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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2四顾心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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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宝来把湘军抱在大腿上,本来在玩的阳华看到了,他从游戏宫钻出来,“噔噔噔”地跑过来,粉红的脚蛋都在颤悠,大伙还以为韩中华欺负他呢。不是,他张开小翅膀一般的双手,带着童稚的娇音:“爸爸,我也要抱。”

这一声爸爸,将韩宝来都弄哭了。上午怎么哄他叫爸爸,他不叫,要么叫叔叔,要么偏过头去不理他。现在湘华叫爸爸,搂着爸爸亲脸,他就跑过来了。韩宝来赶紧将阳华抱上另一个大腿。完了,阳华要把湘华推下去,他要独占爸爸。湘华是韩宝来的种,有种像种,也不是好惹的,他猛扑了过来,与阳华对掐起来。小孩子打架打不出什么事来,他手上没有劲,再说只是你推我我推你。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一大帮都站着看热闹,不上来帮忙,有的还幸灾乐祸,捂着嘴巴哑然失笑。儿子多了,老子难做。

幸亏,韩宝来是高智商的大脑袋,遇事冷静,临阵不乱,每秒钟可以运算一百万亿次。他一只手搂一个,怕两个小家伙只顾推搡,从他大腿上摔下去,护犊之情着实让人动容,于是他做了一个很滑稽的笑脸,声音变了调有一点像哪吒的师傅太乙真人:“宝贝,爸爸想起一个很好听的故事,你们要不要听?”

“要听!”“要听!”两兄弟马上坐好了,甚至韩中华也汗水滚滚地出来听故事了。还有一个庭华也划水一样划着要抱,韩宝来坐到长条沙发上,将湘华、阳华左右抱着,庭华靠在胸前,站着搂住爸爸脖子。看上去像三只猴子攀在公猴身上。

你猜,韩宝来讲的什么烂故事?他讲的《三国演义》曹操死后,曹丕、曹植兄弟争王位的故事,还有一个在外带兵的曹彰,也兴兵来争夺王位。韩宝来通晓经典,绘声绘色地讲得很有吸引力,有一些细节他说得丝丝入扣,比如曹丕想杀弟弟曹植,逼他在七步之内吟诗,要是吟不出来,便要杀他,让四兄弟听得入了神。韩宝来还摇头晃脑吟了这首千古传诵的《七步诗》:“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韩宝来吟咏的诗,也让紫兰几个抿着嘴唇暗暗发笑。

韩宝来吟诵完了,还特意找了一支笔,把这首《七步诗》写在一张点菜的纸上,问三兄弟:“知道什么意思吗?”

两个小弟弟似懂非懂,庭华只能看爸爸,看看妈妈,看看哥哥;韩中华九岁了,当然听得懂:“嗲地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亲兄弟,就像豆子、豆箕一样,我们本来是同根同种的兄弟,不应该互相打架。对不对?”

韩宝来向韩中华伸出大拇指:“哥哥很棒。你俩棒不棒?”

两人可能上过幼儿园,幼儿园老师教过他们怎么向对方道歉。接下来,韩宝来不怎么费劲让阳华和湘华互相道歉,然后握手言和。还讲了一根筷子容易给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的道理,教育他们兄弟要团结和睦。是啊,子不孝,父之过。你生下孩子来不好好教育,那是你做父亲的失职!

好在,大儿子韩中华能帮嗲地照顾最小的弟弟庭华,他喜欢一团粉肉的小弟弟,抱在怀里软实、舒服,比霍姆斯大叔养的爱犬埃米莉好玩多啦。庭华还不怎么会走路,只会爬,只会噘小指头。

韩中华不让他噘,庭华也是很倔,非噘不可,不给他噘,他就哭闹。小孩子要哄,韩宝来便教他做手语操,转移他的视线,只要跟着小手拍拍,眼睛露出来呀?他就没功夫噘了。看上去,韩宝来带孩子很动脑筋。其实只要你真心爱孩子,天生就是好父亲。

一直到开宴了,孩子们再也没怎么哭闹过。韩宝来本性就是一个孩子王,秉性还是相当单纯,不是那么世故,不是那么圆滑。一个世故的人,怎么可能将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大笔财富全部交给国家?怎么可能现在还住在父亲给他打造的婚房?虽然他富可敌国,手握重金,但他很少为自己花钱。他可以豪掷几个亿,但他没有给自己多买一件衣服,常年就是那几套衣服。穿了二三年,还是那几套,秋天就是范思杰皇家西装,冬天就是一套鳄鱼皮夹克,夏天更好对付,只有一件值钱的绸缎功夫服。他东奔西走,他的东西一个带轮子的行李拖箱,足矣。他有时候也有很多玉器、手表等等名贵奢侈东西,他一件也不给自己留,见一个人,觉得应该赠送,他毫不吝惜,马上就送出去了。直送到他行囊空空。

韩宝来跟孩子们坐在一起,韩父韩母陪客,说:“不管他,我们喝我们的,他不带孩子谁带孩子。来,来,喝酒,喝酒。”

韩父的话,马上得到长辈的响应。让韩宝来忙活。韩宝来当然得抱着庭华,哄着阳华和湘华分坐他左右,中华坐旁边。孩子都是急性子,燕窝鱼翅上来了,热腾腾地,谁都争着要吃。韩宝来要依次给他们吹,还是中华有办法:“哥哥教你们吹。”

中华不敢称大哥,在韩宝来亲生的儿子群来说,他当然是大哥,可是还有叶薇薇一个儿子韩延东,在长沙雅礼中学读高一了,陈汝慧的晓萍、晓东,还有一个养子小新,还有袁杰,他就称不上大哥了。

韩中华一带头,孩子喜欢模仿,都鼓着腮帮子劲吹,连庭华也要对着汤匙吹。四兄弟吹得热气滚滚,好在房间内中央空调的冷气不错,很凉爽。一会儿,都能吃了。韩宝来不能烫着庭华,他得先用舌头试一试汤匙的温度,略有一点温热,可以喂给他吃了。小家伙噘着滋滋有声。儿子吃得欢,韩宝来觉得比自己吃还香。

同桌的紫兰朝他挤眉弄眼,还故意调戏他:“韩宝来,要不要我喂一口给你吃?”

韩宝来忙得不亦乐乎,知道紫兰在说风凉话,他抬起白森森的眼光说:“你喂我,我会喂你的。”

韩宝来喂她什么,当然是不言而喻,这话的按语,孩子们肯定听不懂。紫兰喂他的时候,特意敲了一下他的牙齿,警告他在孩子面前不要乱说话。小孩不宜啊,你懂不懂的。

孩子们吃东西,好吃的菜,把肚子吃饱,跳下凳子就跑了。他们玩他们的游戏,才吃了东西,韩宝来不许他们进游戏宫,就在会客茶座玩,又不许他们玩手机。他们玩拍手掌游戏、玩积木、玩魔方、玩苹果电池等等。

孩子一走,韩宝来解放了。可是,庭华也要去,他可不能去,韩宝来抱他进卫生间催了一泡尿,交给了他妈妈徐美兰:“吃饱了。催过尿了。你抱一会儿。”

徐美兰含着笑:“好啦,正经喝你酒吧。宝贝,我们跟哥哥一起玩去。”

“还是美兰好。另外一个兰,比你差多了。”韩宝来说这话,其实是两个人都受用,美兰真以为她比紫兰受宠,韩宝来小时候对她就呵护有加;紫兰当然知道这是哄她开心,她是老婆,自己人可以胡说八道,她当然不会见怪。

韩宝来晚上可大显神威,见长辈就是一辈酒,惊得韩母心疼儿子,强儿子吃菜,韩宝来就在母亲的筷子上吃菜,憨态十足。

老爸看儿子喝得这么猛,不禁问:“宝来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没得酒喝?”

韩母瞪了老伴一眼:“儿子在五六千米高的雪域高原,哪里来的酒喝?”

韩父呛了她一句:“二年来,难道天天登山?”

陈桂山说:“伯父伯母,实话讲,普天下的名酒,我们都喝了,就差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没喝了。只是任务在身,不敢放量啊,怕误事啊。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感觉都无职一身轻,天啦啦地月月,这才敢放量喝。”

韩宝来举起杯:“我们兄弟喝一杯,出生入死都靠你们的。”

这次伍敬尧功劳可以至伟,没有他的苦肉计,要搞定巴勃诺一伙还真是没门。四兄弟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始终是兄弟齐心,彼此配合默契。曾青山怕韩宝来喝高了,原谅他一点:“宝来兄弟,喝半杯——”

他话没落音,韩宝来先饮先发酵了,一亮杯子,他是滴酒不剩,说话胆气酒气豪气都来了:“人生几何?唯有杜康。兄弟齐心,泰山可移。我们做到了,天下皆惊!”

“夸大话了。宝来。”知子莫若母,韩母知道儿子吹牛皮,说大话了,酒量起码有八成了。

韩宝来喝酒喝到杯杯倒,那是叫喝滑了喉,这时候,喝酒就像是喝水一般的,酒精的刺激感消失了,神经麻木了,整个身子处于半悬浮状态,眼珠子充了血,布满血丝,看什么都是半云半雾,飘飘渺渺。

“妈,你放心,儿子千杯不醉。”

紫兰揭他的老底:“韩宝来,你别充好汉了。你哪回陪酒拿着酒陪的?他们给你倒了茶,你不知道?今天你杯杯都是瑶王酒。人贵有自知之明吗?你不是酒仙,你也不是什么武财神,不信,你再喝几杯,我要你醉得像死狗一样。”

虽然儿媳当着公公婆婆的面骂老公,有失礼之嫌,但儿媳妇骂得对,婆婆还是支持她的:“宝来,听话,酒餐餐喝。今天有八八成了。到此为止吧。你看你,脸红得像什么了,比刚出炉的钢水还要红光发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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