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漫天虚幻的身影就要充斥整个擂台,徐遥本来平静的双眼骤然一寒,一弯有如勾月的剑光在擂台某处悄然浮现后遽然光芒大盛,一干人等顿时觉得双眼生疼,竟是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等双目恢复如常之时,只见一缕朦胧剑光不知何时已经被徐遥揽入怀中,已然是将漫天的虚幻身影绞散一空。
而一身黑袍的胡明传神情却颇有些木然得站在擂台的另一方中,丝毫没有顾忌自己肋下那条犹自滴血的狰狞伤口,眼中露一抹别样神采,伸出右手抚于肋下,其肋下伤口一阵血肉翻滚之后露出了还略有些苍白的皮肤,片刻之后,居然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擂台下众人顿时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剑,但还不够,如果只有这种程度,你就可以准备去死了。”胡明传场面上落于下风,但说出此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徐遥双目却是越来越亮,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话音刚落,胡明传右足便往地下狠狠一踏,一圈血色波浪便顺着其足下朝徐遥迅速袭来,徐遥怀中剑光一闪而逝,便已将这血色波浪斩开。而后徐遥得势不饶人,十指连点之下,刚刚还如水雾般朦胧的剑光瞬间便化作一条雷电蛟龙,向胡明传咆哮而去。
胡明传脸上傲然之色浮现,右边脸庞不知何时已经布满狰狞魔纹,一只从虚空中伸出的鬼爪朝堪堪已经到达的雷电蛟龙抓下,而雷电蛟龙似乎自生灵性一般,想要避过,身形微转之下,眼看就从鬼爪中溜走,却被一只不知道何时已经伸出的另一只鬼爪笼罩其手掌之中,随后两只鬼爪相合之下,就要将其困住。
而片刻之后随着雷光一阵大盛,两只鬼爪便已土崩瓦解,那雷电蛟龙却已经化成一抹虚幻雷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在这片虚空之中,就在这抹雷光堪堪要消逝之际,一抹血色却无声得弥漫了这片虚空。
而本来越加虚幻的雷光却慢慢被其从虚空中逼了出来,显露出其真形起来,而到了此刻那一抹血色却急速收缩起来,在虚空中形成一个方圆半丈的血色囚笼,将这已经渐渐凝实的雷光在此困住,一时竟不得脱得模样。
废了好大手段终于将秋水剑困住的胡明传当然不会浪费这大好局面,整个人早已高高跃
起,身上真气一阵鼓荡之后,身上的墨色已经渐渐深重,一柄玄黑法剑不知何时已被其执在手中,一剑狠狠劈斩之下,半空中一个虚幻的巨大鬼首已经成型。
一时间擂台上尽是百鬼夜哭之声,这一击还未落下,声势已然极大,显然是存了趁着徐遥最得力的手段被困住之际,起了一击必杀之心。而徐遥不知何时已经将一张遍布银纹的赤色强弓已然被其执在手中,一只如赤炎般的符箭被搭在弦上之后,整张弓瞬间便被一双洁白如玉的双手拉成满月,呈天狼射日之势。
转眼间,这箭矢所到之处,便如一轮烈日骄阳升空,势不可挡,一时连擂台半空之中鬼哭之声,都小了大半,就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这轮冉冉升起的骄阳与挟势而来狰狞鬼首狠狠的撞击在一起,转眼间便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灵潮,便处于中心的两人都顿时抛飞出去。
虽然明知道这擂台自有防护阵法,但两人此刻交手的声势未免有些太过骇人,一时擂台之外众人纷纷也是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似乎害怕下一秒就会受那池鱼之殃一般。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之际,才慌忙往擂台之中一看,之见擂台之中,地面早已经如被犁过一遍一般坑洼不矣,而徐遥早已经半跪在地,嘴角咳血,衣衫早已尽碎,露出里面一身天狼铠甲,一张银纹赤血大弓得半插在地,早已经一副光芒暗淡,隐现裂纹的模样,明显已经灵性大失。
知道此番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徐遥深吸一口气,顾不上身受重伤,强自挣扎得便要起身,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凛凛战意,身上的天狼铠甲顿时也发出一股金铁交鸣的兵戈之声。天狼战铠作为上品法器,已有了一部份伸缩自如,改变形态的异能,故徐遥将寻常衣物套于其外,也能丝毫不露行迹,但现在徐遥衣衫尽碎,自然是掩盖不住了。
而刚才在碰撞中倒飞而出的胡明传正躺在擂台另一边,身上却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目之所及,尽是焦痕,一头长发早已经被燃烧殆尽,一身血肉如沸腾一般,蠕动之下不断有粉色肉芽长出,急速着修复着这一具已然重伤的身躯。而其体表的黑袍一阵黑光流转之下,竟也在诡异得慢慢恢复,明显也非凡品的模样。
已经将一旁早已趁机脱困而出的秋水执在
手中,不顾其剑身灵光早已经暗淡无比,传来阵阵哀鸣,也不再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招式,徐遥面色不变地便是一道横斩,秋水刚刚要落下,刚刚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不见,见到此状徐遥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反手就将秋水负于身后,身后顿时便出来兵戈交鸣之声。
架住对方法剑,徐遥面色不变地趁势转身,便又跟对方一剑一剑得见招拆招起来。而擂台下的众人顿时愕然,刚才这两人动手声势之大,在炼气期可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在场众人就是在防护法阵之下,都是面色如土,心有戚戚。现在两人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声势不复,却如凡人侠客般对起剑招来,让擂台下众人顿时有些瞠目结舌起来。
徐遥与胡明传自是没有什么闲心去理会其他,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到各自对手身上,似乎下一剑就要将对手洞穿一般。就这样过了百招之后,胡明传突然对徐遥递出的一剑仿佛视而不见一般,整个身子前倾之下,右肩部下方锁骨处已经被秋水洞穿,徐遥顿时便想要加大力道,却感觉秋水如陷泥沼,仓促之间却再也动弹不得。
而胡明传则似乎对此一幕早有所料,右手玄黑法剑剑锋已经近在咫尺。徐遥面色微变,似乎没有料到此着,微微愣神之下却已经将右手从秋水剑柄上放下,就要往身后微微移步避过。
然而不知何时,一双由鲜血凝出的巨大双手却死死将徐遥两只脚踝捉住,让徐遥在这片刻之间却再也动弹不得,而此刻胡明传手中玄黑法剑已经悍然斩下,徐遥脖颈上的汗毛都似乎感受到了其锋锐,纷纷根根直立起来。
然而就在这似乎已经身陷绝境的时刻,徐遥看着近在咫尺的胡明传,面上却是微微一笑,胡明传何等铁石心肠却是根本不为所动,手中劲道再加重数分,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徐遥这一颗大好头颅斩下,然而心中却突然警兆大作,就在其感觉有些不妙之时,自己与徐遥所处地域却突然化为泥沼,自己一个踉跄之下便已和徐遥一起在泥石里挣扎,竟只是在徐遥胸前留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再也无法将徐遥的头颅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