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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夜色淫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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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两个客人走后,再也没人来了。又聊了一会儿,金哥觉得真不会有人来了,就说:“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回家过节去吧。”

金哥难得这样做,以前没客人,他还会唱的,今天看来是真没心情。

时间还不算太晚,姐姐又都没在家,柳一白不想马上回去,于是,柳一白便想找地方走走。

感觉还是没有体力,柳一白便骑着自行车慢慢地游走。

走着走着,柳一白忽然想到,自己在后海边待了这么久,可还从没串过这里的胡同。后海湖畔的人家,是怎么样的?这里的胡同有什么奇特的?既然这里能成为旅游景点,想必一定有所不同。还有,既然这里成了热闹的地方,会不会还有点别的什么?要是有,会不会藏在胡同深处?想着这些,来了兴致,于是,柳一白一拨车把,拐进了胡同。

胡同很静,没有人声,更没有人迹,越往里走,静得越深,很是有些瘆人。柳一白小心地、警惕地走着,生怕窜出个人来。在这种地方走路,就是冷不丁地窜出只猫来,也能把人吓得不善。

虽然静得有些怕人,可柳一白又在想,是不是越静的地方会更有故事?在这个想法的诱惑下,柳一白大着胆子,继续探秘。

传说后海边是风水宝地,于是人们都想住在这里。因此这里的房子很多,也很密。房子盖得密,自然留出走路的地方就小了。后海边上的胡同很细,走在里边感觉就像是在鸡肠子里游走。真的,这里细的胡同,也就将并排能走两辆自行车。

胡同细,不好走,容易碰着。好在隔不远就有路灯,能让人看清脚下的路。

走过一段后,往里继续深入,忽然柳一白感觉亮了一些。而且,柳一白能听到人声了。特别是在最细的地方,反到能听到人声。

莫不是开始走过的,是大户人家?因为在这段儿,柳一白每走过几个后窗,就能看到亮光,就能听到人声。

有了人声,柳一白的胆子大了,于是,他走得更慢了。

柳一白很好奇,他很想知道后海湖畔的人家,是怎么样生活的。特别是有了人声,有了灯光,让柳一提着的心放下以后,好奇心就上来了,而且愈来愈重。柳一白此时,又想起了金哥唱的那首《北京一夜》。

“……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人说百花的深处,住著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祥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当歌声在心时飘起来,柳一白的心境也随之陷入了久远,随之飘起。

“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地安门,人说在地安门里面,有位老妇人犹在痴痴地等,面容安祥的老人,依旧等待那出征的归人……”

故事,老地方,定然有着古老的故事。柳一白想起了同学说的一个故事。他们一个同学,家住在西四那一带。那边多是平房。柳一白同学家就住在平房里。那天,他们同学告诉他们,他们胡同有一个老太太,去台湾了,说是去看她在台湾的弟弟和前夫了。同学还说,老太太都快八十了。

那也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令人怅然的老故事。在这胡同里,也定然会有着这令人伤感的故事,定然……

“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

歌声断断续续地浮出来,断断续续地在柳一白的心中回响。

那次,听金歌唱完以后,柳一白就从网上找到了这首歌,并且听了N多遍。

此时此刻,站在歌里唱着的地方,柳一白心中不由得悸动着。

这里是古老的地方,虽然有所变化,可它明显还有着过去的风貌,不知道,这里还存有着过去的故事?应该有,应该会有……

柳一白想象着,也寻找着。

北京人真的很喜好种花,有的院门外,都摆着花。虽然每个院子的大门都紧闭着,可是柳一白相信,他们的院子里,也是定然都是花。

有花的院落,是不是也有歌中那古老的故事?柳一白地听,寻着蛛丝马迹。

没有,真的没有。

柳一白在后窗根听到的,多是电视里的声音,间或些许的人声,也只是笑语。笑声、话声,都是对着电视的,都是在对着现代生活。

柳一白不甘心,就是没有歌里的声音,也应该有几句唱戏的呀?金哥不也还喜欢唱戏吗?或许那唱戏声,也会有别样的味道。柳一白下了车,推着车,慢慢地走,留心地听。

十月,北京已进入传说中的金秋。京城的金秋,夜凉如洗。走在这清凉中,走在这细长回曲的胡同里,再抬头看看高远的天空,真是很有历史的意味。柳一白细细地体味,体味这喧嚣、浮躁城市中难有的清雅,也体味着这古老城市的幽深。

没有,真的没有。

还是电视里的声音,还是对着电视的欢声笑语。

柳一白明白了,过去已经太遥远了,时间淹没了故事,这个城市的古老,已经不在了。

明白了这一切,柳一白失望地摇了摇头,骑上了车。

穿出胡同,柳一白上了二环路。

夜晚的二环路,有着别样的风情,明亮的路灯,将道路及道路两旁照如白昼。在这夜的明亮下,这里更现出了这座城市的现代。

眼前这城市的现代,荡尽了柳一白心中的旧日情怀,将他拉回了现实。柳一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柳一白顺着二环,往豁口方向走。街上偶有稀落的结伴行人,却也不急,不再赶路,而是热烈地聊着。

德胜门。

德胜门城楼,被镶嵌的灯,勾出了轮廓。于是,城门没了威武的气势,而现出现代城市的华丽。德胜门,这个曾经记录着战争、记录着战后的凯旋、记录着伤残与鲜血的地方,现在,也成华丽。这就是和平。

柳一白骑上德胜门城楼前的桥上。在桥的栏杆边站下。

明亮的路灯,画着线,从脚下亮向远方,形成流动,形成城市的生气与华丽。街上还有车,车的灯都亮着,也形成了光的流动,于是,现代都市的意味更足了。

这曾经有着几百年都城史的城市,这个有着上千年的历史的城市,他真的变了,它并没被过去的故事形成的沉重绊住脚,它有着强烈的负重能力,它还在向前走,走,走进了现代了。

城市都变了,人,怎么能不变?人变了,人心怎么能不变?

现实,这也是现实。柳一白叹息着。

可是,丢掉过去,放下传统的包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人有惯性思维,这些,都是阻止这做古老城市前行,乃至古老国家前进的羁绊,可是,这古老的城市,做到了,他行进了,而且,以惊人的速度。这个古老的城市,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国度,是怎么样摆脱掉历史的负担,如此快步前行了?它是怎么样做到的?

柳一白不明白。

轻抚着桥栏,回望德胜门城楼,柳一白柳一白不由得感叹。柳一白感叹人心的强大,感叹这世界深不可测。

看来,自己真的选择错了专业,应该去学习历史,或许学习历史,在对历史的总结中,才能得出真正的答案。

看着古老的德胜门,柳一白有所领悟。

念书,还应该念书。念书,不应该过于功利,还是应该保持一些单纯的求知,或许这样会有读书的兴趣,或许这样才能有所领悟。

对,就是这样,放下欲望,放下功利。最后认真读一回书。想到这些,柳一白兴奋了。

有了结果,柳一白重新骑上车,走上回家的路。

回家,回家,可是家在哪里?静下心来读书,是要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现在自己还得靠着姐姐们支持,这样又怎么静得下心去读书呵?离开了德胜门,走上回家的路,柳一白立即又陷入现实的困扰。

现实的困扰,再次让柳一白纠结。

天呐,你为什么造就了知识,造就了读书人,为什么你又给他们设置了那么多的障碍?读书为什么变得这么难了?

柳一白郁闷,想到现实,柳一白心中就又极度的郁闷。

夜色,迷人的城市夜色里,却走着一个与迷人夜色极不和谐的人。

柳一白不知道,在这城市迷幻的夜色里,还有没有一个像他一样的迷茫的人。

应该没有,因为,现在的人,目标都很明确:挣钱,挣大钱。

是呵,自己也应该正视现实,挣钱,挣大钱。有了钱之后,才能去想自己想要的一切。当然,这也包括读书。

是呵,柳一白这样才是对的,因为,现实中的这个淫迷城市,对人的要求,也正是这个!

家,在柳一白郁闷中到了。想明白道理的柳一白,到家后,便又想着明天该做的工作。

一个工作狂人,由此诞生啦?

或许,黑暗中有一只眼睛在看着。它看着柳一白,也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这只眼睛的主人,就叫上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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