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走,孙行者心中莫名其妙越是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明明是顺着阶梯往下再走,可总觉得一脚踏去实际上是往上在走,就好像是你眼中所见,与你脑海中所感是成两种不同的形态,这般矛盾的感觉,着实令他不爽,甚至有些晕晕乎乎,整个人都不稳似的。
孙行者倒还能撑住,可沙僧就不行了,估摸着是抵抗不了意识的摆布,一条腿愣是抬的老高,那么用力往下一踏,整个人在控制不住,一个倒翻就滚了下去,一步步走那矛盾感都能晕乎人,何况下滚的速度,当即脸色一白,边滚边吐,直没把他自己都恶心死。
朱执心中冷笑一声,眼见沙僧吃亏,暗觉快意,这楼梯乃是进黑山的第一道防御,名为‘上坤下乾’,是一处极为厉害的幻阵,看着往下,走去也是往下,可实际上却是在往上。这黑山的主体,本就在上半段。第一次来这里的,大抵都要吃这番苦头。
终于走到头后,孙行者再按耐不住,冲着一处墙角就是翻江倒海,这类影响人心智的法门,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难抵挡,毕竟作为分出的灵魂,他继承的只是最强的战斗力,却不是心境,所以让他打架,他倒在行,可玩阴谋诡计,他还真的有些心虚。
朱执眼中又是闪过一丝疑惑,原本他是怀疑,如今的猴子很有可能是那个男人,可凭借那人的心境,自是不会受这种环境的影响,可看那一脸苦瓜色,似乎不像作假,这么一来,朱执还真想不通了。
暂且歇息一番的众人,这才打量起了如今所在的位置,横着一条看不到两头的通道,一侧是坚硬的山石,而另一侧却是每隔一段便又是一条竖着的通道,往前瞧去,又是一条横着的通道,将这山内分割成了一座座方形。
“朱兄,这是何处,既然是黑山内部,怎生一个守卫也没有”终于恢复过来的孙行者,倒真看不透这当中的玄妙,若是这些分割的方形便是一个囚牢,可方才他绕了一圈也没见着一扇门。
“守卫,呵呵,根本用不着守卫,这整个黑山每一处山石都是黑山老妖的眼睛,也是他的手脚,但凡需要提审的犯人只要在墙上一敲,便会自动送去刑法大殿。”朱执对这似乎非常熟悉,自是惹得沙僧心中又是一顿疑心。
这不解释倒好,一解释,孙行者更糊涂了“朱兄,可这一处处都是一般模样,且看不透内里,又怎知,关押的是谁”
的确,这黑山倒是古怪,但凡牢房,入口再怎么说也得有个引导之人,否则,又如何能知进来时何人,所谓何事。况且来人又什么都不知晓,一进这么似迷宫的牢房,还不迷昏了头。
可事实上,但凡从这入口进的,大抵都是带着天梯谕令提审犯人的仙差,一般都是熟络之人,根本不需要指引,并且会得了天官给的宝物——‘寻罪令’,只要将此物祭出,便会指引来着者,找到令上有名的犯人。
黑山两处入口,山顶乃是羁押犯人所走,山腰乃是提审犯人所走。事实上,根本就不大可能有外人会来着黑山。众仙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心情来此地探望犯人。
朱执大致讲解了一番,孙行者又好奇了,三人手上又没那啥劳子的寻罪令,怎么能找到刑天。
“呵呵,刑天可不是一般的犯人,又怎么会羁押在此,需要穿过刑法大殿,进入黑山最顶层,才能找到他”
眼见孙行者已无大碍,朱执也不等待,便招呼他跟上自己。
穿过这条黑乎乎又静谧的通道,终于眼前一亮,一处灯火通明的诺达殿堂出现在了三人眼前,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雕刻装饰,好似帝王的寝宫一般让人向往,可其中的场景,却是绝对让人落荒而逃。
一众众黑色石头拼凑成人形的妖怪,各自掌管着一处扣押着精神萎靡,半死不活囚犯的刑具,神奇之处在于即便是有囚犯头被砍了,也能在瞬间复原,然后再砍,在复原的循坏之中。
沙僧死死的盯着处刑法之场,只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此刻却正两眼无神的被几个黑石妖怪,百般折磨。一股愤怒,直从沙僧心底往上窜,他,认得,此女,本是蟠桃园的守园仙女,也就是当年与自己私通,打翻了琉璃盏的仙女,不成想西王母如此狠心,居然将她送进了黑山!
一股股强烈的恨意不断侵蚀着脑海,死死攒着双手,实在是想冲上去救她下来,他沙僧虽然放荡不羁,可真真爱过的,也的确只有她,否则也不至于在她执勤时,便忍不住与她交合,情到深处,自难守,爱一个人,最好的证明,便是对她时刻有着**,无论如何,都不会腻歪。
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相比较爱情,他,终究还是爱自己更多一分,这般冲出去必死无疑,人都死了,又谈什么爱情。
朱执却一直注意着孙行者,见他怔怔发呆,生怕他一时冲动,就要出手,这地方,怕是比地狱,还要残酷吧,一众众囚犯,在黑石妖怪的逼迫下,做着各种恶心之事,有逼自己吃自己手的,有玩龙阳之癖的,有两两互相撕咬,而一众妖怪在旁下注的,但凡闻所未闻之事,在这里似乎都不稀奇。
孙行者倒是见怪不怪,作为黑暗之首,什么没见过,只是此刻正在意识中观察着猴子的反应,想要学着该如何表现,才能不让朱执看出破绽,所以才会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