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那就得罪了。说得不当之处，切勿见怪。”霍克朝韩宝来打了一个拱手，他要卖弄自己的学术水平了，“韩少确实是华夏文明有史以来五千年来第一人。从他的字，从他的谈吐就可以看出，他是深得华夏文明深邃的大儒，他迷人的风度就是儒雅。据我掌握的资料，韩少是没有出国留学的履历的，这就是说韩少是本土成长起来的公子哥们。不要打断，韩少的家庭背景看来，他确实算不上皇孙公子，既不是红二代，也不是富二代，而是工农兵子弟。可我说的公子哥，我不是用阶级论的，我是用文化论的，我是从文化视角来衡量，韩少那就是继承了华夏文明的学者，学富五车的公子爷。他从小受传统文化的熏陶，满腹经纶，通晓经典史籍，四库全书全读通了。别打岔。我是基于这个文化渊源上，才能往下分析。”
方小舟几次插话，都给霍克挥手阻止了，他才说了一个引子，后面还有宏论呢：“韩少的智慧，那就从贵国的经、史、子、集里找得到依据。我举几个众所周知的实例来加以阐释。韩少在邱惠莲劫机的情况下，他豪赌邱惠莲对他的爱情。要是邱惠莲不爱他，当时，他以自杀的方式来要挟邱惠莲放其他乘客离开。有的人说，当时韩少别无他法，他只有以死相逼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其实，这里面是文化渊源的。贵国经典文化里，很讲究舍生取义的，对不对？有吧。这是标准的舍生取义。欧美人不可能干这种傻事。但在贵国的经典文化里，杀身成仁的案例比比皆是，比如荆柯、比如文天祥、比如杨继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但无疑这是有大智慧在里面的，一是他摸透了邱惠莲的脾气，爱他胜过一切，不会让他死的；二是死则死矣，他可以保全自己的名节。如果邱惠莲不答应，他不是吓唬她，他真的会杀身成仁，要留肝胆照人间。
“还有一个实例，韩少奉命为百年不遇的雪灾，组织明星以世界慈善组织的名义国际募捐义演，他足迹踏遍欧美，捐集一千亿元的巨款，他本人分文不取。这也是儒家经典。修身、齐家、平天下的壮举。他之所以有那么大的魅力组织庞大的国际商贸团，他是在他忠正仁义的旗帜下组织的。他所到之处，仁爱播撒。他这种大爱的光芒，当时在国际上流社会引起了轰动效应。可以说，韩少的名气在国际上的名气大过国内。”
“好了，下一个问题，我切入正题，解剖韩式爱情。韩少表面上看起来，不符合儒家文化的泛爱主义，很像欧美的享乐主义。爱情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为爱情做奴隶，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其实，欧美文化对韩少的影响少之又少，虽然他能说地道的英语，但没有融入多少欧美文化元素进去，他受的是纯净的东方文化。他的爱情就证明了，他是东方文化哺育长大的公子哥。我也有实例佐证：虽然韩少女人众多，但几乎都是隐性的。不是他不表现出来，其实是他受的文化让他浅尝辄止，决不会爱成罗密欧与朱莉叶的，也不会爱成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有不有爱呢？女士们放心好了，有的，东方式牢不可破的传统的家庭元素，让他想尽一切办法为家卖命。为了给他的女人一个幸福的家，他常常模糊了爱情的概念，他常纠结于究竟有没有爱过？抛开这些糊涂的东西可以不管，但有一样是绝不能斩断的。”
“一句话，他把你肚子搞大了，他得负责。因为你怀了他的骨肉，他可以不要爱情，不要婚姻，但他不可能不要儿子。他要想尽一切办法给儿子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MISS海伦，你人可以走，但儿子，你得给我留下。这就是韩式的家庭观。”
“精彩。精辟。”方小舟带头鼓掌，霍克有他祖宗的哲思，做学问，他是一把好手。
阿蒙莱夫人却持有另外一种立场：“亲爱的，你是站在文化角度，我站在纯女人角度，可以看得更清晰。”
“好啊，请夫人发表高见。”方小舟带头拍巴掌，他劲头子十足啊。
阿蒙莱夫人传递了一个眼神给韩宝来，她不露声色地说：“韩少给女人的魅力，就在于他摇摆于爱与不爱之间。我说是摇摆，也就是内心很矛盾。一个巴掌拍不响。韩少在眼里一定释放了什么爱的因子，对方才敢接近他啊。要是韩少与那个女子根本不来电，我想那个女子就是天生花木兰的胆量，也不敢主动投怀送抱吧？我说，韩少的女人，其实是先过了韩少的关，是得到韩少眼神的鼓励。”
李佳敏把阿蒙莱夫人的话原原本本翻译了出来，当时陈汝慧、鲁丽云、杜芊芊都说：“夫人的话入木三分，说到韩宝来的痛处了。”
“韩少呢，别说他没胆量，他的胆量是连死都不怕的主，他还怕什么呢。但他表现出来往往为什么有色心没有色胆呢？他主要有负疚感，沉重的犯罪感。他背负着沉重的伦理道德，处于极度痛苦的矛盾之中，一般他会强硬拒绝，你要唤起他的原始冲动，让他完全昏头昏脑，他就不再顾什么伦理道德了。”
李佳敏把阿蒙莱夫人的话翻译出来，连张玉屏都说：“真的分析得透彻。”
方小舟再也忍不住，爆笑着扑在韩宝来的肩膀上笑岔了气：“兄弟，兄弟，人家是研究心理美学的，对你的心理分析可以说深入骨髓。可以写本专著了。”
“说的说，听的听，哪个就是孔夫子嗲嗲？”韩宝来说了一句很俗的话，“来，干杯，莫辜负良辰美景。干。”
韩宝来拿着方小舟送来的拉菲红酒当饮料喝，女士们只是小抿一口，陈桂山、伍敬尧只是应景，霍克、方小舟跟着喝光了高脚杯的酒，颇有男人豪气。韩宝来又满上。韩宝来一带头，三个人轮番敬酒，几轮下来，红酒易上脸，三个成了红脸关公了，韩宝来猛灌下一杯，突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赶紧捂着嘴；方小舟忙健步上去搀扶他，两人现在成了难兄难弟。
进了卫生间，韩宝来并没有呕吐，不过撒了一泡尿而已。韩宝来洗了一个脸，无可奈何地说：“鬼佬的酒量太好。我两个这样喝，我两个都得醉。”
“点到为止吧。对方的身份，我们还是要顾忌一下，稍有差错，责任都在你我身上。”方小舟显得很清醒，“宝来，闻老真给你面子。怕夜长梦多，当晚就急急火火找我老爸了结了此案。老爸送了闻老一个顺水人情。估计明天两个老头可以官复原职了。”
“高效率啊，我们应该向前辈学啊。”韩宝来鬼笑着说，可是方小舟笑不出来：“你知道吗？傅玉良疯了，傅玉良回到家，眼珠子直愣愣，先是以头抢地，叩头谢罪，喃喃地说：我有罪，我有罪啊；突然发起性来，以头撞墙，全身哆嗦：我不坐牢，我不坐牢，我死也不死牢！后来，谁都不能接近他，见了谁，他就痛哭流涕：我知罪，我知罪。你不要抓我，你不要抓我——后来，请医生给他打镇静剂，一点不起作用，醒来眼睛翻白，惊得瑟瑟发抖，惊悚地叫：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我不能坐牢——人送进精神病院，初步诊断是精神分裂症。他精神分裂，可要害得我精神分裂了。一百个亿的合作项目怎么办？违约，可是要理赔的啊。”
“这容易，找个合适的人当CEO就行了。”
“我这个同学吓疯了，谁还敢冒这个险？”显然方小舟已经动过脑筋了，他没有务色到能当此重任的人选，他毕竟读书长，出道时间不长，活动空间有限，还没有江湖上的死党。方小舟跟过来，他其实早就深思熟虑了：“兄弟，我看这样吧。你把项目做起来，我们搞成股份制嘛。你做长沙国际美食节的场馆建设和园林绿化，像是信手拈来，一点不费功夫。兄弟，这事，你绝对有办法给我摆平。”
韩宝来知道，这是一个套！方小舟此计是以绝后患。既然闻老知道，他寻租权力，傅玉良是他的代理人，那么他的把柄就在闻老手中。现在只有让闻老的人也深陷其中，傅老投鼠忌器，以后不敢轻易动他。加上傅玉良真的疯了，他一时半会没有更好的人选执行这个合资项目。他想到韩宝来是首选，他虽然切走了一块蛋糕，但同时他把风险一担挑了，韩宝来本人就搞了很多项目，中央都给他开绿灯，他本人一分不拿，全是为了国家。
韩宝来是何许人也？他略施小计：“方哥，这好办。我有一江湖龙头大哥，他有固定资产几十个亿，我让他来担纲，肯定没人怀疑他，也没有敢动他。他谁啊，江湖上的龙头大哥。”
方小舟老爸也嘱咐他，你寻租权力，那是火中取栗，一定要找江湖上能为自己卖命的死党，你找那些书呆子，想法倒是很好，但真的做起来，完全是一个熊包！
“靠得住吗？”
“怎么靠不住？他老婆秦莉，现在是小香河基建集团的副董事长，不然我叫秦莉来运作，可是她如今确实分身无术。其实，我跟龙哥彭绍峰关系最铁，他为我什么事都做。前一阶段，我让他的一帮兄弟化装潜入独山子——”
“什么？帮你卖命都肯干，那行，那行。我们亲兄弟，明算帐。德方已经明确是一半的股份，我俩兄弟一人一半。我们也不管多少。你不用往里投一分钱。你拿干股。”
“我那份再分成两半，一半给彭绍峰，另一半给周小蓓吧。”韩宝来看周小蓓也怪可怜的。
“你的股份，你做主，反正也是给你儿子。”方小舟怪笑着说。
“他姓方，不姓韩！”韩宝来急了，要是方小舟不认这个账，他真的很难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