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烟阁来吃饭,她是来请辞的:“宝来,我做这个潇湘故里国际竹文化节开幕式文艺汇演总导演已经是赶着鸭子上架。你把这个潇湘杯国际系列赛总策划交给我。我实在无能为力了。还是请专家担纲。”
韩宝来鬼笑道:“凌老师,专家脸上没贴标签。其实,你看,我们在坐的就有专家。你认得出来吗?”
凌烟阁抬起眼,正好与屈武子的眼光相遇,惊得屈武子赶紧低下头,今天屈夫人邱晓华也过来了。邱晓华现任国家云计算机开发中心主任。
凌烟阁倒是心中无它:“反正我不是专家,有专家请专家担纲。正好啊,赶趟啊。”
韩宝来大笑起来:“屈老师是普林顿大学的博士生,国家政策办公室参事,社科院院士,专家吧?师母邱阿姨本来是清华电子计算机芯片研究所的研究员,现在是国家云计算机开发中心主任,湖南科技大学计算机研究院院长。专家吧。这位是人大法学院博士,也是美国加利福利亚大学留学博士。算得上专家吧?还有我们的凌烟阁教授,可是湖南师大的音乐系主任。专家吧,绝对是音乐界的权威。”
紫兰说道:“还有湖南农科院袁隆平院士的高徒、未来博士韩宝来同志,算得上专家吧?”
大伙跟着哈哈大笑。韩宝来忙说:“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一位,还有一位专家,香港中文大学国学大师饶中平的高徒、风水易经学博士紫兰,算得上专家。”
紫兰说:“我们都不如你,你是研究遗传工程的。谁与谁交配,下一代基因怎么样?你可是肩负着种的研究啊。”这话中有话,本来韩宝来是研究生物的种和种群的,当然映射他现在到处留种。韩宝来是不敢跟他计较的一笑置之。
韩宝来便把今天市委常委会的决定跟凌烟阁说了:“放心吧。这是举全市之力办好这次盛会。你这个总策划,便是整合一些社会力量。国际委员会肯定会专家评审团来,但是我们不能跟着他们的指挥棒走,我们要他们跟着我们既定的方针走。阿姨来了,你们先聊一聊,先消除彼此之间的陌生感,都是专家,不必拘束。好了,我当务之急,帮助肖师傅做几个好菜,紫兰泡茶,凌教授先坐以论道,先加深彼此的理解和沟通。我们都是一个团队,一条绳子上栓着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韩宝来这一划圈子,凌烟阁内心一热,当然不想退出这个团队,心里只想着“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凌烟阁与韩宝来的关系相当复杂。记得在小香河凌烟阁腹痛,韩宝来送她去看病的时候,两人就偷偷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韩宝来现在的厨师是肖锐锋夫妇,他老婆沈亚琼正在帮厨,沈亚琼生完小孩之后,没有过去的大肚皮,显得没有过去那么牛高马大了,看上去只是像唐代的仕女,有点丰满。肖锐锋略显瘦,两人没有夫妻相;但是肥瘦搭配也不错啊。
沈亚琼当着她老公的面,她不敢怎么缠韩宝来,再说沈亚琼现在跟曾青山隔三差五还有往来,只是韩宝来不知道罢了。
肖锐锋看韩宝来进来帮厨,忙说:“韩市长,你跟客人聊天,我们做菜就行了。”
“我跟着学两手,手艺在身,不压身。”韩宝来是勤奋好学的,他见一行爱一行,学一行专一行。主要他会钻研。
“韩市长哪还要跟我学?你见多识广,谙识物性,你的手艺早在我之上了,只是你的职责不是做厨师,你是管理国家大事的。”
韩宝来说:“治理国家如烹小鲜,其实,做菜跟治理国家是一个道理。要是能把一条鱼煎得两面金黄,吃起来外焦里嫩,治理国家也是有一套了。对不对?”韩宝来最爱做鱼,今晚有一条草鱼,韩宝来左相右相,主动请缨:“肖大哥,这鱼,我来弄。松子鱼怎么做?我只是吃过,还从来没有做过。”
肖锐锋笑容可掬:“这个好做。我们一起来做。”
肖师傅先教韩宝来打花刀,要划出向日葵的花纹来,但是刀既要拉开皮肉,又要注意不要完全透骨,以免飞油的时候,鱼肉掉落。然后教他做酱腌一阵子,再挂糊。然后再将油烧沸,再飞油。别小看飞油,需要很高的技巧,飞不好,整条鱼要么不熟,要么整条鱼散碎了。肖师傅说:“飞油有两种做法,如果要吃滑嫩,担着淋沸油;如果要吃焦香,那就下油锅。”
“我们吃鲜和嫩,他们要吃焦香。还是下油锅。”韩宝来要亲自操作,肖师傅说:“韩市长,你看我做一次,小心溅油。现在啊,油温起码到两三百度,你看都冒油烟了。我来吧。”
韩宝来是不怕死的,原来下油锅,要轻轻地贴锅滑下,油咕嘟咕嘟起泡,但不会打爆,气泡四散炸裂开,那就危险了。韩宝来控着鱼尾轻轻摆动,让它在沸腾的油锅中游弋。肖师傅在一旁指导:“再炸一会儿,不能翻它。一翻全烂了。”鱼有点大,背鳍还没没入油中,就用勺子舀油浇鱼背。直到鱼肉一小瓣一小瓣起了松子,即花刀片出的块块鱼肉瓣焦黄,然后将尾部推进油锅中,炸一炸鱼尾。一会儿起锅,还要浇汁。
韩宝来兴致来了,他还做了宫爆鸡丁、紫姜炒血鸭、猴头菇滑牛肉,干脆连青菜,他也爆炒出来了。肖师傅做了紫菜蛋汤、口味虾、喝螺、粉蒸鹅肉,再加一个凉拌刀拍黄反。十大碗吧,这是当地待客习俗。
韩宝来问屈老师:“喝酒吗?瑶王酒、红酒、啤酒都有。”
紫兰嚷开了:“有好菜,没有酒,等于没吃。我喝红酒。路易十三。”
伍敬尧揭露他:“什么路易十三?韩市长用土法子泡制出来的葡萄酒。”
“死韩宝来,你乱酿酒,没有检测过,会喝死人的!”紫兰很是不满。
“我刚窖藏的酒,不会给你们喝。敬尧,你想喝,我也不会给你喝。纯天然,我用的是咱们潇湘市的橡木桶,刚刚窖藏。不可能开给你们喝。你们还没有那个口福。记得波巴拿吗?这是波罗拿酿酒的工艺,我要试试,怕他耍诈。我试过之后,我才能相信他。我可不能犯陈虹雨的错。现在,陈虹雨的葡萄园,葡萄没有采摘,还在藤架上发酵,看我引进来的菌体,是不是波尔多庄园的贵腐。”
“真有你的,去人家葡萄园参观,把人家的八个葡萄品种全偷回来,还偷人家的贵腐丝菌体,这种人可要防着点。”江楚瑶讥讽他。
“对啊,李校长怎么防,还是没防住韩宝来这条癞皮狗。”紫兰说了一句玩笑话,江楚瑶生气了,掐得紫兰躲闪不迭,连连告饶:“好姐姐,我原是说韩宝来是个贼。没想到你见怪了,我说错了,不是针对你的。”
“天下人都说错话,她饶大师的高徒,绝对不会说错话,她是故意的,手下不要留情。”韩宝来这么一说,江楚瑶却不掐她,回头拧他了。
“乔检察官,她侵犯了我合法权益。你怎么坐视不理?把她拘捕起来。”韩宝来打趣乔慧园,乔慧园冷笑道:“你别得意。有你倒霉的那一天。做人不要太高调。你在外面也是一样,你简直就是骄横跋扈。”
韩宝来给乔检察官一顿撸,他吐了吐舌头:“主要有凌老师在,有邱师母在。我还是出点血本,我只有最后一瓶路易十三了。我留着一直不敢喝,等贵宾来了再喝;我还是喝不值钱的瑶王酒吧。”
屈武子想说大家就喝这瓶红酒算了,可是紫兰抢在他前面说了:“韩宝来喝红酒可惜了,这么低度的酒,他当水喝还差不多。我们喝。你爱喝什么,我们管不着。”紫兰的家世,在坐的,除了韩宝来,可能只有屈武子夫妇知道。屈武子不看金面看佛面,不敢驳她的话。
韩宝来喝瑶王酒,结果三个安全助理,加肖厨师,都陪着韩宝来喝瑶王酒。韩宝来一瓶路易十三,换来自由喝瑶王酒也值了!这是第一次当着屈武子老师的面喝瑶王酒。
韩宝来心里乐开了花:“尝尝我做的菜,不要拿我的菜跟肖厨师比,我主要是尽一份孝心。”
韩宝来给在座的长辈夹菜,礼多人不怪嘛。韩宝来特意给乔慧园弄了鱼头中的脑黄金(鱼脑髓)给她吃:“你知道,这东西,谁最爱吃吗?”
“谁最爱吃,你给他啊。我倒不是怎么喜欢。”乔慧园举起调羹,看着大家,“屈老师,这是不是你的最爱?不要客气哦。”屈老师赶紧摇头,给生生逼出一句暖心的话:“是不是凌、凌教授爱吃?晓华是不爱吃鱼头的。”
凌教授歉然地一笑:“我向来不吃那鼻涕一般的东西。”
韩宝来咧开嘴笑道:“叶薇薇阿姨的最爱,她今天没来。你就享受一下吧。”
“她要是来了,我还不给她吃呢?”乔慧园竖起眉毛,一副生气样子;本来她不怎么爱吃,她却低下头叽哩咕嘟趁热吃了。
“乔阿姨,你中他诡计了。他是怕叶阿姨怕得要命的,他现在也怕你。故意挑起你俩的矛盾,这是他使的奸计,你俩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紫兰指出韩宝来的险恶用心。
“什么?韩宝来,你拣点菜我吃,你还居心叵测?以后,我可要防着你。”乔慧园气鼓鼓地说。
江楚瑶现在最得宠,说话也狠:“对付韩宝来多个心眼没坏处。他专门干那种卖你你,你还美滋滋地帮她数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