重要的筹码,所以我们没必要让给方腊。”
在唐笑点头之后,唐全继续道:“第二个,是许家庄少庄主沙非笑。”像是要给唐笑吃惊的时间,唐全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唐笑尽量想保持不露出吃惊的表情,可他还是表露了出来,这消息太过匪夷所思:“许家庄少庄主?”
“嗯,许家庄少庄主,昨天得到的消息,而且他还会代替死去的许忆漠参加这次比试,至于他怎么成为许家庄的少庄主这件事,没有一点风声露出。”唐全也很不解,为此事他还特意派人去询问训练沙非笑的唐忠。
“他的武功很高,至于有多高,我也不清楚,他这几年杀过的人,每一个都不是你可以轻易战胜的。”他没有顾忌唐笑的感受,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唐笑点点头,他知道沙非笑的天赋有多高,他的练习有多刻苦。
“但他有个致命弱点:他太重情义,只要你好好利用,他不足为虑。”唐全说这话时,说得理所当然,这只是弱点,自己抓住了,不存在欠不欠对方这一说。
“知道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唐全都看不出唐笑在想什么,唐全很满意。
要成大事,就一定要懂得隐藏自己,不论对方是谁。
“第三个是彭州孙家的孙焕海天,孙家是用刀世家,他是彭家的老二,他不在武林七公子之内,因为百晓生当年到孙家的时候,不知道孙家还有个二少爷,孙焕海天是小妾所生,但并没有受过不平的待遇,百晓生不知道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二少爷是个武痴,真正的武痴,据说十五年,他没有踏出他的院子一步,以至于,连孙家的下人有些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二少爷。”
听到这话,唐笑明白唐全为什么会特意同他说这个人,因为一个少年,不论武功如何,可以十五年待在一个院子内不出来,足以证明他的恐怖。
“他在江湖上也只做了一件事,两年前,他独自上了武当上,要求挑战张三丰,在山下一人破了武当三十六剑阵,凭一己之力独闯由宋元祥为阵眼的武当三十六大剑阵,此阵连老夫都没有把握。”语气中对孙焕海天颇似赞赏。
“后来张三丰把他单独带进真武大殿,一个时辰之后,孙焕海天离去,而张三丰只字不提发生了什么,只说了句:天纵。”
“孙换海天因为这两个字名动江湖,因为大多数认为张三丰说的是天纵之才。”
唐全看到唐笑无动于衷的神情,从袖口拿出六截铁棒放在桌子上,他把它们摆成三根,就像一个铁窗的三个窗柱。
“这是我们在孙家的密探带回来的,这三个切口是孙焕海天一刀所致。”
三个铁棒从左至右,被人一刀切开,最左边铁棒上边的三分之一处有一个切口,中间铁棒的切口在中间,而下面的铁棒则是下面三分之一处被切开,这很正常,只要一个人可以将这几根铁棒从左到右斩断,切口都会是这样的。
唐笑注意到了,这些切口不是斜的,而是平的,一根根的平削而断,这一刀孙焕海天做了三次平切,很高明的手段。
可唐笑不觉得这值得唐全特意对他说这个人。
唐全笑了笑,只不过笑容有些沉重:“他是从左下出刀,向右上一刀劈出,斩断后,直接从右上劈回,切口只有这么一处。”
说完唐全留下怔在那里的唐笑离去,那两刀的风采,唐全没有见过,但他绝对相信唐鹰传回来的消息:“那一出一回的两刀太令人震撼。”
唐笑看着那断成六节的铁棒,问自己,自己可以做到么?答案是否定的。
甚至唐笑都不能相信,一个人真的可以从下至上的划出一刀,真正的切点却是从上至下,而且劈回时上下的切口还是相反的,并与初次的切口分毫不差,这可能么?
可他知道,唐全不会骗他。
彭州孙家的武痴孙焕海天,唐笑记住了这个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