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厂长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件事他当时做得很保密,没想到现在被曲厂长也揪出来了,看来他这次铁了心要整他。
“冤枉啊,根本没有这事。”陈副厂长故作镇定地说,“肯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想整我,故意捏造的,还希望曲厂长不要听别人一面之词。”
“是吗?”曲厂长冷眼看着他,“我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今天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这件事。”
他摆了摆手,方志宏和刘伟早已准备好的证人就直接上来了,是那位废品收购站的老板,他拿着一份收购签字,上面的署名是陈雪。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陈雪年初找我,说有几车铁屑,开的价很高,说她哥是远东机械一厂的副厂长,只要我给的价格好,以后铁屑就全让我收。
我一算账,觉得她开的价虽然高,可多少还能赚一些,只要她以后常常有货,我当然愿意收购。
可我后来听人说,她那几车铁屑给厂里的价格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我觉得事有蹊跷,肯定是她从中间偷偷占公家便宜,收了那一次之后,就没敢再收。”
陈瑞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连忙辩解着,“曲厂长,你不要听他瞎说,这人我根本不认识,或许有人在背后已经安排好了,故意把他叫过来,想拆我的台。”
曲厂长严肃地看着他,“你只管告诉大家,你妹妹是不是叫陈雪。”
“陈雪不是我亲妹妹,只是堂妹而已。”陈瑞脱口争辩,连自己都僵在那里。
“这就行了,大家就什么都知道了。”曲厂长问收购站老板,“陈雪卖给你一车铁屑多少钱?”
“600块。”收购站老板回答。
曲厂长又扭头问会计,“今年年初,经陈副厂长签字卖出那些铁屑,一车多少钱?”
“一车25块,陈雪一共拉走8车,付给厂里200块钱。”
这可是明账,陈副厂长的堂妹花了200块钱,从厂里拉了8车铁屑,一转手卖给收购站老板,就赚了4800块。
工人们再次议论纷纷,都觉得陈副厂长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利用职权给自家亲戚行方便,让她一倒手就赚了这么多钱,简直就是坑公家的公共财产。
陈副厂长的冷汗都流了下来,这两件事加在一起,他在工人中的口碑可一下子就下来了,别说将来投票选举厂长,就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
他连忙辩解着,“曲厂长,我也不知道我堂妹一转手就赚了这么多钱,当时厂里处理生产垃圾,只要给钱,谁都能来拉。
陈雪来拉的时候,我就看着表面是一些生锈的废铁皮,觉得不值钱,才给她算的一车25元,我不知道下面装的是铁屑,怪我没检查仔细。
我回头就让陈雪把这些差价都补上,绝不能让厂里受损失。”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哪怕他自己把那4800块补上,也不能被厂里揪着不放。
曲厂长可不打算被他这一通说辞就糊弄过去,对主管材料的白主任说,“这件事你必须查清楚,另外,经陈副厂长签字的所有进出入材料都要查,到时候在厂里领导班子会议上汇报清楚。”
“好的,我这就着手去查。”白主任马上点头。
虽然他平常在陈副厂长面前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但心里很清楚,现在曲厂长还没有退休,是正领导,他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违抗的。
而且见他今天这么一副追查到底的样子,他也只有按他的意思去办。
见曲厂长这是打算揪住他不放了,陈副厂长的脸色难看极了。
今天当着全场职工的面,这两件事被他揭露出来,他觉得今天是他进厂有史以来最丢脸面的一次,当着大家的面站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曲厂长看了他一眼,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两件事大家已经清楚了,其他的事情还要做进一步调查,作为厂长,我觉得陈副厂长德不配位,要暂时停职接受检查和批评,回头还要写出书面检讨,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现在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和看法。”
曲厂长的话音刚落,职工们纷纷义愤填膺地说,“对,领导犯错要跟职工一样接受批评和检查,我们都同意并赞同曲厂长的处理方法。”
“是得停职做检讨,这次的事不重视,恐怕难以服众,这种风气也确实该好好正一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