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妈给紫兰说得眼皮子乱跳,她素来知道儿子名声不好,她紧蹙着眉头说:“宝来这么坏,你们为什么不离他远远地?你们要跟他保持距离,犯不着招惹他。”
韩宝来低着头,暗暗发笑。紫兰也是巧舌如簧:“妈,你不知道,我反正是上了他的大当,我现在才知道他用情不专,见一个爱一个的。我要是早知道,他是这种花花公子,我早一脚踢开他了。当年追我的人,那都是官二代富二代,哼,随便找一个比他都强。我是左选右选,最后看走眼,选了一盏漏油的灯。”
韩妈给紫兰夹菜,胆颤心惊地说:“宝来啊,我宁愿他做点小生意,或者做点学问,搞点什么研究。真不愿他做什么官了,侯门深如海啊,我是深有感触。我和、和你爸成天担惊受怕。听到什么风声,我们一宿难眠。你不知道去年,去年,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要不是有一个孙子。我们老两口互相鼓励着。我们不能咽这口气,咽了之口气,孙子,谁来带?我们不能苦着孙子。我们真的不指望他能从大狱中出来,断了念头了。那些日子,我们是低着头走路,遇见人打个招呼,也是陪着小心,生怕人家问,你家宝来怎么的。”
紫兰大言不惭地说:“不是我爸保他,他喀嚓——”紫兰做了一个勒脖子的动作,说得韩父韩母全身发麻。
“姑娘,你父亲——”
“妈!你让韩宝来亲口告诉你,我从来不对外人说破我的身世,我的身份绝对是国家级保密的。但我现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是韩家人,死是韩家鬼,我才实言相告。”
韩母眼光转身韩宝来,韩宝来也没有直说:“中央首长的宝贝女儿呗。我俩是臭味相投。妈,你看到了,我坏,她比我还坏几分。所以啊,现代的漂亮姑娘,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是给女人害的,没有她们的引诱,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紫兰伸手掐了韩宝来一把,她演得有点过头,给公公婆婆一个极坏的印象,在韩家盛气凌人,以势压人。不过,也让韩父韩母视她为天仙一般的人物,不敢稍有怠慢,为了儿子,他们也是低眉顺眼,不敢有半点公公婆婆的威风。作为父母,巴不得儿子有座泰山作靠山,巴不得儿子有一个强势女人管住他。
吃完饭,两人赶紧抽身离去,韩父韩母还想打听孙子的情况也没机会,看着儿子给这个天仙一般的儿媳妇缠着胳膊走了。两人可不敢在家族大院呆的时间过长,要知道这个大院许多伯伯婶婶是看着韩宝来长大的,要是看韩宝来又换了一个漂亮媳妇,那给老爸老妈惹来无数口水。
车开出家族大院,紫兰兴奋得“耶耶”直叫唤,韩宝来骂她:“你不孝,你吓得两老够呛的,拿筷子的手都在打抖。”
“找你要孙子,你交不出孙子啊,我还能给两老看到孙子的希望。我看,是你不孝才对。”
“你千万低调一点,我告诉你,我这回出事,肯定有连累了。我不是怕自己出事,主要怕连累别人。”韩宝来言下之意,不能连累紫兰一家人。
“他们都说,你下海才好呢。”紫兰软倚着韩宝来,像可馨的波斯猫。
“想都别想,我试探了你爸的口气,老人家震怒了,他宁可办了我,也不愿我下海。”
“你想下海吗?”
“做梦都想啊,你没看到我爸爸妈妈成天为我提心吊胆,现在对我不抱任何希望,他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我又把他心爱的孙子搞丢了。我真的是伤透了两老的心。”可是韩宝来转而又说,“可能我下不了海。”
“为什么啊?”
“总理说了,中央没有动我,因为我功大于过,要是我执意下海,可能就要清算我。我在位,有功于国,不好动我,怕拿下我,影响大局。从大局观上,只是敲打我,没有真正动我。我要趁这段时间,洗清罪责,可是我这人越玩越大。”
“谁叫你过着帝王级的生活?你该死。”紫兰拧他。
“我这么坏的男人,真的不值得你们真心待我。我扪心自问,虽然我不是故意的,有的女人,我当初火热地追求过她,可是一旦到手,后来隔得远了,时间就冲淡了我的爱恋,几乎淡出了我的生活。我以前好喜欢吴小凤,上次见到她,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给我好多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面对她,没有多少情份。还有一个莫小桃,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故事,她现在嫁给昆哥,她正眼也不看我,当然我也不敢再惹她,希望她与昆哥相濡以沫,再不打搅她安宁的生活。还有MISS海伦,我好想娶她,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见到她,我就当她是亲人一般,现在把中华又搞丢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狗改不了吃屎。”紫兰咬着嘴唇,吃吃地怪笑。
“像我这样的男人,你真喜欢?”韩宝来想听她的真心话。
“不喜欢。但我也不能让你有好日子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是报复你,让你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还真得罪过一个人,差点跟她同归于尽了。”
“我知道,这是阮水仙。”
“当初真不知道她就是邱惠莲,只是怀疑她们是一伙的。我接触邱惠莲,当时为了救陈汝慧、刘轩宇,并不是真正爱她。”韩宝来向她炫耀,“周小蓓当年差点用剪刀剪掉我的命根子,只是她天良未泯。还有一次,我们就在天都峰十八盘盘山道上,她逼我娶她,因为那时候,张玉屏阿姨告诉我,我不可能娶她,我就把实情告诉了她。她轰起油门,直接往绝崖冲去,甚好她开的是一辆保时捷车,竟然稳稳地窜到了另一边的公路上,拣了一条命。”
“怪不得以后你都要自己开车,原来是有缘故的。”紫兰嘻嘻笑,“不过,看得出来小蓓姐是真心爱你的。不像我,我是跟你在一起玩,我并不爱你。我爱的人,起码要忠贞不渝,至死不逾。”
“咱们彼此彼此,”韩宝来说了一句很绝情的话,“我其实爱的是感情成熟的阿姨,并不爱单纯的姑娘。我不怕你笑话,我苦恋的人,是我当年的顶头上司,我知道我得不到她,但我的心属于她,我给她俘虏了,把她当作女神,听其差遣。”
“我知道,就是小蓓姐的妈。”紫兰眼里有模糊的泪光,紫兰是撒谎,她掐得韩宝来揪心的痛,可能脸上多了一道指甲痕。韩宝来岂不知道,也只得哄哄她:“其实,我也知道,这不是爱,是一种畸形的恋母情结,我想找到我的真爱。于是,我找到了,我娶了她。结果,我却一错再错,没有资格得到她的真心。每次见到她,心里是满满地歉疚。她也是女人,我知道我伤她伤得很深。”
紫兰含着泪在笑,笑得很野,手上还是用劲在掐他。韩宝来似乎喜欢这种痛楚,他并没有叫痛,也没阻止,他还说:“人说,爱是自私的。她怎么能跟别人分享爱情?我搞不明白。我知道,她三次流产,对她的精神打击很大。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知道总理暗示我,要我结束这段婚姻。可是,我内心里说,决不,我不能没有她,我是真心爱她的,我心里有她,多少次在梦中,在纽约,我梦见的还是她。别人哄得了我,但梦哄不了我。”
“我偏要你离呢。”紫兰倔强地昂起头。
“我做不到。我已经跟总理说了。”韩宝来直截了当,“我不离,她要离,我也不离。我会抱恨终身的。不仅仅是她需要我,我的灵魂的归宿也在她哪儿,我伤得很深的时候,我想到她,我自然就有一种精神支柱,有一种超脱自然的力量。紫兰,我知道,你很拼,我也很拼。我们在一起,只有矛盾的搏杀。你不是弱者,你是一个不可战胜的超级强者。我不一定能战胜你。”
“你就要跟你斗到底。我们才摆开棋局,厮杀还没开始呢。我要为我肚子里的宝宝,跟你好好博弈一场,我主要战胜你身边的女人,让她们知难而退。”
“不值得。她们跟我的关系是松散关系,只是利益上的博弈,并不有什么真感情。说走就走,那次我给高检拘押,我身边的女人作浮云散尽。我今天得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一旦气数已尽,她们会全身而退,保全自己。不过,这也是我对她们的要求,我一旦出事,你们自己也要好好过活,不要为我悲伤,也不要为我奔走呼告,没用的,证据确凿。”
“我可以保你三年没事,三年后,你三十岁,你三十而立,你如果还没娶我,还没有厘清与其她女人的关系。对不起,你好自为之吧。我会跟儿子退出你的游戏圈子,别说我对你狠心,其实那时候,我父亲能不能连任,我也不知道,想保你也保不住了。你别以为你功劳大,功劳大,历史上只有功高震主,没有将功抵罪的。我劝你,还是接受命运的安排,别再作死。”紫兰的话,句句像钢针扎进韩宝来心脏,韩宝来早知道紫兰厉害,今天才见她露出了峥嵘。
韩宝来哪还敢在紫兰面前炫耀他的风流史,紫兰玩死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她现在心还在韩宝来身上,至死无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