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两位老先生可还有什么问题?”
凌珊目光在他们脸身上转动,见他们沉寂下来,脸色难看,毫无体恤的意思,反而兴致盎然地问道。
君子竹豁然抬头,凶光毕露。
凌珊立即拍起心口满是后怕模样,怪叫道:“老先生千万别这么看我,你眼神这么可怕,我会被吓到的!”
临崖松道:“若齐女侠坚持要去地下,老夫当然不敢阻止!”
“大哥……”
君子竹迟疑地看向临崖松,目光中尽是不解。
临崖松摆了摆手,示意心中有数。
凌珊看了看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狐疑道:“老先生答应得这么爽快,不会有诈吧?两位莫非是在演双簧?”
临崖松自若道:“若是姑娘改变了主意,老夫更不会强求!”
凌珊眯起眼道:“自然要去……望老先生头前带路!”
临崖松道:“既是齐女侠自己坚持要去,到时若被那魔头所伤,可千万不要迁怒我兄弟!”
凌珊瞪眼不满道:“本女侠像是会迁怒他人的人吗?老先生未免将人看低了!”
临崖松道:“那齐女侠随我来!”
他带凌珊出了会客大堂,一路弯弯绕绕走迷宫一般,但感觉得出大体是往后走去,中间还穿过了数座院舍,随后是相连的一片松林园、一片竹林园以及一片梅林园,终便看见了一处门庭,门前有两个大汉看守,门梁挂匾,上书“岁寒庄”三字。
岁寒庄,其实才应该是林庄的真正称呼,外人所见的林庄,属于掩人耳目的外庄,岁寒庄则是本庄,岁寒三友居住之地便是在岁寒庄内,此地藏于林庄深处,背后是几近形成断壁的巍峨高山,人迹难至,隐秘至极,除了林庄下人,外人恐怕听说过者也寥寥无几!
独孤无冲在林庄住过几日,或许知道,但他并未提起过。
凌珊有护国山庄的情报资源,如今毕竟又过去了数日,对于林庄的底细之了解,自然更加详尽!而以食神居的消息,地牢入口,便在岁寒庄某处!
她原本的打算,也是想让岁寒三怪许自己在这岁寒庄内走动的。
凌珊随意瞥了一眼牌匾,便不再关注,紧随入内。
既是带她来此,目前为止,这两老头应是并未使什么诈,至于入庄之后,且行且看呗。
这内庄是一个大院,不过大院套小院,共有三座小院,自是象征岁寒三怪的松、竹、梅三院,只是这三院不似外面,虽名含松竹梅,内却并无这三样植物,而是栽着寻常的花卉草木。临崖松边介绍着,边领着凌珊入了他所住的松院,站定在院中石亭下。
四周六根雕龙石柱支撑起了整座石亭,而亭中则有四个石墩,一张石桌,石桌上刻印着一副格子图,看模样,似乎是一个围棋棋盘,但看四周,却并未放棋子。
临崖松笑道:“困魔之地的入口,便是此亭……姑娘不妨瞧瞧,可能找出机关所在?”
凌珊听得出他话里隐隐约约的卖弄心思,却懒得理会,自然不遂他愿,只道:“可惜我师父只教过我武功,从未教过机关术,老先生若有心,不妨来日去外面抓些机关师,相信难住这些专精之人,会远比难我一个门外汉更让老先生觉得有趣!”
临崖松吃了软钉子,不由一噎,随即便道:“这个建议,老夫会考虑的……既然齐女侠无心于此,老夫便也不卖关子好了!齐女侠,烦你先下亭子吧!”
凌珊依言照做。
君子竹虽还在亭中,却也退到了一边。
临崖松转对石桌,肩膀耸动,似在吸气,右手缓缓抬起,随即似重还清落在桌面。
因角度问题,被挡住无法看清,但也看得出应是那棋盘石刻的位置。
初无动静,但下一刻,整座石亭仿佛一震,隆动起来,如有滚石之声,起于石亭之下,维持了约有三五个呼吸时间,震动才算止歇。
而在此期间,凌珊看到眼前登亭的三级石阶已往边上移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隧道,并不深,到底也就是十来级石阶,但有转角拐往他处,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摇曳昏暗的灯光。
临崖松与君子竹走上前来,未出亭,立在隧道口上。临崖松道:“这便是地牢入口,齐女侠请吧!”
凌珊到了洞口,往下看了看,道:“所谓的大魔头便是关在这下面?”
临崖松道:“正是!”
凌珊狐疑道:“老先生不会是骗我吧?”
临崖松道:“挖密道是极费精力的,齐女侠莫非认为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骗人?”
凌珊点头赞同道:“那倒也是!”接着又道:“那便烦请老先生带路吧!”
临崖松急摇头摆手道:“下面那魔头凶神恶煞,若有选择,我们实不愿下去多见他哪怕一眼!”
凌珊愕然道:“老先生之意,是要我自己下去?”
临崖松道:“不错!齐女侠若要见那邪魔,便恕我兄弟二人不作陪了!而且姑娘下去后,也千万要记得,不可靠近那魔头三丈之内,否则将危及性命!”
凌珊迟疑了片刻,看着那隧道,道:“也好,那便我自己一行吧!”复又抬起头,道:“不知道下去后,是一路直接到底,还是中间有岔路?”
临崖松答道:“一直随密道走便是!”
凌珊笑了笑,走下阶梯,但才迈下一级便退回,狐疑问道:“那我下去时,不会突然有乱箭毒气来害我性命吧?”
临崖松苦笑道:“怎么可能?我们也要派人下去给那邪魔送饭的,若是弄那些东西,一不小心,便可能伤到了送饭之人,岂不是麻烦至极?”
接着笑道:“虽说闯荡江湖万事小心是好事,但齐女侠这疑心病过重了些!”
旁君子竹则不耐烦道:“你到底还下不下去?”
凌珊后负双手,唉声叹气道:“急什么急?凶什么凶啊?真是的,我这便下去就是了!如今的老头子老太太啊,是越来越不稳重了,一点耐性都没有……”
摇着头,叹着气,负着手,走下阶梯。
君子竹黑着脸冷哼。
临崖松笑得憨态可掬,愈发热诚。
然而凌珊下了几级石阶,却忽然出手,快若闪电,奔雷之势,以肉眼竟无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