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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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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鲁丽云说了一句让人窒息的话,目光都集合在韩宝来身上。屈老师夫妻骑马去了,凌烟阁、江楚瑶、乔慧园三个到玉皇洞参拜肉身阿罗汉去了。这帮影子部队离他不远。

“小范围吧。”韩宝来还是有点怕,“到野味农家乐怎么样?”

“野味就算了。搞点家常菜。邀乡邻聚一聚,图个热闹就好了。”陈婆婆是过日子的人,不喜欢大手大脚花脚。花钱如流水,她会心痛的。

“祠堂用一次嘛。你知道,设备不用,放久了全部长卤,那就全部报废了。”莫小桃撒着娇。

“以后,谁做红白喜事可以在祠堂做嘛?昆哥,你把祠堂向全体村民开放吧。这也是一项民心工程。”

昆哥摇头:“现在谁家做红白喜事跑到你大祠堂做?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你请都请不回。他们都要包桃园大酒店,甚至还跑到县城大酒店做,什么阳明山大酒店、名泉大酒店,显得气派。”

“还是小范围。仅限于村委干部,就说县委书记陈建功同志回来检查工作。”

陈建功打了韩宝来一拳:“你这个坏家伙。我检查工作,我汇报工作还差不多。”

昆哥总算同意了:“主要是婶子合得来的长辈、村委委员,以及各公司主要领导。”

蒋水摸着脑壳说:“我算不算主要领导呢?”

“你偷跑回家,没办你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就是对得起你了。”张健拍着蒋水瘦削的肩膀。

蒋水形象不佳,像娄阿鼠,天生贼眉鼠眼,笑起来像是狻猊:“我是回家汇报工作的。一期工程完工了。二期工程,那不是开玩笑的,要组织专家团队勘测才能施工。这次筑水成功,都说是国父和毛嗲嗲两位伟人保佑,简直顺利得很,大水直接从贾曲河引入了黄河。我还听说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开闸放水的时候,洪水冲下来的时候,有人看以一条鳞爪飞扬的青龙,领着汹涌的巨浪,一路咆哮,发着滚雷往前飞奔。神得很嘞。”

韩宝来大言不惭地说:“我还是武财神呢。刘老爷子还是真身阿罗汉呢。”

“还有一件灵异的事情。我不说了。”鲁丽云看了一眼莫小桃,吓得她把话生生地咽了下去。倒是莫小桃自己说了:“那有什么关系?陈浒可能当了水神了,河边谋生的很多打鱼的渔民说,晚上看人民桥,都说老桥上有一个人影走走停停,他扛着锄头,背着一方蓑衣,嘴里歪叼着一支烟,那烟头的红火光,就那么一闪一闪。”

陈汝慧朝莫小桃使眼色,韩宝来偏过头去,摘下眼镜,双眼酸胀,腮边泪光闪闪——很多人看到了,那是泪水模糊。韩宝来摘下眼镜,他太年轻了!也太伤感了!大家才看清楚,他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只是眼镜、他的身份掩盖了他的真实年龄。

陈婆婆的眼泪也给韩宝来招惹出来了,带着哭腔说:“宝来,这都是命。你看,我这该死的,它偏不死;不该走的,它就走了。你浩爹,当年是多么英雄。十里八乡,现在还有上了年纪的人说道他呢。前晌,刘强兄弟来看我,又说到当年修双璧水库,他以身作则,带头凿炮眼。我那是担心他给炮炸着,你浩爹说他是硝烟里滚出来的,不怕。他放了一年排炮,硬是把一座上关岭削灭了;大坝上的石料全部来自上关岭。他说没事,真没事。哪知道出去看水,遭遇雷击?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

陈汝慧陪着垂泪,想想那些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韩宝来还坏笑:“你不劝婆婆,还跟着来劲。行啦。你又不是林妹妹,你流的眼泪全是一泡白开水。”

韩宝来说着真的抹了一把,还用舌头去尝,鲁丽云拍了他一下:“你恶心不恶心?”

“他还有更恶心的。”丁小艳咬着嘴唇吃吃笑,“他是属狗的。你们想一下狗,狗有什么嗜好?”

“总比贼婆好。贼婆,要什么拿什么,还美其名曰是顺手捎带。”韩宝来还是孩子习气,跟丁小艳打嘴仗。

“你老婆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丁小艳做了一个很萌的表情,陈汝慧打她,当年,陈汝慧确实是加入了蒋水的六合门,跟着搞钱养家糊口。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都是一丘之貉。”韩宝来怕陈汝慧面子上过不去赶紧说。鲁丽云说得很搞怪:“你们偷东西,他是偷——”大家哄笑起来,陈婆婆也展颜笑了。

“你们坐一坐,我去安排聚餐。”昆哥知道许久没有开放大祠堂,里面的卫生啊,摆设啊,买菜啊,都不轻松,都要耗时耗气力。

韩宝来眼放精光:“我可不想吃白食。我过去做菜。因为——”

“因为蒋至诚要忙小酒馆的生意,我们只有自己做菜了。”昆哥怕又勾起韩宝来的伤心事,因为平常都是陈浒在做。

韩宝来还没到大祠堂,开来了二百名治安队员和保安队员,一起动手搞卫生。三进大祠堂,八百张八仙桌,六千四百张凳子,全部要擦拭干净。然后将罩着保护罩的音响设备全部打开,将地面拖洗干净。

韩宝来带着他的三名安全助理,加上陈建功、刘小昆、刘健、张健、陈抟、刘老爹、蒋玉卿、刘财、陈家洛、贺老六、蒋水、蒋耀武、陈浩南等一帮人过来帮厨。

陈桂明赶了一头黑猪过来,大概有三百斤左右。嘴巴子看起来好邪恶,有一尺来长,呲着牙,黑毛像板刷一样硬、直,不停地咀嚼着,满嘴白沫子。它还不知道赶它过来干什么,还哼哼要吃的。有可能要取它的猪头,和一个羊头祭祖。

杀羊,很多人都会杀,连陈汝慧都会杀。可是杀猪就要找专业的师傅,况且这头猪可不是小玩艺。那背脊都有一条板凳宽,一个人骑在上面,也没有问题。

韩宝来跟昆哥、刘建功他们说:“我要是杀了这头猪,你们每人几杯酒?”

“韩村官,你能杀猪,我三大碗酒,你可以倒满了。”陈家洛太小看文质彬彬的韩村官了。

蒋耀武说:“不用我们捉猪,你一个人杀了这头猪,我加倍。六碗。如果你不服,你喝酒,我一个人来杀了这头猪。”蒋耀武就是村子里的劁猪公,当年与胡金玉偷情,给陈浒他们捉住,差点命都没有。全好韩宝来出面说情,罚他为村民劁猪阉鸡一个月。这才帮他逃过一劫。

韩宝来吓了一大跳,来了一个顺水推舟:“我喝六碗酒,你一个人把猪杀了。”

蒋耀武一愣,万没想到韩村官还会釜底抽薪这一招。大伙都大笑起来:“蒋师傅,男人说话不能不算话。我们今天一起来看看蒋师傅怎么一刀狠准稳。”

蒋耀武虽然劁猪、阉鸡技术高明,但杀猪他可是外行,他黑亮的脸部肌肉急得发抖;看事容易,做事难,陈桂明给他鼓劲:“蒋师傅,红黑是狠下心来。铆足劲,靠爆发力,搂倒黑猪,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见功力!”

“不,不,不行。我一辈子没干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营生。加上年过半百,气力大打折扣,哪敢再逞英雄?我喝酒还,还行。”

“行,你们每个六杯酒,我一人干翻他。赌不赌?”韩宝来喜欢整合,在厨房里帮忙的现在有二十多来个男子汉。六碗酒起码三斤酒,他们酒量再好,三斤酒也要他们半醉了。大伙面面相觑,这坏家伙就喜欢玩,陈建功跟大伙交换眼神,投其所好吧:“兄弟们,想不想开开眼?看看白面书生怎么一个人杀一条三百斤重的猪。”

“那就赌?”刘小昆倒是不怕这六碗酒,倒是为韩宝来一人杀一头三百斤的猪担忧。

“赌。赌。”大家豁出去了,拼着一醉也要看韩村官怎么现出英雄本色。

陈桂山、曾青山、伍敬尧还想替他一把,韩宝来推开他们:“别少看人。对付这么一头肥猪,对于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听说韩村官一人要宰杀一头三百斤的猪,那是围了很多人来看热闹。有的人猜测韩村官会突然袭击,有的人说韩村官会点穴,先封了它的死穴;有的人说可能扎钢针吧,扎它的死穴;有的人说用麻醉弩射杀它;有的人说用套索,用梯将它悬挂在空中,再轻松下刀;甚至有的说,有枪击碎它的顶花盖。

看围观的人这么多,治保主任陈小花,联防队长陈三点、刘晓明、陈桂明指挥队员要划出警戒线,他们正在拉线,高声叫嚷:“后退!退!”

只听得“嗷——”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黑猪四蹄一软,摊在地上不动弹了。韩宝来从容给它放血,这血还不丢弃。韩宝来怎么将猪弄晕倒的——有的人看清楚了,有的人看都没看清楚。原来,韩宝来用的是一千万伏超高压电棒,这是邱蕙莲当年送给他防身用的。别说一头猪,就是一头象也能击晕,据说瞬间击死的猪要好吃。你看韩宝来抽出刀来,腔子里喷出的血,鲜红如火焰;把来接血的陈桂明喷了一个大红脸。

吴小凤她们“切——”直吐槽,太没观赏性,比屠夫杀猪还简单易行。不过,接下来还是有观赏性的,用沸水烫了皮,刮干净毛,开膘,淘出内脏洗干净。韩宝来并没有砍膘,而是将排骨剔出来,然后在肉里撒盐巴,将香茅、八角、茴香、桂皮包在里面,然后缝合好。

他找来一块木板,木板钉在一个板上;然后用五寸长的大钉钉穿木板,露出锋口;在木板上钉了一排钉子。不知他有何妙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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