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等下我们去买那条裙子好不好?”奈禾咬了一大口军舰卷,含糊说道。
“别买,真不适合你。”余笙夹着寿司沾了沾酱汁,抬头看着她。
她瘪瘪嘴:“好吧。”
“咦,最近怎么不见陈北墨?”一周都没看到余笙和他在一起,奈禾有些奇怪。
“他说最近比较忙,公司里的事吧!”
自从陈北墨毕业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她不在乎。一切情,不在形式,在心上。
纯日式的装修风格,旋转台上的盘排放整齐,里面放着不同类型的寿司,站在中间的少年戴头巾穿和服,有条不紊做着寿司。他真的来自日本,余笙还同他交流过。
这家店被美食刊上介绍后,生意变得火爆,常常满座。
这时,进来一男一女,看见没座位,在门口小声交流着。
余笙用手碰了碰奈:“看,那谁?”
奈禾仔细看了看,眼睛瞪得老大咆哮而出:“陈北墨!”
正在说话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到愤怒的奈禾,神情紧张了下,又看到旁边不怒反笑的余笙彻底愣住了,却又很快淡定,对她徐徐一笑:“好巧。”
余笙走到他身边。“我们刚好吃完,去那坐吧!”说完拉着他的手过去,站在陈北墨边上的女孩子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一点情绪。余笙奇怪了,应该很愤怒才对。
她比女孩高一个头,下巴微扬眼睛一眯,更放肆的用手勾住陈北墨的脖子,姿势暧昧。眉毛微微上挑,打趣道:“新女朋友?”末了又挑衅地对着姑娘一笑:“眼光有待提高啊!”姑娘这次气得满脸通红,陈北墨却气定神闲地笑笑说:“没办法,谁叫我喜欢呢!”
走在商场里,奈禾搂着余笙的肩,担忧地看着她。
要不是明天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今天死磨硬泡地拉着余笙陪她买衣服,可能就不会遇见陈北墨。
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们回家吧!”
余笙停下脚步,两人站在道路中间。她一把抱住奈禾安慰说:“不用担心我,不准自责!”手拍着她的背,“该来的总会来,幸好我知道的这么早。”
奈禾眼睛有点酸,很心疼余笙。她太聪明,什么都看的明白,但是理性的人往往承担的更多。
从商场出来已是黄昏。“走,我请你喝酒去!”余笙接过奈禾手上的袋子,搂着她往唐街走去。
夜幕降临,唐街开始骚动,真正的生活开始了,人们在不同的酒吧进进出出。女人们笑着从豪车上下来,男人们搂着香肩细腰在街上晃荡。深夜是彰显欲望的最好时候。
“味道”是唐街里为数不多的文艺清吧。余笙最喜欢在这里点上一杯血腥玛丽,伴着民谣坐到深夜,等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享受一份宁静与孤独。
拉着奈禾坐在味道的角落里。腰系条纹围裙的侍员们在店内东奔西走的忙碌着,歌手坐在台上低声唱着民谣——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
余笙听着听着,眼泪就打湿了面庞。奈禾慌忙给她拿纸,手在她的后背轻拍着,“不要藏在心里,哭出来就好了。”
这句话似乎是一根引线,点燃了泪坝,她将头埋在奈禾的颈窝里。眼泪如泉水潺潺,渐渐浸湿了衣领,奈禾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泪水的温热。
台上浑厚低沉的男声配着缓缓弹奏的弦音,歌声流淌在大厅的每个角落,打开余笙尘封的记忆。
那年她大一,他大二。
图书馆静谧的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闷雷猛地在窗边炸开,电光劈开苍穹,引起女生们的阵阵尖叫。
淅沥的雨敲打着地面,风越来越急,雨越来越大。
余笙站在图书馆门口,考虑要不要冒雨一搏。头顶一暗,一把伞罩在她头上。“一起走吧。”一个干净的声音出现在耳旁。
男生高她一个脑袋,浅灰毛衣里套着白衬衣,另一只手上拿着书,气质沉稳。将伞大部分倾向她,宛如绅士。
“你好,我叫陈北墨。”酒窝浅浅,随着笑容挂在嘴边。
余笙对陈北墨的第一印象:干净、绅士、温文尔雅。
那年她大二,他大三。
校园音乐节上,陈北墨瞒着她在台上弹唱了民谣: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一直盯着站在台下的余笙,眼神温柔。最后一句唱完,拿着话筒,他说:“余笙,我们在一起吧!”
那时她大四,他工作。
领了第一笔工资,偷偷买了条项链,带她去了西餐厅,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手牵手漫步在林荫树下,时光幸福又漫长。
他站在环球广场的雕塑下,让她闭上眼睛,为她戴上项链。
吻轻落在唇上。“余笙,我等你毕业。”
她睁开眼,眼睛湿润,笑得幸福,“好!”
今年她就毕业了,可他呢?走丢了……说好的永远,不知怎么就散了。
回忆如洪水猛兽,越难受记得越清晰。她将奈禾搂得更紧了些,泪水汹涌,“陈北墨,……再见吧!”声音沙哑地让人心疼。
这边是悲痛,而另一边是却是无奈。
“哥,你真的要这样吗?”没开灯的病房里传来焦急的女声。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坐起身来,“她会过的更好的。”
“那你还要去找她吗?”女生头微微垂下,听到这个答案有些失落。
“要去,算是最后一面吧!”男人微笑道,似乎在笑女生问的问题很傻。“咳咳…时间不早,你回去吧!”捂嘴轻咳,躺下。
“嗯…”女生不情愿地走出病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