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宗纬也就是个富家公子,有些虚荣,也有些自私,不能吃苦,十来岁的孩子了,读书不上心,整天就是玩耍。这性格与逸山、逸峦也差不多,可见这大院走出来的男子也就是这个格局了。祖婷虽然对宗纬好,这小子还没有开窍,体会不到祖婷对他的好,觉得祖婷就是个大丫头,对自己这个主子好些也是应该的,不会主动替祖婷着想。这孩子眼看着石家并没有其他孙子,二老对他越来越好,心里有数,多半自己就是这个大院未来的主子了。祖婷走了也没有关系,横竖家里将来会给他买更年轻貌美的姑娘。
尹夫人和祖婷朝夕相处,很喜欢她温柔、勤快。尹夫人知道祖婷的心事,也想把她留在宗纬的身边,去年和逸峰私下里已经商量过祖婷的事情。尹夫人手说:“祖婷这姑娘温柔善良懂事,这些年照料宗纬尽心尽力,尽管年龄比宗纬大些,还是可以给宗纬做妾。最好把祖婷开脸放到宗纬的房里,正式做他的妾室,也算是给姑娘一个交代。”
逸峰毕竟是个在外面做事的男人,考虑的更周全的,他说:“这件事你是好心,但是考虑简单了。要是在从前这件事做也就做了,现下可不行,我们兄弟三这么多年下来就这么一个男娃,可能以后也就这么一个男娃了。老太爷、老太太这两年越发把宗纬看得重,二老的心思是:将来这一门的家产可能就需要宗纬一个人来继承。这就不是小事了,这么大的家业,由他来顶门户,娶妻子的事情就由不得我们了,少不得二老做主。宗纬还没有娶妻,没有娶妻就先娶妾,这可是大忌,与礼数不合。以后大户人家的闺女因为这件事未必肯嫁宗纬,老太爷和老太太肯定不同意。如果将来宗纬娶了大户人家的闺女再娶祖婷呢,也有问题。人家姑娘未必同意宗纬娶年龄大许多的妾室,会担心祖婷年龄大不好相处,这样一来不仅夫妻之间会不和,石家和未来的亲家也会有矛盾。”
尹氏听逸峰说的有道理,她心里也有些害怕二老,不敢再说。祖婷虽然是好姑娘,总归是自家儿子未来生活幸福重要。这事情就耽搁下来,剩下祖婷一个人闲下来就为自己的事情发愁。
这次逸峰带宗纬去天津做生意,尹夫人不放心宗纬出去,本来想让逸峰带上祖婷照顾宗纬的。逸峰考虑到带女人在外面不方便,没有同意。这一年她在家随着尹夫人和两个姨娘操持家务,她能写会算,做了不少事情。这么多年习惯了照顾宗纬,看不到他,还有些想他,那是一起生活时间长了产生的类似姐姐甚至母亲的感情。
一年下来,尹夫人听逸峰信中说宗纬不用人照顾,在外面也过得好好的,她的心眼也活泛了:万一说服不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就干脆让祖婷出去嫁人了。
就在这个当口,宗纬回来了。祖婷下午就听说宗纬和父亲一起回来了,她心里高兴,没有太太的命令,她却无法出面迎接他。祖婷在家早打扫了房间,铺好了被褥,烧好了炕。下人们把宗纬带回来的箱子一件件送过来,祖婷将这些箱子安放好,她一件都没有打开。
宗纬看着她温柔的笑,心里像吹进一阵春风。这个身体里关于祖婷这么多年照顾的的记忆一下涌现出来,他知道这些年来祖婷对自己很好,不是她的细心照料,自己说不定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了。霎时他对祖婷充满了亲近的感情。
祖婷还把当做小男孩,用手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少爷这一年长高了,身体也壮实了。” 两人站的那么近,宗纬的头几乎顶着她的鼻子,好闻的香味、姑娘的气息扑面而来,宗纬竟然有些害羞,脸红了。他心里却在嘀咕:“我这前身是个大傻瓜,这么好的姐姐竟然不知道爱怜,这要在自己后世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啊。哎呀,糟了,我竟然没有想到给她买礼物。”
宗纬临时决定,只有把原本给两个姨娘的礼物留下一份给祖婷。宗纬看带回来的箱子都好好地放在西厢房,他把其中一件行李打开,取出一份礼物。这礼物却是些天津的小玩意,泥人,水粉,点心等。祖婷看了,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这么多年,宗纬第一次主动给她送礼物。她呆在大院里从来没有机会出外,见到这些东西自然新奇的很。看来宗纬出了趟远门,懂事了。
她一个劲问他这一年在天津的生活和见闻,宗纬也笑着,细细地给她解说。宗纬口才好,知道的事情多,顺口给她说了很多天津的传闻,祖婷听的津津有味。宗纬一下这么有见识,让她陶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