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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交费。你在这儿等着。”
不管如何,先把各种费用交上,他的皮夹子里也就二百块钱,不过还好,他的银行卡还在皮夹子里。
等不及让别人过来交费了,他怕万一这家医院跟哪些缺德医院那样。不交费不给看病怎么办。先交费再说吧。
“你这卡里的钱不够。”
啊?不够?对对,怎么会够,他过年的时候,取了一部分给他老妈了。这是他的工资卡,一直没有花上面的钱,给老妈一部分,其余的想用来应急的。
他教的可是两个人的住院费,那个炸山师傅还在手术,加一块儿这费用就多了。
“差多少?”
“一万。”
杨树开始翻口袋,银行卡没有了,现金也不够啊。
一咬牙,摘下手上的戒指,这可是容刚给他买的那个戒指。就算是戒指有些大,他的手指头细,不能戴在无名指上,他也一直带着呢。洗澡都舍不得摘下来。
“这是我的订婚戒指,先压在你这儿,我两个小时就把钱给你凑上。你可千万别把我这戒指弄丢了啊。”
收费的护士乐了。
“你去凑钱就行了,这戒指我们不收。丢了我们也赔不起啊。现在医院都人性化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一生会给他们治疗的。”
“谢谢,谢谢。”
这时听到的最好的话了,杨树赶紧带上戒指,这是容刚给他买的,不适于到这份儿上他舍不得摘下来。
快跑去急诊室,护士正好出来,手里拿着单子。
“病人家属在吗?签字。”
按理说,杨树没有这个资格,他在法律上不是杨树的亲属。虽然跟容刚是恩爱情深的爱人关系。
这就是很多同xing爱人之间的悲哀,不能在手术单上签字,虽然很相爱,爱了很多年。
杨树还是接过来,在亲属签字上边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怎么样了?”
“脑震荡,左手臂骨裂。没大问题。”
“那他怎么一直没有醒啊。”
“由于剧烈撞击,撞晕了,没事。”
剧烈撞击?估计是石头纷纷下落,咋在车上,他的身体因为惯性左后前后摇晃,脑袋撞倒了车座,这才晕厥了吧。
生产主任长出一口气,拍拍杨树。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杨树的心也放会肚子,没事就,外伤好养,只要没有内伤,那就是万幸了。
“你给厂里的财务打电话,让他们送钱来。”
生产主任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打电话。
杨树问了手术室在哪儿,赶紧上楼去,炸山师傅的情况不容乐观啊。那么多鲜血,脑袋还有大窟窿。倒地上的多严重啊谁也不知道。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杨树攥紧手千万不要死,死了事情就严重了。千万不要啊。
“容刚打完石膏就送病房了。脑科医生正在研究他的脑电图,只要医生说没事,那如果问题不大,村长,接下去怎么办啊?”
杨树遇上伤心难过的事情就会红了眼眶,遇上难事儿就没了主意,一直以来都是容刚在前头保护着他,给他出谋划策摆平一切困难,容刚把他当成小孩儿一样疼爱着他。
可这次,他没有红眼圈,哪怕就容刚昏迷着靠在他怀里脑袋出血,他还能很快的指挥现场,压下事态,把事情都条理清晰的处置好。能跑上跑下的缴费,找医生,问情况。
俨然成为现在的主心骨。生产主任也不由自主的询问他,下一步怎么办。
“我给容刚父母打电话,你让人吧炸山师傅的家人送过来,跟家属说咱们不在乎钱多少,只要把钱就回来多少钱都行,把他们的情绪先安抚住。”
“好,我这就去办。”
厂子里的会计要过来送钱,到村里直接接着炸山师傅的家属。
手术没有结束,时间越长,所有人越没底。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容刚,我爱你
杨树让生产主任在这等着,他赶紧下楼去找容刚。
骨裂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他用这胳膊护住了头,挡住了石块的袭击。这要是没挡住,他的颅骨就裂了,杨树摸着他的这条手臂,心里都是庆幸。
没要多人病房,给容刚还有炸山师傅要的都是高级病房。
护士嘱咐着,病人清醒之后按呼叫铃,医生还会再来检查的,要注意他清醒之后的脑震荡反应,会有几天的不舒服。注意点滴情况,杨树拼命点头,我会注意的。
医生护士离开,杨树摸着容刚的脸。
眼圈红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强大,彪悍,似乎有他在就没有任何难事,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睡得比自己晚,起得比自己早,除非他午休,才能看见他闭着眼睛安静睡觉的时候。
像他现在这样,昏迷不醒,一身的伤,杨树真的是惊慌失措,怕得要死。
在人前他不敢表现出来,他要慌了,这一摊子的事情谁能撑起来,他要让容刚平安无事,他的生意平安无事啊,事情扩大化了容刚就是康复了也会焦头烂额,他逼着自己冷静,快速的救人,不能慌,更不能乱了,他其实很想扑到容刚的怀里摇着他,你快点醒过来,快点醒醒。
哭能解决事情吗?惊慌失措只会添乱。
至少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他要保护容刚。
一直以来都是容刚保护着她,他没啥能力,不能像左膀右臂一样帮他的忙,能做的也只是不给他添乱。可这个时候,他不能坐在一边当胆小鬼,他要站出来,就像容刚保护他一样,保护容刚在乎的一切。
房间里没有别人了,他勉强支撑起来的坚强,在看到容刚苍白的样子也垮塌了。
趴在床边,抓着他吊着点滴的手,把脸埋进他的掌心。
“你快点醒过来,你快点好,你这样子我害怕,我总怕失去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
声音哽咽了,委屈又无助。
他不是那些强悍无敌的人,他就是一个没啥能力又被宠坏的人,如今,宠爱他的人昏迷不醒,真的是害怕。
也是后怕,都不敢去想,他没有快速的在危险发生时利用抱头屈膝的姿势保护他自己,结果会是怎么样,这胳膊没有挡住石头的袭击,脑袋被砸中又是怎么样。那落在车斗上的巨石偏差一些砸在车顶,直接压垮了车顶他又是怎么样。
也许会遭到重创,也许会把脑袋砸坏,巨石翻滚而下,人就跟鸡蛋差不多,一下就拍扁了。
这么严重的事故,他只是伤了手臂,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到医生说了,炸山师傅有多严重,脑袋上有窟窿,还很大,胳膊腿因为挤压也断了,几乎靠着车门子的那一边身体都有骨折的情况,包括锁骨,迸溅的鲜血都打湿了容刚的肩膀。这是多大量的失血啊,情况很不乐观,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手术还没有结束。
一左一右,正副驾驶而已,炸山师傅都这样了,容刚骨裂了手臂,这就是菩萨保佑啊。
心疼他受伤,担心他昏迷不醒,又在庆幸着,幸好你没事。
在他手心抹掉眼泪,杨树站起来,一直哆嗦的手终于不再哆嗦了,被子拉好,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我爱你。”
一直在一起生活,日子平淡,没感觉到感情有多深,生死面前,他才知道这个人不能失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么久了,爱他就像吃饭喝水成为习惯,融入骨子里去了。
我爱你,很爱你,爱到不能失去你。
这事也不能瞒着他的父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让容刚的爸爸过来,容刚出事这些天肯定要住在医院,可这好多事情谁来解决。容满仓那是身经百战了,比谁都有主意有经验,有他坐镇能把这一团乱的事情摆平。
她没有容满仓的电话,有刘桂花的手机。
“婶子,容刚这里出点事,你跟我叔赶紧来第一医院。”
刘桂花接完电话都快瘫了,容满仓带着老婆就赶到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会计也来了,带着炸山师傅的家属,会计去交费,家属直奔去手术室,容满仓这一路上都在和杨树通电话,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容刚的情况如何。
冲进病房,看见杨树正在给容刚换点滴瓶子,刘桂花扑到容刚病床边,话没说呢眼泪先落下来。
“婶子,婶子,你别哭啊,那么多石头把车都砸散架了,他就手臂骨折短暂昏迷,这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杨树绕过来拍着刘桂花的后背,眼圈也红了。
“老话说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婶子,你别哭了,医生说他一会儿就醒了。”
容满仓摸摸容刚的脑袋,捏捏他的胳膊,这才确认容刚真的没大问题。
“叔,上边还做手术呢,你去看看吧,厂子是容刚的,这出事了容刚现在管不了,你要出面镇住局面。家属来了肯定又哭又闹,你要安抚一下呀,那人不死还好,万一死了,安监局的肯定会介入,那麻烦就大了。”
“孩他妈,你在这看着刚子吧。”
容满仓知道,他不能在这。太多事情这时候需要他出面。
杨树跟着他去,手术室外围了不少人,家属哭泣着,生产主任也皱紧眉头。
容满仓直接找了炸山师傅家里的管事,这时候妇道人家也就是哭了,说不通。
“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不管他的,不管这件事的责任是谁,医药费误工费所有费用都是厂子里出,只要人平安无事,钱不是问题。”
管事的也无话可说了,人家把话都放在这了,等人出来再说别的。
容满仓转头找到生产主任。
“石粉厂关了,先停产整顿,排查安全隐患,钢厂还有铁粉厂照常生产。”
“那这治疗费,是先让家属垫上,还是,,,,”
“先放一些医疗费在医院,安抚家属情绪,他们不闹就行。”
这个事儿必须捂着,生产主任要回去,他还要查一下安全隐患呢,转头看见杨树了。
“村长,你跟我们一块回去吧。”
“是啊,这次多亏你了,小杨,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这里有我跟他妈呢。”
容满仓看着杨树有些心粗不宁的,笑出来,这次多亏有他,他从生产主任那里都知道了,杨树非常有利的控制了局面,等这些糟心事过去,他们一定要好好歇歇村长,这孩子简直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了。
一次次的久了容刚,就是容刚的就星。
“我,我没啥事,我想陪着他。”
“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叔,你忙你的,容刚哪里我跟婶子照顾着,你不用担心。”
容满仓捏捏杨树的肩膀。
“太感谢你了。”
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能表达心里的万分感谢。
“我等容刚醒了就回村,你们先走吧。”
容满仓跟生产主任说着,生产主任如临大敌,这是老板的爸爸坐镇指挥了,超级大老板,肯定会严查啊。敷衍了事绝对不行,身缠主任都不敢耽误,赶紧回去,车上就开始打电话让技工先开始一轮检查。
“那我下去看着容刚。”
杨树心里惴惴的,惦记着容刚呢,容满仓这时候走不开,他要等炸山师傅手术结束,好了解情况。
杨树刚要走,手术室的灯就灭了,家属,容满仓,杨树赶紧围上去,病床推出来,整个人包裹的就像是木乃伊,炸山师傅的老婆一看这样,差点哭晕过去,护士驱赶着人群。
“闪开,闪开,我们要送加护病房。”
病床推走,家属们跟过去,容满仓看向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
“伤得太重了,失血严重,颅骨破裂,身体多处骨折,输血量几乎是她身体的二分之一,这边输血,伤口就往外流,病人还有糖尿病的底子,血凝固不好,血管很脆,颅骨碎了还有细小骨头进入脑袋,那些骨折的地方也太多,虽然没死在手术台上,但是情况很不乐观。”
容满仓的脸阴沉着。
“康复之后,他这个人,,,,”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个人活下来,很可能变成植物人,脑损伤严重,不可能站起来了,腿上粉碎性骨折多处。”
不死也是残,整个人是要不得了。
“现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吧。”
那么多迸溅的鲜血,把容刚的衣服染红了,这么的的失血量,看着就触目惊心。
能不能活下来,医生都说不好,伤得太严重了,推进重症观察室,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