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道论剑,谈剑论道,吾唯有一剑一道,你要如何谈?如何论?”
紧跟着,玄天湛回答了凌云的问题,并没有为凌云所惑,而后一股惊天剑意,自望曦剑上喷涌而出,“咔擦”一声,凌云的剑势宣布告破。
“你同样很自信”
凌云感受到玄天湛的剑意,直逼灵魂,随即产生一股如剑气般,锐利的冲击波,渗透凌云的灵魂,直接震荡心神。
“可自信的人,通常死得快”凌云语露锋芒,声透剑意,原本彻底破碎的剑势,峰回路转,倏的融合、压缩、再压缩、融合,稍纵即逝,剑势脱变成一股惊鸿剑意,立于望曦对面。
“那个人,肯定不是我”玄天湛是剑修,修炼的是剑道,与凌云的目的是一样的,剑与剑碰撞的结果,就是剑道。
“那也不会是我”凌云自信一笑,这与修为没有任何关系,比的也不是修为如何,真元如何,而是剑道如何,这可比修为凶险多了。
虽然讨论剑道不是杀人,看似没有任何杀机,可一念之差,也许带来的就是万劫不复,瞬息间,或许你就死在对方的剑道之下。
比如凌云刚才,回答玄天湛“剑是凶器,剑术是杀戮之术”的答案,就是剑声,剑声唯有至诚剑者才可以听到。
这就跟心中有没有佛,心中有没有剑一样,玄天湛说剑是凶器,凌云就告诉他,剑是有生命的。
要是凌云没有回答出来,无穷的杀戮,瞬间吞没凌云的剑心,到时候,凌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你比我更自信,而我的剑,就是打破常理的不可能,一剑无回,剑出染血”说完的玄天湛负手在背,好像两个多年的好友,在述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那巧了,我的剑和我一样,不到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很想看看,有没有挡住我的剑”
“那也巧了,我的剑道,注定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天塌我顶,地陷我填,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玄天湛剑眉一竖,蓦然之间,一股强大至极的气息,直冲云霄,这一变化,彻底让方圆百里所有修炼者动容。
“老头,你现在觉得呢?”君孤鸣可是一直注意着玄天湛,也一直关注着凌云,毕竟和水木一家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哼”水木风尘只能一声冷哼,随即开始安排下去,到了这一刻,水木风尘才感觉到无能为力,那是权势被碾压的绝望。
与此同时,水木世家已经被炎黄国彻底放弃,一大堆产业宣布
破产,造成的后果,远超水木世家所有人的预料。
下一刻,凌云从这股气息之中,除了感觉到强大外,还品出了其他意味,便是“孤傲”的气息。
“我的时间有限,看来要浪费一点时间了”玄天湛的强大,比四大剑修强太多了,因为凌云从玄天湛的剑道上,感觉到了风行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剑意。
同时,凌云也知道,为何玄天湛的武道修为境界还是势境,不是跟凌云一样卡在这里,而是因为玄天湛走的是最纯粹的剑修剑道。
这种纯粹比凌云的无畏无惧还纯粹,那是一种自创修炼体系,一剑劈出剑道的修炼方式。
凌云知道,主世界的剑修之道,其实并不完整,无法承上启下,也无法跟武道一样,有着古老的传承,人人可以学。
剑修之道唯独只有所谓的片面之词,没有完整的理论支撑着,也没有完整的剑道、剑理去组合它。
这就跟盖房子一样,知道有多高,要多大,可里面的架构、基石、如何来、如何去,嫣然无法传下,这也是凌云进入神域的目的之一。
“用不了多久时间”玄天湛听出了凌云的意思,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你误会了”凌云一听,就知道玄天湛会错意,随即摇了摇头。
“你也误会了”玄天湛再次转头,对上凌云的眼眸,一股逼人剑意,化为细小的剑气,刺进凌云的脑海之中。
“我今天不会死”凌云丝毫没有退让,意念凝聚剑气,与玄天湛在三寸空间,激烈碰撞起来。
“我也不会死”对于凌云的反应,全在玄天湛意料之中,否则也不可能专门来找凌云,全然因为凌云的剑。
“我跟你不同,我是不能死”末了,凌云转身背对湖面。
“我也跟你不同,我是死不了”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衣服,同样孤傲的剑者,唯独一头长发和短发的区别,这就是剑者玄天湛和凌云。
“所以,我们今天都不会死”凌云嘴角一笑,那是对于生命,完全掌控在手心的自信,所有的命运都在凌云的一念之间。
“对”玄天湛点了点头,同意凌云的话,稍纵即逝,玄天湛话音回转:“可是,今天一定有人要死。”
“对,一定有人要死”一眼断生死,生来死去伴剑行,凌云这是要杀人了,别人要杀凌云,凌云自然杀回去,剑修之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一瞬,一直没有情绪的玄天湛,眼睛里闪出莫名的笑意:“不过,今天天气这么好,风
景这么美,在杀人之前,不如随我走走,继续刚才的问题。”
“先生说得有理,反正我还有时间,请”凌云右手一摊,朝前比划道,却是要让玄天湛先走。
“同去”
说完后,玄天湛和凌云开始走动,两个人的第一步,几乎是同时开始的,同样的距离,同样的频率,同样的节奏。
两人速度极快,踏山平山,淌水无痕,飞云夺月,只看到身后的山峰,一座座逝去,两人彻底失去了踪迹。
“哎,老夫错了”水木风尘露出死意,仅仅因为自己一念,将造成无法承担的后果,而这结果就是灭族。
“老头,你还有一个办法”君孤鸣不忍,或许只是为了保存水木世家的传承,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时的凌云、玄天湛已经来到大海上,齐齐一步踏在海面,只听凌云说道:“剑道之道,用剑之道,剑理剑意,皆属剑道,先生方才提出一剑一道,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回答下去。”
“何解?”玄天湛一脚落下,整个海面好像被冻结一样,瞬间凝固起来。
“剑只是一刺一劈,拔剑杀敌,唯一剑尔”凌云侃侃而谈,不假思索的解释起来,同时一脚踩下,顷刻卷起滔天巨浪。
“那道呢?”平静的海面和波涛汹涌的洪流,相互碰撞着,谁也奈何不了谁,唯独留下一道华丽的水空间,卷起一阵阵骇然剑气。
“道,那就更简单了,无论剑者还是武者,无不追求极致,例如终极剑道、极限剑道、无敌剑道等等,对于剑与道的关联,通常是自我卓越的成就,便是剑的极致。”
“而剑的极致,也就是‘道’。”
“然而,道不可言、不可闻,只要是能说出来的道,便就不是道,知道的写不出,写得出来的就不是道,所谓道非道,道无可道。”
凌云的话很简单,道说和没说,本质是没两样,所以一道等于什么也没有,因为说不出来,要是说出来了,就不是道,这个问题本身自相矛盾。
但是,这道跟道德经中的道还是不同,领悟不同的剑势、不同剑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走不同的方向,到达各自不同的结果,这也是道。
“哦?”凌云本以为玄天湛会反驳一二。
未曾想,凌云感觉到玄天湛的剑意,似是十分愉悦,犹如一只昏昏欲睡的老虎,忽然闻到美味的食物一样,瞬间清醒过来。
“先生对于输赢如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