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满打满算, 时叙和景渊昨晚也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时叙和景渊向来是作息规律的人,这是他们在军校时养成的习惯, 除非是必要情况, 否则他们俩很少会熬夜。而昨天, 显然是可以早点睡觉的, 但两人偏偏折腾到了很晚, 熬夜的结果是,第二天困得不行, 所以, 这一大早,时叙和景渊还是被大白蛋闹出的动静给吵醒的。
“什么声音啊?”景渊有些迷糊地嘟囔道, 他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用视线在房间内搜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撞击声的来源,“虫蛋!对了, 今天该换营养液了。”
景渊捏了捏腰上略带酸疼的肌肉, 翻身下床,他先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通讯器,发现时间竟然已经超过六点半了,比他想象中晚了不少。
景渊赶紧绕到时叙朝向的那一侧, 轻轻推推时叙的肩膀, 小声唤道:“雄主,该起床了,现在六点半了, 我们还有半个小时收拾一下,要去广场集合了。”
“六点半了?”时叙懒懒地闭着眼,不愿意睁开,“我感觉我还能再睡一天……”
“等上了飞船,您想睡多久都行,可现在我们真的要准备出发了。”景渊伸出食指,轻触时叙卷翘的长睫毛,“我先去给虫蛋换一份营养液,然后您一定要起来了,好不好?”
时叙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在景渊的指腹上撩拨了几下,惹得景渊心尖打颤。
时叙总算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他的嗓音中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柔软与沙哑,他轻声对景渊说:“你换营养液,我抱着蛋。”
“好。”景渊笑着应道。他伸手将雄虫拉起来,帮睡得软绵绵的雄虫揉了揉太阳**,睡眠不足确实会令人头晕脑胀,虽然揉按太阳**恐怕没什么大用处,但多少能缓解一点,让雄虫感觉舒服一些。
景渊的手不冷不热,温温的,恰好可以中和时叙偏高的体温。景渊给时叙按了一会儿太阳**,接着又去洗手间用冷水打湿了一条毛巾,拿给时叙擦擦脸。时叙简单地擦了擦,果然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受多了。
“你还好吗?那里会不会……”时叙瞧了景渊的下身一眼,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意有所指道,“你用不用先去清洗一下身体?”
“不用的,雌虫的吸收能力很强,您灌溉得再多,我也一样能吸收干净,不过,花的时间可能久一点。”景渊看着脸色如常的雄虫,尽管时叙装得很好,但他渐渐红起来的耳尖可逃不出景渊的眼睛。
在床上,时叙还是很放得开的,景渊不清楚其他雄虫到底怎样,反正他觉得时叙很好,他渴望时叙的侵入,更渴望把自己的气息永远留在时叙身上。但下了床,时叙似乎不太适应和自己的雌君聊这些“敏感”话题,有时候难免涉及到,时叙便会产生一点近似于害羞的反应。
景渊早发现了时叙的这一特点,他常常忍不住要逗一逗自家雄主玩,然后在心里感慨:啊,可的雄虫!
“我们快给虫蛋换下营养液吧,”时叙摸摸鼻子,没有继续“灌溉与吸收”的问题,他指了指景渊胸前的洞穿伤,“你的伤口还不算彻底好了,我待会儿再给你喷一次药,明天应该没事了。”
“那我去把营养液和治愈喷雾拿出来。”景渊看看一本正经的时叙,又看看时叙微微发红的耳朵,再看看时叙的虫纹周边印着的星点红痕,他顿觉心满意足,体贴道,“您披一件衣服吧,小心感冒。”
雄虫可以任意在雌虫身上留下痕迹,伤痕也好,痕也罢,雌虫完全没有说“不”的权利,但是,无论再如何受宠的雌虫,在未得到雄虫首肯的情况下,都不能在雄虫身上留下痕迹。因为,假使雄虫追究起来,行为放肆的雌虫绝对会得到一通严厉的惩罚。
景渊昨夜也是情不自禁,在时叙的锁骨和肩侧吮出了好几个吻痕,待到这场激烈的情|事结束,景渊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使的劲貌似太大了。从前,景渊犯过这种错误,但幸亏用的力度较小,到了早晨,那些红红的痕迹消退了,时叙便没有责怪他。
然而,这一回,景渊知道那些吻痕一时半会儿怕是消不掉了,他连忙同时叙道歉,解释说他只是不小心,以后会注意的。时叙却根本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儿,他抚摸着紧张的景渊,摇摇头,轻描淡写道:“我不介意,我也不需要你规规矩矩地伺候我,床上哪来那么多讲究。”
听见时叙的话,景渊立时放松下来,他再次凑过去亲亲雄虫的脸颊。时叙对他好,他一定会对时叙更好,他从来不仅仅是在伺候时叙,如果时叙不要他规矩,那是不是意味着时叙要的,是他的感情?
景渊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做了多少好事,才得以遇见时叙这般好的人。时叙一次次带给他惊喜,每当他以为时叙已经好到极点时,时叙总能对他再好一点。
想到昨夜的事情,景渊不免生出了些许冲动,他搂着时叙的腰,将缱绻的亲吻落在时叙的唇角。景渊简直想把时叙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能找到的地方。
大约是两人磨蹭了太久,本来安安静静的虫蛋不甘心被雄父和雌父忽视,是以他又开始一下下地撞击人工孕囊的玻璃壁了。
景渊正想加深和时叙的亲吻,可惜被虫蛋弄出的声音打断了,景渊无奈地停下动作,叹气道:“您看,他还那么小,学会催我们了。”
时叙转头看向活力十足的虫蛋,眼里满含宠溺,他笑着说:“看来我们要动作快点了,你去拿下营养液,我把宝宝抱出来。”
景渊到壁橱里拿了营养液和治愈喷雾,又把书桌上的东西清理了一下,铺了一条浴巾在上头。时叙则打开人工孕囊的盖子,按下自动排空的按钮,人工孕囊很快将内部已失去使用价值的营养液排了出去,只剩下那枚大白蛋。
时叙把虫蛋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书桌上铺好的柔软浴巾上。相比之前,虫蛋的外壳已经硬了一些,不再会一戳一个坑了,时叙摸着大白蛋,突然觉得这个手感有点像在摸果冻。
被放到浴巾上的大白蛋十分不满,他在桌子上滚来滚去,甚至开始尝试跳跃,想要一鼓作气蹦进雄父的怀里。不过,虫蛋还未发育完全,并没有多强的跳跃能力,所以,虫蛋努力了半天,都没有成功。
时叙饶有兴趣地看着活跃的虫蛋,每到虫蛋快要滚下桌子时,他便伸手拦一下,让虫蛋换个方向滚。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时叙忽然意识到,虫蛋好像不是不知道自己会滚下桌子,虫蛋只是单纯地想要往他这里滚。
“宝宝,你想不想要雄父抱?”景渊一边调配着几种营养液的比例,一边注视着一大一小的互动,“想要雄父抱的话,来回摇两下。”
虫蛋的听力比较弱,景渊特意提高了声音,放慢了语速。虫蛋认真地听着景渊的话,他反应了半天,终于懂了雌父的意思,他马上左右扭了两下,然后满怀期待地朝时叙站立的方向滚过来。
在虫蛋滚出书桌的那一刻,时叙一把接住了大白蛋,他感受着虫蛋亢奋的磁场,低头在圆滚滚的蛋上亲了一下,温柔道:“宝宝乖。”
这时,景渊已经配好了营养液,他走到时叙身边,伸手接过大白蛋,在时叙亲过的位置上,补了一个亲吻,他对虫蛋说:“我们要回家啦,你要快快长大,等你可以离开营养液了,雄父和我能常常抱你了。”
“嗯,到时候雄父教你上楼梯。”时叙笑着道,他和景渊对视一眼,皆想到了顾珏发来的那个时叙小时候一蹦一跳上楼的视频。
景渊把虫蛋放回人工孕囊里,时叙又摸了摸虫蛋,这才关好盖子。
景渊把人工孕囊抱进小推车里,将四个角固定好,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景渊前几天没什么事,在陆陆续续地收拾他和时叙的行李,是以两人的背囊早已收拾好了。
时叙帮景渊往伤口上喷了治愈喷雾,两人抓紧时间完成洗漱,然后换好军装,拿上行李,推着虫蛋,出了门。
基地的大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除去今天要回虫星的军人,还有一些要继续留守康伊的士兵,他们估计是前来送好友的。康伊星球的圣子也带了几个人一同来了,这几个月来,虫族军人尽心尽力帮助康伊人民渡过难关,如今他们要走了,圣子自然是该来送一送的。
康伊星球的文明几乎被毁了个干净,重建工作肯定会特别不易,耗时耗力是不用说了。虫族士兵至少要在康伊星球上再留几个月,若是工作不顺利的话,一年也是有可能的。
景渊将虫蛋的推车交给时叙,自己去找温瑜说话了,他大概是要向温瑜提一些建议。若不是有了虫蛋,景渊倒是更愿意自己留在康伊,监督工作,温瑜为人处事毕竟不够圆滑,景渊难免有点担心。
由于这次撤退的人员中属于第一舰队的士兵很少,所以第一舰队的舰船几乎都没有出动,使用的多是宁骅带到康伊星球来的舰船。宁骅本不是虫族军队的一员,他不打算在康伊星球上久留,此次刚好一起离开。
景渊交代了温瑜几句,便回到时叙的身边,两人推着虫蛋,登上了战斗飞船。
时叙和景渊坐在一处,系好了安全带,飞船升空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在他们耳边,仿佛一句沉重的道别。
这是时叙经历的第一次战争,受过炮火的洗礼,时叙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军人,他为战争的胜利作出了突出贡献,他离少将的军衔又更进了一步。
但是,这些已不是时叙最看重的东西了。此时此刻,时叙最珍视的,是身边的人与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零点前发~
写这一章时,我一直在想,虫族的设定是不是太污了,感觉随时可以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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