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府,下人见到淮王府的车架,连忙去里头报信。
萧濯和顾染到的时候,周家大堂已经坐满了人,按辈分都等在那儿。
顾染看着这阵势,怎么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庆哥儿,你带媳妇儿回来啦?你这成婚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虽然你过继给了淮王府,怎么说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是我们周家的血脉,你这样,是彻底不认我们了吗?娘知道,你一定是怪我,呜呜呜……”
庆哥儿是萧濯还没过继到淮王府时候的小名儿。
周二夫人陈氏一脸伤心的看着萧濯说道,似乎萧濯这样做给了她莫大的伤害和打击
顾染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无语了,也不知道萧濯这样的人物,怎么就会有这么个亲娘,这白莲花的做派,当真是让人恶心极了。
萧濯觉得每次来周家,心都要凉几分。
他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来到周家第一个针对他的是他的生身之母。
“婶子既然有心也不嫌晚,若是真有什么想要给我们的,哪怕现在准备也来得及。”顾染不待萧濯开口,便是说道,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氏
本来她是想怼陈氏一脸的,不过看着萧濯的面,到底忍下来了。
陈氏一愣,她本来算计着她说完这番话萧濯要跟她解释的,没想到顾染插进来来了这么一句。
“婶子怎么不说话了,若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给我们的,现在给我们也来得及的,我们一样能体会您的心意。看婶子这般,对萧濯当真是不错的,一定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吧,正好也让大家见识一下,知道婶子的一片慈母之心。”
顾染这么说,脸上当即露出几分期待的神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氏,似乎把陈氏的话当真了,等着陈氏把好东西拿出来。
陈氏的笑容都僵硬了,她只是故意这么说,想要显得萧濯不孝,哪里真就要给萧濯准备什么。
何况萧濯现在是淮王世子,又备受皇帝看重,什么好的东西没有,她也就这么些东西,还得给菱哥儿留着。
心里这么想,可话却不能这么说,陈氏小聪明还是有的,很快就转过弯来,道:“染染,我不是说了,你们这成婚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准备。”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什么时候婶子您准备好了,把东西给我们送过来就是。”
陈氏没有正面回答,故意略过这个话题,揪着顾染的称呼说事儿:“你这孩子,你和庆哥儿都成婚了,怎么还叫我婶子,该改口了。”
顾染对陈氏的意图心知肚明,倒也没有纠缠之前的话题,只是神情越发玩味儿。
“改口,婶子开玩笑吧?”
“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庆哥儿怎么说也是我生的,你是庆哥儿他媳妇,叫我一声婶子是应当应份的不是。”
因着萧濯娶的是顾染,陈氏的态度才没那么强势,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
顾染是在萧濯身边长大的,虽然顾染不喜欢周家的人,但和周家的人打交道也是难免的事情,陈氏对顾染也有些了解了。
这就是一得顺毛摸的姑娘,要是惹毛了,那是随时可能暴走揍人的。
其实刚开始,陈氏对顾染一个孤女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甚至有些轻慢的意思,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
没想到有一次去淮王府惹毛了顾染,明明那时候顾染还是个颇为乖巧的小姑娘,却要拿着皇帝御赐的鞭子跟她拼命。
偏萧濯还护着顾染,让陈氏好生没脸。
刚开始陈氏对顾染还很是记恨,只是有一次偶然在街面上遇见,顾染将一世家子弟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当时就把陈氏给吓坏了。
以后再不敢找顾染的麻烦了,这样的姑娘,都不能称作刁蛮了,简直太可怕了。
说来陈氏心里也苦,怎么庆哥儿就娶了这么一媳妇。
偏偏这件事情她想要操作改变都不可能,这两人的婚事早就订了下来。
“婶子这话就说错了,从萧濯过继给淮王府的那一刻,您就没资格再让我叫一句婆婆,毕竟契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从此萧濯和周府再无瓜葛。”
顾染说的是实话,可这实话也足够戳心。
陈氏听了顾染这话眼眶都红了,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哪怕是做戏,也绝对带了真是感情。
“顾染你别太过分,即便大哥过继给了淮王府,我娘总是她亲生母亲。你是大哥的媳妇,就该好好孝顺。你这样简直是忤逆不孝,太过分了!”
周家凌一脸愤恨的看着萧濯和顾染,似乎他们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周家大部分人也是用谴责的目光看着顾染,即便没有出言指责,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实质性的落在了顾染身上。
萧濯面色越发冷了,身形微移,挡在了顾染面前:“周家凌,说话注意你的态度,淮王世子妃不是你能冒犯的,除了已逝的淮王妃,没有任何人配让她当婆母孝顺。”
顾染却没有躲避的意思,笑话,她是什么人,京城第一女纨绔,对上周家这些人根本是小意思。
不过萧濯维护还是让她很开心。
陈氏听了萧濯这话,脸色白的不像话,庆哥儿这是当众不认她这个母亲了。
可是当初的事情,淮王看上了庆哥儿,要过继庆哥儿,她一个女人家有什么办法,又不是她乐意的。
这么想着,陈氏脸上的表情越发凄楚了。
“庆哥儿,你是在怪母亲吗?当初的事情,母亲也没有办法,你这是在戳母亲的心啊!”
这根本是在逼萧濯,不论如何,陈氏的身份就是对萧濯天然的掣肘。
“行了,装什么可怜无奈,当初把萧濯过继到淮王府,好处你们都是得了的,这些年也没少从萧濯这里要好处,不然就你们周家这出息,哪里能过得这样自在。现在却又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既然如此,好处你们别拿啊,还能叫人能高看几分。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才真叫人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