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朝着济海舰队走去刀甄雪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
“有杀气!”刀甄雪感到脊背的肌肉微微一颤,连忙伸手去扶腰畔的夜鬼刀。
“死!”半空传来一声霹雳般的怒吼,君如玺身边的船家如一尊怒佛从天而降,一掌拍向刀甄雪的后脑。轰地一声巨响,刀甄雪的身体被贯入码头的木板之上,轰然爆炸,爆出一天云烟。从烟雾中,猛然冒出上百枚十字镖。
“替身术配镖毒雨,好奸诈的小鬼!”船家怒喝一声,双袖一卷,长袖卷起的气劲凌空爆炸,漫天如雨的飞镖全都炸成了渣。他长袖一盘一旋,双袖卷起一团狂风,刀甄雪打出的烟雾弹顿时被吹得干干净净。她的身影重新落入船家的视野。
“小鬼哪里走!”船家断喝一声,双手一伸。但是,就在他发招之前,刀甄雪的身影在狂风忽然变成了翻滚盘旋的乱影,随风四散,再无踪迹。
“喂!那老头你在干什么?定江城码头上不准行凶!”远处传来巡逻水族的怒吼,两队近百人的水族巡逻队如两条人龙,左右一卷,把船家围在当中。
“定江城?老夫自出生就没听说过!”船家须发翻腾,犹如发怒的不动明王!他双腿成弓步一蹲,右掌朝着地面狠狠一拍。两条鬃毛如锯的冰龙呼啸着从他掌底钻出,在地上画出两条顺时针旋转的螺旋轨迹。轰地一声巨响,一环环锋锐如戟的冰棱架从地上突兀地冒出来,瞬间在船家的周围长成一片冰川森林。
围困他的上百名水族士兵犹如羊肉串一般被冰川棱角戳入天空,撕心裂肺地惨叫。
船家手掌一翻,方圆数十米的冰川同时爆炸,插在上面的水族被炸得浑身烂透,血雨哗地浇满了整个码头。船家浑身披血,在满地水族血尸之上巍然屹立,铜铃般的巨眼横扫全场,目光如电,不怒自威。
“君如玺驾下先锋,南江藩主童畴为儿报仇,不相干的,给我闪开!”船家扬声怒吼,声如雷霆,响彻云霄。
在码头上巡逻的水族士兵一听到童畴的名号,就好像老鼠听到猫叫一般,吓得将手中的兵器一丢,朝着水中咚咚咚地跳了下去,不要命地向远方游去。吞云江上方圆数里,到处都是噼里啪啦划水溅起的浪花,犹如下了一江的饺子,场面壮观之极。
聚集在码头上的各藩镇使节也忙不迭地朝两旁退散。君如玺的名号,现在如日中天,不到迫不得已,谁也不想这么早招惹这个强敌。
一时之间,码头中央,只剩下船家威风凛凛的站立,顾盼生威,根本不把码头聚拢的各藩豪杰放在眼里。
“好一只南江猛虎!”围观的使节团中传来人们暗暗惊叹的声音。南江藩主童畴,在战场上号称玄冰猛虎,作战永远冲锋在前,多少高手在他的玄冰铁掌之下走不过一个回合就被打成了渣。传说昔日出云藩和流沙藩联军主帅,在战场上看到他杀敌的样子,直接被吓死,令他以十万南江军吓跑了二十万五藩联军,奠定了南江藩的江山。
如今看到他真正的风采,人们都深深感到,闻名不如见面,真正的童畴,比传说还要威猛凶残。这样一员虎将和雄主,居然甘愿自称为君如玺的先锋官。君如玺的麾下,到底有多少猛将雄兵?每一个藩主使节都在暗暗思忖这个可怕的问题。
“一、二、三!”童畴忽然大喝三个数,身子一甩,一掌拍出。一朵冰花被他狠狠拍在地上,爆出满场冰屑,冰屑横飞的区域里,一个正向远方逃去的人影,忽然轰地从虚空中摔了出来,鲜血在她背后如鲜花般盛放。刀甄雪的隐形,终于没有躲过童畴的九幽蚀骨花。
“小鬼!你中了我的九幽蚀骨砂,一时绝对不会死。”童畴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这些冰屑会像吸血虫一般钻入到你的骨节里,冻伤你的关节。你会感到有一百把刀在刮你的骨,割你的筋,削你的肉。你如果躺在地上,一丝不动,或者可以让你的疼痛减轻。不过,我岂会让你如意?”
他双手猛然一张,十根手指上各长出一根冰线,这十根冰线闪电般刺入刀甄雪的躯体,带出十条激飞的血花。他猛然一拎,十根冰线拖着刀甄雪的身体向上飞去,直飞出两三米,然后又落到地上。剧烈的震动令一直苦苦忍痛的刀甄雪忍不住失声惨叫了出来。
“就是这样,我要让你惨叫三天三夜才死!这就是你杀死我儿的代价!”童畴奋力一振臂,强猛的气劲随着十根冰线灌入刀甄雪的体内,她仰天哑声惨叫,浑身上下爆出上百股血线,情形凄惨之极。
“哈哈哈哈……”童畴仰天大笑,心中畅快无比。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闪电般横空而过,剑光一闪,钉入刀甄雪的十根冰线全部断裂。
“谁!?”童畴勃然大怒,双目瞪得都要出血了,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但是一道阴险至极的剑光专门对准他的眼睛压了过来。他虽然浑身铜筋铁骨,但是眼睛却无法横练,只能下意识地闭眼退后。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一个浑身白色武服的少年已经抱着刀甄雪的身体,面对着他急速后退十几步,一转手,将她交给了另一个扛着巨斧的少年。
“是你们!”童畴勃然怒吼,狂暴的声雷炸得定江码头木板横飞,气涛滚滚。
“小……枫……爷!”刀甄雪虚弱地抬起头,朝白衣少年看了一眼,脸上闪烁着无限的钦慕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