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上高架桥,混在车流中。余笙打量着车,不是上次那辆招摇过市的银灰,换了辆黑黝的普通车,好奇地问:“怎么换了?”
他把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低调点好。”
余笙忍不住笑出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侧脸,怎么越看…越喜欢。
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他转过头来,“怎么了?”
余笙收回目光,笑容抵挡不住地溢出来,“没怎么,别看我,看路。”
“放心,不会让你英年早逝的。”忍不住和她斗起嘴来。
路程遥远,抵挡不住的困意袭来,顾清让看了她两眼,“睡吧,到了叫你。”
渐渐地,眼神迷离,侧卧着睡着了。车内安静,呼吸声很浅,他关上车窗,放缓行驶速度。
抵达机场,太阳已快落山。顾清让背靠在副驾驶门上,抖了抖烟灰,看着机场大门。背后传来敲玻璃的声音,余笙醒了。
“人呢?”她下车看着偌大的机场,没看到第三者。
“飞机晚点,走吧。”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怎么不叫我?”她有些不好意思,居然让他等了那么久。
“多睡一下,长高。”
余笙囧,低头把自己扫视一番。心里委屈,我有这么矮吗?
机场大厅里人头攒动,接机的、登机的,都等在大厅里。大屏幕上滚动着讯息。一大波人从飞机上下来,两人站在接机处,眼前的人走过一批又一批。
她突然想到,自己都不知道接的什么人,正要问顾清让的时候,人群散开,落在最后的拄拐杖的婆婆,朝他们走来。
满头银丝,皱纹满面,笑起来很和蔼。穿着简单,白衣黑裤,背着一个小包。顾清让看到老人忙上前搀扶:“奶奶。”
奶奶!余笙心里一惊,见家长吗?她在人群中凌乱,真是自己把自己坑死了。他将老人扶过来,介绍:“奶,这是余笙。”老人看了她好一会,称赞道:“好!好!”余笙大脑依旧放空,第一次见家长,心里直哆嗦。顾清让不易察觉地碰了碰余笙。
她回过神来,鞠躬道:“奶奶好!”
余笙坐在后排,规规矩矩,不敢弄出一点响声。前面的婆孙聊的不亦乐乎。
“奶,邬君梅呢?”刚看到奶奶一个人走出来,很是诧异,让邬君梅送奶奶来,结果不见她人。
“是我不要她来的,阿梅工作那么忙,还要送我,实在过意不去。”
“您年纪这么大,万一发生事情,都没人帮衬。”
“不会的。”老人笑眯了眼睛。
他叹气,奶奶总是这样,为别人考虑很多。
爷爷很早便去世了,小时候从日本回国,由奶奶一手带大。刚回去的那时,不说话、不哭不闹、不吃饭,一个人坐在床上。奶奶就请假,在家里陪他,和他说很多话。渐渐地,成了他印象里唯一的亲人。
老人突然把头转向余笙:“姑娘,我们清让没有欺负你吧!”
啊!面对突然的问题,她一愣,急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就好,以后要是他欺负你,就告诉奶奶。我帮你教训他。”
“哈哈,好!”前面的老人太可爱了。余笙对她的恐惧也减少几分。
一旁开车的人不干了,“奶奶,我才是你孙子吧!”
“她是我孙媳妇。”
余笙突然发现,毒舌是会遗传的。
车停在购物广场的地下,三人上楼。
奶奶好奇:“不回家吗?”
顾清让摁下电梯键,“给您买生活用品。”
余笙扶着奶奶走进去,奶奶冲顾清让摇手:“不用买,我带了。”
“那您总要有换洗衣服吧!”
老人思索了一下,一本正经:“一套够了,晚上穿睡衣,把衣服洗了,第二天就能穿了。”
嗯,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用脚趾也知道,顾清让是不会同意的。老人被两人拉着,去店里买衣服。
刚进店,打扮鲜丽的店员就迎上来,嘴上给他们介绍,眼神一直落在顾清让身上。
“我觉得这款很适合婆婆,颜色鲜艳,衬皮肤……”
婆婆看了眼,摇头。
“如果您不喜欢,还有这款。我们卖的很好……”从衣架上拿出另一件。
又看了一眼,依旧摇头。
“奶奶!”
余笙从另一排衣架走来,手上拿着一件略微简单的素白色衣裙,玫红色的细线在下摆秀出一朵朵梅花,簇拥在一起。上领结合中国古元素,复古端庄。走到她面前:“这件怎么样?”
她看了一眼,有些欣喜。简单、婉约,甚是喜欢。也不试,把衣服拿给店员:“就这件了。”
女店员嗤鼻:“您都不试试,万一不合适呢。”
“包起来,谢谢!孙媳妇儿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
女店员讪笑,不情愿拿着衣服去结账。余笙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