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客厅里,王妈妈和nǎinǎi正整理何翰因车祸,擦坏的带血衣服。爷爷在摆弄一个手机。见孙子下楼,忙招呼他过来。
边把手机递给他边笑道:“还好你的手机没摔坏。我刚才瞧了瞧通话记录。那个李飞一早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
王妈妈对公公使了眼sè,笑道:“小翰醒来后,有些事记不得了。爸,您老现在别问他。等他想起来再说。”
nǎinǎi有些后怕道:“亏好小翰没事。要是…nǎinǎi可怎么活?以后那汽车别开了,太危险了。咱就骑自行车上学,啊?”
见此情景,本想坦白的秦小川胆怯了。爷爷nǎinǎi可都上岁数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坦诚出了意外的话,不是罪过更大。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苦笑道:“我以后就骑自行车上学。”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李教练,忙拿起来接听。
“何翰,怎么样了?身体没受伤吧?”李教练的声音很洪亮,虽说是关心的话,却也被他说得硬邦邦的。
“谢谢教练关心。我没事,就身上擦破点皮。”秦小川回答的小心翼翼。
“现在在哪?医院还是交jing队?”也许是听说没受伤,李教练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
“在家里,上午就出院了。”秦小川依然回答得很小心。
哪知道李教练翻脸比翻书还快,顿时就咆哮起来:“那还不来学校训练?下周就开赛了,再不多练练。就凭你那蠢样,第一轮就被淘汰也就罢了,连带丢我面子可不行。快过来,下午班里有堂网球合练课,可别错过了。”
李教练虽不客气,却把秦小川给解脱了,他实在没脸面对这样的窘境。忙连声答应,挂了电话就上楼去了。
也许是李教练的嗓门太大,家里人都听到了。都齐声抱怨李教练不近人情。却也都跟着上楼,纷纷劝说何翰别去。
见他动手整理球包和书包了。也就认命地帮他准备。秦小川看了看衣柜里的衣服,挑了一件耐克的运动装。
红着脸对家里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下,我换个衣服。”
这句话当即惹笑了他的三个长辈,谁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秦小川无奈,忙拿起衣服和书包,到了对面的健身房换衣服。幸好他记得书包里有内裤。
等他换好衣服回到房间,有些脸红道:“我的钱包在哪?”
nǎinǎi记起来在他换下的衣服里,忙下楼去给他拿。等一切都准备齐整了,王妈妈递给他一把自行车钥匙。
叮嘱道:“就电梯口蓝sè的那辆。你要是不舒服,晚上就回家。别住学校了。”
秦小川这才恍然顿悟,原来何翰也是住校的。心里顿时轻松起来,连说自己没事。
等他骑着一辆蓝sè的新款登山车,出了这个小区。狠狠地吸了几口气。他实在没脸消受人家的家庭温暖,还是躲到学校自在些。
去n大的一个小时路程,秦小川想了很多。不是见到街上车来人往、阳光闪烁,秦小川还以为在梦里。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在这身体里呆多久。但专业网球手的诱惑,让他暂时放下了迷茫。带着新奇和期盼进了n大。
他对n大不陌生,上大学时来看过几次同学老乡。工作后,在休息ri也曾到n大的网球场,看人家打球训练。找到网球场不是问题,关键是他不认识李教练及班里同学。
也算他命好。他刚骑到网球场附近,就听旁边田径场上有人对他大喊。
“何翰,何翰。”
意识到是喊自己的,忙远远答应,并询声望去。
见田径场上有二三十人正围着cāo场跑步,在下午的骄阳下,个个挥汗如雨。其中一个还对他挥手,被场边的一个穿运动装的男人一声断喝,又给吓了回去。仍旧围着cāo场跑起来。
那个男人又转身对秦小川喝斥:“愣着干什么?还不追上去。”
秦小川很聪明,马上就明白这人就是李教练。忙把自行车和球包、书包放到网球场边,就顺着台阶下到田径场。
见李教练和身旁的一位也是教练模样的女人在说笑。就没再打扰,对着这个李教练低声地问了声“教练好”,也无瑕打量那个女教练的长相。等这帮人又跑到眼前时,就小跑着加入进去,插在男生们的队尾。对身后传来女同学嘻嘻的笑声,充耳不闻。
何翰的体能还真不错,跑了大约三圈,也没感到累。见其他人纷纷跑到场边休息喝水,秦小川也自觉地停下来。哪知道那个李教练却不放过他。
“何翰,你再跑五圈。”
秦小川对何翰这个名字还没有代入感。脚步跟着众人都走到场边了,见教练对他怒目而视,才明白过来。忙又回到跑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cāo场上跑起来。
怕别人因等他耽误时间,就加快了步伐。反正这身体丝毫也不觉得累。哪知道教练不乐意了。
大声喊道:“慢点,保持节奏。这是练体能,不是赛跑。真是蠢货。”
后面骂人的话虽有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被秦小川听到。听到身后男女同学的嬉笑声,秦小川暗暗难过。看来这个何翰经常被教练喝骂,同学对他也不尊重。
秦小川虽xing格不争强好胜,却也不是吃亏的主。他对家里人没办法,可对其他欺负他的人,他有的是法子报复。他读高中和大学,可从没人敢欺负他。
这种xing格就像隐藏在棉花里的针,你不惹他,温良无害。你要是侵犯他,可有的苦头吃。
对于教练和同学的态度,秦小川暗暗筹谋。
心里道:何翰同学,我既然对不住你。总得回报你一下,先把你的尊严挣回来再说。
等他跑完五圈,回到大伙所在的场边。还没等他擦把汗,教练又喊大家到网球场集合。秦小川也不抗议,只默默地跟在大家后面。
只是路过自己放自行车的地方,从包里取出一瓶水。边走边喝,对同学的嘲弄也不理会。反正他现在谁也不认识,还是少说为妙,省得露馅。
到了球场边,教练叫大家列好队。
并开始训话:“去年的澳网决赛,想必你们都看过了。网球运动员若没有充足的体能,是无法达到世界顶尖水平的。技战术都是其次,体能却是必须的。”
队伍里有个流气声音道:“教练大人,您这话我们都听出老茧子了。我觉得您说漏了一句,打球的智商才是最关键的。”
说完就怪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哄笑。甚至还有人回头看何翰,眼中的鄙视神情暴露无遗。
何翰的个子是这个班最高的,接近190。排队的时候,秦小川很自觉地站在队伍的最后排左首。秦小川对这些恶意攻击无动于衷,只是神情冷然。
李教练虽喝斥让大家安静,但语气分明也是没计较。
接着开始宣布分组训练。网球场总共有六块场地,班里有二十二个男生,八个女生。分成六组进行有球训练。
那个女教练大约三十出头,长相普通。从身材看,就是运动员出身,壮实得很。看样子应该是李教练的助教,等李教练一一说完后,就带领那帮女学生收拾东西去了球场。
不料想在李教练宣布分组名单后,却惹出非议。其他五组都是五人一组,就何翰和叫温阳的两人一组。
“温阳水平最高,又是班长。他吃小灶,咱们没意见。可何大憨是什么水平?凭什么他能和温阳一组?”反对的还是刚才借机嘲笑何翰那人。
秦小川冷眼望去,见他侧面五官倒也端正,偏嘴巴忒刻薄。
“何翰有比赛任务,跟你们不一样。别吵吵了,快去训练。”
李教练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已经有些发福,声音也洪亮的很。口气也毋庸置疑。在李教练强压下,分好组的人都纷纷到场边取球拍。
有人嘴里却不干净:“什么比赛任务?还不是走后门花钱买来的。蠢得跟猪一样,还敢去赛场现眼。我呸…”
就在秦小川的目光,锁定这位冒酸水同学的时候。
有人喝斥道:“李飞,还不训练去。胡咧咧什么?小心我扣你纪律分。”
原来这个李飞跟何翰不对付,秦小川还以为是好朋友呢!这小子该治治。
认好了李飞之后,就对喝斥李飞的人报以微笑以示感谢。那人面sè冷峻,虽不到二十的小屁孩,却颇有威严。
对秦小川的示好也不理会,只冷冷道:“快取球拍,到一号场地。难道还要我给你当球童。”神sè倨傲之极。
秦小川明白了,这人就是他的搭档温阳了,难怪能当班长,还真有点领导气质。只是和名字却不相符。
秦小川也不多话,默默取过球包,跟着那个叫温阳的班长进了第一块场地。李教练也跟了进来。
秦小川取出一把球拍,掂量了一下,试了试磅数和弹xing。嗯,不错。比自己的那把强太多了。自己拉起一筐球走到左边,从中取出一只,捏了捏球的弹xing。
发觉温阳和李教练都奇怪地看自己,却在原地不动。秦小川明白了。忙又跑到球场裁判席旁,将另一筐球推到右边场地。这是对高手和前辈的尊重。
但心里却腹诽:我可比你大多了,能不能打过你不知道,前辈却是我。一个小屁孩还在我面前拽起来了。
进行有球正手对拉训练时,李教练在旁边不时地指导两人的技术动作。见何翰在对手喂球不到位时,总能身体移动提前到位。一个球对拉不到二十个回合,都是温阳先丢球。
虽不是正式比赛,没发多大力。可这就是技术上输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李教练暗自纳罕。
秦小川却心生鄙夷:“就这技术,还在我面前拽。”
当初秦小川选修网球时,技术进步之快令理工大学的网球教练瞠目。直夸他是网球天才。常赞叹秦小川,如果不是因为身高力量以及起步太晚,前途不可限量。
而何翰本人自六岁就练网球,因为人憨直,教练怎么教就怎么练,技术动作很规范。来自于何翰本人的肌肉记忆,没几个球就和秦小川原有的球技交汇。真正开始灵气和基本功的慢慢融合。
五个来回球下来,秦小川暗自心喜,温阳的脸却挂不住了。回球的力量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到了后来,不像是互相喂球的,而像互相怄气争胜的。
温阳情急之下,就忘了这班里谁的力量最大。尽管他加大力度抽击,但何翰回过来的球力量更大。原来一个球能打十七八个回合,现在也就三四个回合。且都是他输球。
李教练却渐渐两眼放光,让两人稍休息下,又叫二人对练反手。秦小川的反手是双手握拍,技术上模仿塞国天王的动作。引拍抽击都极为规范,动作流畅得很。十几个球下来,自然还是温阳输。
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还对练什么。人家可是要参加外围赛的,可不能叫低水平的人耽误了。李教练决定亲自披挂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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