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非笑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他没有死,也没有弃权,所以比赛并没有结束。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先是小声的笑,缓慢的笑,慢慢的沙非笑的笑声越来越大,场内充斥着他的笑声,花万蝶凝眉望着场中整个上衣都被血染红的沙非笑,他在笑什么?为什么笑得如此癫狂?他的伤没有大碍吗?
这个擂台上,基本上都是为了看孙焕海天一刀之威的人,除了沙秀儿、许家庄、巫鑫之外,因为沙非笑才来看这场比试的,怕也只有花万蝶,说不上原因,她只是想来看看这个该死的家伙能不能赢。
“咳咳。”由于笑得太大声,牵引伤口,沙非笑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抬起头,盯着孙焕海天,轻轻地摇摇头:“可惜。”
声音很低,但场下还是有人听到了这两个字:可惜?他在对孙焕海天说可惜?
他疯了?大多数人都这样认为?但有几人还是注意到,孙焕海天手也有些抖了,他的额角竟然隐隐有汗珠。
孙焕海天的抖,不同意沙非笑,那感觉好像是在害怕?不可能。。
一天之前,唐全对唐笑说过唐忠传来一个关于孙焕海天的消息。
一个唐笑认为并没有太多用处的消息,唐鹰几天前打听到,几年前,孙焕海天同从小教导他的师傅切磋时失手将他师傅杀死,为了此事,孙焕海天大病了一场。
这消息,唐笑并没有太过关注。
“知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吗?”沙非笑竟然在擂台上和孙焕海天聊起天来。
孙焕海天没有说话,现在的他内心太混乱,沙非笑的剑刚才离他的脖子太近,他没有尝过这种感觉,剑的寒意让他的脖颈泛起一层疙瘩。
沙非笑那一剑是孙焕海天见过最快的一剑,可以说沙非笑没有让他失望,那一剑让他满意了,而且远远超过了他满意的程度,他的刀拦不住那肉眼无法看见的剑芒。
可绕是如此,他孙焕海天还是可以赢,刀划过阻了沙非笑最强的一剑,刀锋没有停顿,只斩沙非笑,这也是孙焕海天的极限。
阻了沙非笑一剑,只有一句话,但孙焕海天实施这一刀可以说用上了他二十年苦练的极限。
沙非笑在一刺之后,就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这男人,太可怕,那一刀恰到好处的封死了自己刺剑的角度,哪怕自己拼劲全力在改刺第二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孙焕海天的那一刀已经斩了过来,这一斩就像孙焕海天重新挥刀的一斩。
他是如何做到的?如何让那一刀挡住自己的剑势,而丝毫不影响那一刀斩向自己?
沙非笑没有想明白,他看着斩来的刀芒,一剑刺出,尽管他知道,他刺不中孙焕海天,那一刀足以在他刺中孙焕海天之前,将他开膛破肚,可他还是刺了出去,他永远不会认输,那怕已经输了。
那一瞬间沙非笑想到了什么?那一瞬间太短太短,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回忆他的一生,他的脑中只浮现出一张面庞,廖叮儿的面容。
对不起,我不能去找你了。
可令沙非笑不可理解的事情发生了,刀划过他的身上,却不致命,对面的男人瞬间留力了?
他不想杀自己?有一瞬间沙非笑如此认为,可他清楚地看到因为他那一剑刺去孙焕海天眼中闪过的那丝不甘,以及那一剑刺偏他眼中的如释重负。
他为什么不杀自己?差点被自己所杀却没有杀自己。
沙非笑唯一能想起的一个解释就是:孙焕海天不敢杀人。
多么可笑?一个刀法如此之高的男人竟然不敢杀人。所以他笑得很开心。
孙焕海天那一刀超出了他的控制,他驾驭不了那一刀,他极限的一刀,他看着沙非笑突然想起了他的老师,当初也是这么一刀,将自己的老师杀死。
他杀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人。
不,内心的呐喊,让他拼尽全力收住了这一刀之势,可他马上就注意到可以说同时朝他刺来的一剑,致命的一剑。
生与死、杀与不杀两件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在同一时间发生在他面前,他的内心一时纷乱如麻。
对于沙非笑的问话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我第一次杀人,吐了好久,然后喝了好多酒,于是我慢慢习惯。”沙非笑在荒原杀死的狼很多,他习惯了杀生。
可孙焕海天不是,作为孙家的少爷,他只知道练刀,他自己甚至连只鸡都没有亲手杀过,所以当他第一次杀人,杀了他比父亲还亲的师傅时,他就已经对杀人产生恐惧。
对他自己不能控制住的一刀的恐惧,这些年他一直希望他自己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一刀之势,可他没有成功,和沙非笑的左手剑一样,即已出,就好像离弦之箭,不能掌控。
“我弃权。”沙非笑想说这句话,在那生死一瞬间,他才意识到,他不能放弃廖叮儿,也许麟自己可以做他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要去找那个女子。
那生死一瞬间,爱情来了,来得很突然,却也极为猛烈。
“我认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