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沙非笑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林音儿道:“沙公子与。。。唐公子是朋友?”
沙非笑一愣,唐公子?旋即明白林音儿口中的唐公子应该便是唐笑。
沙非笑点点头:“嗯。”一沉吟“他是我唯一的兄弟。”这句话不止在说给林音儿听,也在说给他自己听。
林音儿本微皱的眉头,轻轻地舒展开来,她很高兴有人是唐笑的朋友,她一直记得那个将她护在身后的少年对她说过:“我希望自己和你一样有很多朋友。”那少年的语气让自己在许多夜晚醒来的时候,忍不住得心疼。
“你能讲讲他以前的事情给我听吗?”林音儿的声音,一如她的人,灵动、美妙,却令沙非笑心头莫名一紧:她这般在乎唐笑么?
多少年前,他赤脚背着病倒的林音儿,徒步的走在屯皇的沙漠,细细的沙子,在白天的烈日下好似一个被烧得通红的铁板,他的脚早已让人不忍目睹,他却还在坚持的走着。
沙非笑的汗都已流不出:汗水来不及离开身体就已经被这烈日所蒸发。他的人在脱水的边缘,身上被雪狼撕咬的伤口也隐隐有些发痒、精神都已恍惚得他还要注意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沙非笑凭借着骨子里的一种倔强以及那一句“我会一直保护着你。”
终于抱着林音儿倒在洛阳城的城门口,晕倒之前他只能说出:“广成书社。”
在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洛阳唐家的秘密书社,唐笑笑嘻嘻的站在他的床头:“沙,你也会英雄救美了呀?”
沙非笑努力的坐起身子:“她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已经找大夫给她看了,没什么大碍,吃了药,在睡着呢。”
沙非笑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忠叔要去送东西的。”
沙非笑拒绝了唐笑的阻拦,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林音儿之后,就离开了。
三天之后,当沙非笑的身体终于好些的时候,他来到了广成书社,可是却听唐笑说,林音儿已经在一天前被她的师门带了回去。
那几日,沙非笑说不出的失落,就好像林音儿的离去带走了他小小的灵魂。
在无数个夜晚,握着林音儿留给她的玉佩彻夜难眠的感觉,就是相思吧。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花家庭院中的沙非笑闭上眼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那丝热气,它还在那里,一直温暖着他的玉佩还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可为何在此时此地它竟如此炙热,竟好似要将他的心都焚毁?
情之一字,徒叹奈何。林音儿是沙非笑少年的一段梦,最美的一段梦,我们称其为“爱”。
少年的爱,简单而又单纯,没有原因的喜欢,没有原因的坚持,不知所谓的冲动,不知所谓的执著。
初恋总是被人们念念不忘,因为它的纯,它的真,以及它的坚持。
相思相见知何曰?此时此景难为情。
沙非笑在林音儿不解的目光中睁开双眼,那不肯直视他人的目光,此时竟咄咄的注视着林音儿,“因为他?”
林音儿竟被那目光刺的忍不住心中一颤,马上醒悟:他在问自己,是不是为了唐笑才这般样子?
是了。自己刚才的样子太过失态,自己因为太过思念“唐笑”,竟毫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想着脸上不禁一红。
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不知为何她还是轻轻的点点头,却没有去看沙非笑的眼睛。
所以她没有看到沙非笑的目光,随着她轻轻点头的动作,沙非笑的目光有些涣散。
也好,也好,自己本就配不上音儿,那话也不过是音儿年幼的稚语罢了,自己竟然当真,真是可笑。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这般疼呢,很轻,却真的很疼。窒息的疼。
“你喜欢他?”
林音儿听到他的话,猛抬起了头,喜欢他?这种话自己如何说的出口?
可也许因为这四个字,让林音儿无所顾忌,也许是因为林音儿心底那莫名其妙对沙非笑的信任。
她忍不住地说出了她从没有说出口的话:‘嗯。可是他要参加花家的比武招亲了。”
说出之后,林音儿的身体忍不住地抖动起来,她在压制自己身体的泪,因为她的泪快要流了出来。
多少年的期待,盼望,换来的竟是如此局面?林音儿心中如何不痛,“笑大哥,你忘了你对音儿的承诺了么?”
虽然那时她也许并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的意义,“笑大哥,你一直保护我,以后我嫁给你好么?”
沙非笑一愣,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嗯。”
可在这多年来,每夜想起当时之景,林音儿都莫名升起一种甜意,比蜜还甜。
她从没后悔自己说过那句话。
可如今,唐笑竟答应了参加花家的比试。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沙非笑呆呆的看着林音儿颤抖的身体,她对他竟如此深情?
沙非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体内的血线虫好像也被此时此景所感染,肆意的在他的血液中游动。
沙非笑伸出青筋暴起的手,想将林音儿因为低下头散落在脸庞的头发挽起,汗水从沙非笑的脸庞流了下来,他有多疼?这简单的动作,又有多难?
那疼是因为血线虫,还是仅仅因为林音儿的泪?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在将要碰到林音儿秀发的时候,沙非笑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没有说什么。
留下了在那里垂泪的林音儿,独自缓慢的离开了。
那身影,竟比花九恒还要苍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