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日,大家决定去医院看陈妈。陈涵和陈北墨是单亲家庭,都跟着陈妈姓。以前挺佩服陈妈的,一个人拖着一双儿女。只恨老天待人薄,这一下就夺了两人的性命。以后陈家就只有陈涵一人了。
余笙在病房门口等着陈北墨穿衣服。
“好了,走吧!”
终于不再是病号服了,黑色套头薄毛衣里是白衬衣,一条牛仔裤,脚上一双英伦靴。嗯!余笙点头,“很绅士!”
两人刚到楼下,陈涵的小甲壳车就停过来,“上车!”
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语,看着窗外的风景在飞驰。余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陈北墨:“阿姨不知道你得病了,是吧?”
他点头,住院的这段时间一直谎称出差,陈妈就没怀疑过。突然电话响了,余笙一看——邬君梅!心沉了一下,只要是关于顾清让的人或事,她的情绪就会波动。
“喂,梅姐。”
电话那头的声音酸溜溜的,“嚯!你还知道我是你姐,你说!和顾老大究竟怎么了?你不知道,最近他像疯了一样,逮谁咬谁。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慌慌。”
真的吗?还以为只有她情绪不稳,没想到他也是。梅姐见她不说话,不再打探,聊正经的事。“我说,你有没有认识的日语翻译,很急。关乎你姐的饭碗呢!”
找翻译?这好办,以前上日语培训班的时候认识很多老师,几乎个个都在做兼职。不是做翻译就在做导游。她给了邬君梅一个老师的电话,让她联系。
要挂掉的时候,邬君梅告诉她:“小小笙,顾老大值得一生相待。”
一生相待,她咀嚼着这个词,只可惜,她错过了。
车停在半山腰上,穿过一条茂林小路,白色的医院屹立在眼前。山上空气很清新,比起坐立在市中心的医院,环境更好。余笙深吸一口气,肺部都干净了。医院里有许多健身器具,许多年迈的老人在器具上锻炼身体。这里更像疗养院,她提出自己的疑问。陈涵说,很多年前这里确实是疗养院,但经济效益不佳,后来改成了医院。许多老人更喜欢在这里养病,环境各方面都很好。
悄悄凑到她耳边:“当初给妈找医院时,主要考虑它离市区远。这样哥才不易被发现。”
原来是这样,余笙点点头,为了保密真是煞费苦心。
病房很大,里面有两个床位。窗户也大,正好让阳光照进来,陈妈做在窗边晒太阳,闭着眼睛。听闻有人进来,睁眼一看。喜上眉梢,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
“妈,来看您了。”陈北墨把果篮放在柜子上,拿凳子坐在陈妈对面。将余笙拉过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顿了一下,耳朵羞红。究竟还是第一次,余笙看着陈妈,笑靥如花,脆脆地叫了一声:“妈!”
老妇人笑的合不上嘴,打趣陈北墨,“你小子还没有媳妇儿胆子大,不过第一次,做妈的明白!”她拍了拍陈北墨的头,欣慰的看着,“我儿子,终于娶媳妇了。这下,我走的也安心了。”
他有些生气,“妈,你说什么呢!别说不吉利的话!”
老妇人呵呵笑着,应承道:“好好,不说不说。”
伸手拉过余笙。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住她,慈祥地说:“姑娘,我记得你。以前你和北墨一起时我们见过。”余笙点头,是啊,我也记得您。她继续说:“我们家北墨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他脾气倔强,还请你多包涵包涵。”看了眼头转向窗外的陈北墨,“这孩子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受了委屈也不给别人讲,以后,还得麻烦你帮我看好他了!”
“嗯。”有些哽咽。
面对老妇人语重心长的叮嘱,心里有些羞愧。她和陈北墨是假结婚,而陈妈就认定了她是她的儿媳妇。瞬间有个冲动,想和他真结婚,陈北墨活多久,他们就结婚多久。
“不行!!”陈北墨拒绝她的想法,真的生气了。第一次他对她生气,余笙倔强道:“我说了不要你负责,我不想用假结婚骗阿姨的心安理得。”语气软下来,“你不知道,阿姨给我讲那些话的时候,我差点绷不住。情感太真!让我不忍欺骗。”
沉默,两人站在医院背后,周围没人,寂寥之极。陈北墨无奈一笑:“余笙,你怎么不明白呢!反正我不同意!”这是他的底线,绝不会拿余笙的幸福开玩笑。她把男人想的太大度了。她终究会回到顾清让身边,没有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同别人结婚,包括他自己。若不是因为病情,余笙会落到顾清让手上吗?不会!
偌大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气质不凡。一个人站在他身后,“他们去了山上的一座医院……听说……”不敢接着说,怕不小心触到霉头。
“说什么?”低沉的声音响起,轻转头,眉头紧锁,双唇紧抿。
“余小姐和陈北墨结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