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知道自己对于出国治疗这件事情的反应太过激了,但是她确实是打心眼里排斥。
她醒的早,自然也就听到了萧予溪的一番肺腑之言。
说内心一点触动都没有是假的,但她本身也是个固执己见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动摇。
萧予溪见她不开口,就知道她还是在生气。
于是就试探的问了一句:“妈,我买了白粥,你稍微喝一点吧?”
萧母没有回答她,眼神空洞,仿佛与人世隔绝。
见萧母不作答,萧予溪也不敢擅自做主,二人就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和死一般的寂静。
萧予溪深知自己没有办法劝动母亲,只好走到病房的隔间里打电话向历云柏求助。
历云柏闻言,也是心疼她为了萧母而操劳担忧,于是大包大揽的说道:“没关系,溪溪,你先别急,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他劝劝,说不定就让咱妈回心转意了呢。”
萧予溪正心急火燎,也没注意历云柏那句“咱妈”,满心里都是自己母亲的病情。听到他说有办法,立刻就一口答应了。
她走出房间门的时候,看到萧母正在打电话。
不用说,肯定是历老爷子。
看着母亲的神情没有异样,萧予溪也就放了一半的心,走到床边坐下,戴上耳机,佯装在玩手机。
实际上,萧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的落在她的耳朵里。虽然光听萧母那几句简单的回答听不出什么,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到,母亲的心情有所好转。
也不知道历老爷子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萧母挂断电话以后,心情有了明显的好转,虽然不似平时,但也比刚刚好了许多。
萧予溪走过去,打开了装在保温桶里的白粥,盛了一碗出来,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妈,先吃点东西吧?”
萧母这次终于有了反应,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原本做好了再被拒绝一次的准备的萧予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差点儿把碗摔在了地下。
她强忍着内心的狂喜,装作淡定地说道:“好,那我喂你吃。”
说完,顺势在床边坐下。但她有些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因为太久没有进食,大夫也有嘱咐,一次进食不宜过多,所以大约喝了两小碗粥,萧予溪不再喂食了。
替萧母擦好嘴,又给她递了一杯水润喉,然后萧予溪才得空收拾床头上的保温桶和小瓷碗。
待她忙活完了,萧母又有些乏了,于是萧予溪赶忙扶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这时,简魏昂突然推门而入,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萧予溪连忙摆手示意没关系,静候他说话。
简魏昂压低了声音,说道:“溪溪,公司那边有点事情需要我处理,你在这里陪着伯母,我先走了,晚些再回来。”
原本耽误了他这么久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听他有事,萧予溪连忙表示自己完全可以照顾好萧母,让简魏昂放心去吧。
简魏昂见状,就匆匆告别离开了。
他走后,萧予溪又继续坐在萧母床边,等她醒来。
与萧予溪道别后,简魏昂就迅速开车来到了公司。
来m国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正经的工作过一次,需要他过目签字的文件都要堆成山了。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办公室,推开门正好看到正在帮他审.阅.文件的利德。
利德看他这副马不停蹄地模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中有些诧异,连忙问道:“少爷,出事了吗?”
简魏昂冲他摆摆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热茶,喝了两口解渴,才跟他说:“溪溪的妈妈患了癌症,情况不是很乐观。我联系了梅奥医院,给她准备了最好的治疗条件。但她的妈妈好像并不是很愿意待在m国,正吵着要回国呢,溪溪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简魏昂不免又有些口渴。
正在他喝茶的时候,利德突然开口了:“少爷,我可以去看看萧小姐吗?”
此言一出,简魏昂差点儿把口中的茶水喷出。
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茶,不解的问道:“你去干什么?”
“我和萧小姐也算是相识一场,她都来到m国了,母亲的情况又不容乐观,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望一下她。”利德不急不慢地解释说到。
听他这么一说,简魏昂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就应允了。
结果利德一走,就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和成堆的文件进行艰苦卓绝的奋斗了。
由于梅奥医院的安保系统非常完善,所以利德几经周折才得以到达萧母所在的病房。
出于礼貌,他没有像简魏昂一样推开门就进,而是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
这响度让屋内的人刚好可以听到,但又不至于造成惊吓。
萧予溪刚刚扶着萧母做起来,就听到了敲门声。
几分钟之前简魏昂刚刚给她打过电话,告知了她利德要来的事情,所以此时的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的身影果然是利德。
二人一起走进来,利德手中还拎着一些补品,大概是燕窝一类,萧予溪也没有仔细去看。
简单的寒暄过后,利德又想萧予溪询问了萧母的近况如何。
萧予溪一带而过,才想起母亲尚未认识利德,心里暗道自己招待不周,连忙向萧母介绍了利德。
萧母听的兴致缺缺,象征性地点了一下头。
利德大抵是看出来了萧母的疲倦,于是主动提出告辞,顺便婉拒了萧予溪要送他下去的提议。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
萧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来表示自己想要回国,只是偶尔向萧予溪提一下。
而每当这个时候,萧予溪就会装作听不到的样子,生硬地转移话题。
萧母自知回国无望,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提起了。
有萧予溪在,萧母一日三餐一定会是按时吃的。而萧予溪生怕母亲不愿意吃饭,三餐都是变着法儿地换花样。
一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为窗边的桌椅镀上了一层金粉。
萧予溪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看着萧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