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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5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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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嘴,什么不好说,便说这种烂故事!”李佳敏在雷南前面,她过硬的基本功,让她游刃有余,根本不怎么感到费劲。有的人登山是没有高原反应,有的人反应强烈,这是因人而宜的。杜芊芊可能有一点高原反应,她出了不少汗,肌肉酸涨,出现了体力透支的迹象。她走最后面,对于攀登来说,是占便宜的,前面的磴道越踩越深,脚踩上去很舒服,吊在腰上的钢丝绳会起到一点的保护作用,韩宝来在前面不时呼应她,说笑话逗她,她比上午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们歇息了一站,在一个背风的山窝里,他们在雪地里进行了放松练习,做了半个钟瑜伽,彼此之间进行了推拿按摩,喝了生命源饮料,让大伙的体尽可能地得到恢复。没有充沛的体力,在冰原上真的寸步难行。现在他们知道攀登的可怕,不过孟燕云感慨良多,感谢韩宝来部长做了很多预案,将他们登山的许多困难化解于无形了。他们上次来,攀到这样的高度,体力透支厉害,手臂上还出现了冻疮,闵建行实在坚持不了,才最后改成两个人攀登到六号营地。闵建行现在感觉也不错,虽然他上午遇险,毕竟是有惊无险,他手上、脚上还没有出现冻疮,全身肌肤保护得不错,他们穿的防辐射等离子纳米涂层宇航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保护作用。加上充足的氧气,充足的食物,免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现在只剩下两大难题,一个是难以预料的疲劳,另一个是恶劣的天气、冰峰崩坍。

孟燕云动情地说:“办法总比困难多。登山历来被称为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是最恐怖的一项极限运动。有科技给我们保驾护航,大大降低了死亡的概率。”

“没有高科技,你借我一千个胆,我也不敢登山啊。”韩宝来鬼笑着说,他现在组装好一架无人机,他要用无人机搜索气象信息。拿着无人机,他就想起儿子韩中华,儿子可喜欢玩航模了。通过无人机从前方传回来的数据,可以准确地判断出,从哪一个方位出发,天气稳定,不会出现雪崩。有了这些准确的数据作为保障,对线路的挑选可以用数据说话。线路标识了出来,他可以下令出发了。接下来,改作曾青山领路,韩宝来还是主动要求带着杜芊芊走后面,杜芊芊尝到了走最后的甜头,她听韩宝来的。

他们选择的是一条南面山峰,经他们研究,这边的山峰露出了山脊,不可能出现雪崩。南面一般来说,上午的阳光,化掉一部分雪,到晚上就大雪封山。加上距离四号营地近。山北和山南简直是两重天,正因为山上气温反差如此之大,才造成地质的极不稳定。

现在他们准备通过一个冰雪壁立的垭口,翻过垭口踏着积雪走五百米就到了他们的宿营地。曾青山憋着一股子劲在前面开道,主要是打铆钉挂登山保险绳、用刨冰机开磴脚,他初生牛犊不畏虎,带着大伙马不停蹄地往前赶,他不管后面怎么样,后面的人只得憋着劲跟着往上攀爬。

往上攀登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就看到了一幅壮丽的景观,西沉的太阳浮在漫天的雪雾中,像是流汁的蛋黄,由于空气中有冰尘,产生了神话世界的幻境,到处光彩流离,晶光璀璨。孟燕云感叹说,这景象极像南极世界的极光。粒粒雪透射晖光,像是颗颗光彩夺目的钻石;岩石也露出了奇形怪状的锋芒,有的伸出一个尖峭的角,有的干脆露出一个嶙峋的背,有的还披着余雪,像是披了一件白色的袍子。曾青山眼看就要第一个踏上哑口,他先在距他二英尺处打了一个铆钉,挂上保险,然后用刨冰机打一个脚磴,正在他清除窟窿中的碎冰块,挂在上面的保险绳突然松动,曾青山知道情况不妙,想往冰壁上再打一个铆钉,只听哗啦一声,一大块冰连着人往下垮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处在第二位的孟燕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赶紧伸手去拉,然而曾青山下坠之势殃及了他,拉着他所处的冰块一起碎裂,两人手拉手往下坠,第三个陈桂山伸手扯住了往下滑的孟燕云,他反应快一把将孟燕云拉过来,让他踩上一个磴位。曾青山松开拉住孟燕云的手,曾青山往下面拉住闵建行的手,跟他连在一起,可怕的碎裂声音还在响,冰层开裂的面积还在继续扩大。

在下面的韩宝来发现情况不妙,高声呼唤大家保持准静,迅速重新打磴坑,每个人配备了工具,也进行过专门的训练。韩宝来不敢大意,他拿着工具赶紧打铆钉,挂保险,另外打磴坑。可是大伙你打你的,她打她的,那就散作一团。韩宝来抬头喘气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大伙为了逃命,现在你挂你的攀登保险绳,他刨他的磴坑。上面的冰块还在片片剥落。韩宝来毕竟是这支登山队的队长,即使在大难临头,他不能独善其身。谁都知道在此刻,很有可能他们立足之处全部要坍塌,他得统一指挥。

杜芊芊突然想起韩宝来的说的那个故事,……他一网下去,把很多鸟网住了。可是,没想到鸟儿齐心协力往上飞,带着那个捕鸟的人往空中飞……她对着通话的麦叫喊:“韩宝来!我们要学蜘蛛,我们要结一个网。”

韩宝来起初以为这是幼稚的想法,猛不丁一想,对啊,我们要学蜘蛛结网,我们结成一个绵密的网状,即使一处冰面垮掉,我们可以安稳地给网兜住。韩宝来当即命令:“男人继续扩展,女人学会像蜘蛛一样拉网。”

六个男人打铆钉、刨雪磴,四个女人在磴坑上拉来拉去,这样他们虽然人多,受力面积大大减弱,对冰面的影响减弱到最低。韩宝来在这当儿,他却往已经垮塌的地方延伸,他通过观察冰面崩溃之后,内层冰面确实会重新稳定下来,平时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崩过一次,没有受热的部分暂时会稳定一段时间。杜芊芊发现韩宝来离开她们辛辛苦苦结的网,向正在发生垮塌的地方冒进,急得她大叫大嚷:“韩宝来,你疯了!那边正在垮坍!”

韩宝来岂不知垮塌在一步步逼进,有些地方,他试着用手扶一下,感觉都是摇摇欲坠。这家伙采用的是撬进法,将表面那些浮冰全部敲掉,直到打到实心冰面。其实,阳光化的一层冰面不过一英尺左右,不可能影响更深处。只要撬掉表面的浮冰,钻头打到实心冰层,完全可以生根。

李佳敏看见冰块就在韩宝来身边哗啦啦往下掉,吓得她对着对讲脉猛叫:“韩宝来!你回来!你还要不要命?”

韩宝来懒得理她,真理掌握在他手中。他边撬浮冰边安置登山保险绳,冰面墙体有时候,你钻头打过去,哗地掉落一大方,像是打碎的一块幕墙玻璃,吓得你直尿裤子。可是韩宝来偏喜欢在破碎的冰面上游移,他看明白了冰面的垮塌,并不是雪崩,而是融化状的剥落。只是融溶状态的冰面,根本禁不起敲打,你用钻头一震动,哗哗地全往下滑落。

最先看懂的还是孟燕云,他冲大伙喊:“妹子,别喊了!或许,韩部长给我们找到了生门。我们这样下去,虽然暂时可以落脚,但不能持久。上帝给了我们机会,我们不能用这个机会喘息,而是要用这个喘息的机会寻找出路。我们相信韩部长吧。他是对的!”

在灾难面前,很多人其实对灾难的预见性太差,否则还是有一条生路可走的。就像一场大火,火灾发生初期,很多明火是可以扑灭的。如果你胆颤心惊,眼巴巴地看着大火蔓延,等着大火熄灭,最终等来的是一场浩劫。韩宝来深知其中之道,他不能坐以待毙,趁灾难没有降临之际,他要找到一条生路。

他异于常人的思维,让他总有许多异乎常人的鬼点子。常人想到,找安全的地方逃生,他却想到要从垮塌的地方找生路。当然没有现代化的刨冰机是做不到的,用传统那种冰镐,怎么可能剔掉表面一英尺厚的浮冰。冰的导热性能不是很好,内层的冰没怎么受影响,还是坚不可摧。

“我来帮你!”李佳敏冲韩宝来大声叫喊。

“你别添乱!”

“不,我要过来!”李佳敏跟韩宝来一样的倔,她认准了的东西,是决不会更改的。韩宝来只得面授机宜:“你听好了,你一定要将表面的浮冰清除掉,找到坚硬的冰层,否则你无法在冰壁上生根!”

“明白!”李佳敏离韩宝来本来就近,她得到了秘传,就按照韩宝来的方法,往这边靠拢。其他人也转过身来,也准备向韩宝来靠拢,正在大伙跃跃欲试之际,可是,这事情还不是她做的。她本来就是依葫芦画瓢的,万没想到,她是怎么打的冰坑?她竟然随着浮冰一起滑落,她空悬在了保险绳上。

还好,他们有一台绞索机,可以将她绞上来。这样一惊吓,看着哗哗不停滑落的冰面,让大伙止步不前了。只能走韩宝来开掘出来的现成磴坑,但现在正是落日发威的时候,韩宝来戳掉的冰面,你过去还是出现一阵阵浮冰滑落,甚好韩宝来打的冰磴相当牢固,没有人滑落。

就在大伙认清了形势,冒着浮冰滑落的危险往韩宝来刨的冰磴走过来,却发现他们给韩宝来害了!他们听到了上面冰层发出一种可怕的“咔咔”声,他们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了,不由大喊:“韩宝来!快救我们!这面冰层要整体垮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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