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瑞希有些发懵：“什么？”
“就前几天的事情。”
谢尘然也是昨天才听说的这件事——凌俞成发生了严重车祸, 被送到重症病房，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外界都说凌俞成快不行了，就连一直在外地工作的凌烨, 也在前两天推了所有工作，特意赶了回来。
凌家现在只有凌景撑着，但有人说, 凌烨赶回来，不是为了守着凌俞成，而是为了和凌景抢公司。
万一凌俞成真的不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立遗嘱，凌家其他人总得早点为自己谋算。
傅瑞希摸了摸鼻尖, 心想难道就因为这个, 所以方婉才给他打电话？
方婉不会真蠢到想让他帮忙抢什么吧，他又不是凌家人。
“哥, 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凌叔叔？”傅瑞希挠挠下巴, “我好歹也在凌家住过一段日子......”
谢尘然摸摸傅瑞希的头，“希希想去就去, 我陪你。”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
挑了一天时间, 谢尘然下班之后，接傅瑞希去了医院。
但才到医院门口，谢尘然就接到公司打过来的电话，说有些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一下。
“哥, 你先回公司处理事情, 我自己一个人上去就行。”
谢尘然眉头微蹙，“那我尽快回来找你。”
“嗯。”
把傅瑞希放下后，谢尘然就直接又开着车离开了。
傅瑞希则一个人进医院, 花了一些时间，找到了凌俞成的病房。
病房里，方婉和凌音，还有凌烨也在。
凌音一见到傅瑞希，就扑了上来，双手抱住傅瑞希的大腿，没有哭，但是很沉默。
傅瑞希弯腰把凌音抱起来，凌音就顺势躲进了傅瑞希怀里。
“凌叔叔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凌烨：“没有，还那样。”
嘴里说着自己的父亲，但凌烨却没有多少表情，俊美的脸并未看出有多少忧伤。
倒是方婉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眼下青黑，也不知是忧心凌俞成的伤势，还是忧心别的什么。
“哥......”凌音抬起小脑袋，小声道：“我有些怕......”
傅瑞希低声安慰：“别怕，有哥哥在。”
凌烨见凌音这么依赖傅瑞希，却没在自己母亲面前这样过，心里不由得嗤笑。
凌俞成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这些天，病房里来来去去迎接了很多人，又送走了很多人，但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就连他们几个，在这里守着凌俞成，也未免包含了全部真心。
凌音还小，方婉却一连好几天抓着凌音过来陪床，也不问凌音累不累，心里是什么感受，有没有伤心。
让凌音尽孝，更多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也让她这个妈有更多的筹码罢了。
凌烨看向傅瑞希，那个男孩坐在沙发上，让凌音坐在自己腿上，还在低声安慰着凌音。
他想，凌音到底还是幸运的，至少有一个疼爱她的亲哥哥。
“傅瑞希，和我单独出去一下可以吗？我有话跟你说。”
傅瑞希抬头，有些诧异地看向凌烨，“你......有什么事吗？”
凌烨挑眉：“是有一些事情。”
“好吧。”
傅瑞希答应下来，拍拍凌音的后背，等凌音跳下去之后，他跟凌烨来到了病房外面的拐角处。
凌俞成住的是贵宾级病房，这里很清净，看不到什么人。
“烨哥，你要和我说什么？”
凌烨靠在墙上，并未直接开口，而是拿出一根烟，叼在了自己嘴里，慢慢点燃抽了起来 。
烟雾缭绕，从凌烨那边飘了过来，傅瑞希抽抽鼻子，有些不适应。
凌烨笑了一声，“没抽过烟？”
傅瑞希：“没有。”
“要试试吗？”
傅瑞希摇头，“我不抽。”
凌烨狠狠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吐了出来。
他吸烟的动作很优雅，也很贵气，配上那张脸，有种颓废的美感，难怪凌烨能一直红这么久。
光凭这张脸，都是娱乐圈顶级的存在。
傅瑞希不得不承认，凌烨身上有种吸引人的魅力，那张脸就是为了镜头而生。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没想到把你也带了进去。”
傅瑞希一愣，才反应过来凌烨说的是什么，上次被拍到之后，他的确困扰过一段时间，虽然凌烨事后并未联系过他，但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发过解释的微博，所以傅瑞希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烨哥你不是也帮忙解释过了吗，你的工作团队也发了声明......”
凌烨嗤笑一声，“要不是谢尘然逼我，我才不想发什么声明，就让大家误会也挺好的。”
傅瑞希微微皱起眉，有些不解。
凌烨看着傅瑞希，“你挺有趣的，考不考虑跟我？”
傅瑞希：“......什么意思？”
“现在你离开凌家，日子过得很清苦吧？跟了我，由我照顾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怎么样？哦对了，再补充一句，谢尘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而且还能比他更好，小希希，你要不要试试选择我？”
傅瑞希顿时冷下脸，“哥跟你不一样。”
凌烨露出嘲讽的表情，“怎么不一样？他没给过你钱？还是他对你没那种心思？”
“你有病吧？！”
傅瑞希转身要走，却被凌烨拉住了手臂。
“傅瑞希，我说真的，我觉得你很好，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不要！你放手！”
傅瑞希觉得凌烨真是莫名其妙，果然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
“嘶——”
凌烨小腿被傅瑞希狠狠踢了一脚，不得不松开了手。
“有病就去吃药，正好这里是医院，可以吃死你！”
............
傅瑞希头也不回的跑回了病房，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之前跟凌烨出来的时候，凌音小声说等他回来。
他就算要走，也得跟凌音说一声。
但奇怪的是，凌烨却并未跟着回来。
傅瑞希回头看了眼，果然没看见凌烨的声音，就把心放下了，准备抱抱凌音再回去。
然而一推开病房的门，见到的却不是凌音和方婉，而是凌景。
凌景站在病床前，背对着他，看样子是在垂眸看着凌俞成。
那背影显得有些寂寥萧瑟。
傅瑞希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进去。
他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这时，凌景却回头看了过来，“希希？”
“景哥。”
傅瑞希左右看了看，“凌音，还有......她呢？”
凌景：“音音说要去上厕所，方婉陪着去了。”
“哦......”
傅瑞希磨蹭了一下，在凌景的注视下，还是走进了病房，站在了凌景旁边。
凌景身上还穿着西装，衣冠楚楚，像是才从公司出来，神色略有些疲惫，他伸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发出了一声叹息——这是以往凌景从未在傅瑞希面前展现过的样子，叫傅瑞希有些惊讶。
“景哥，你很累吗？”
凌景转过头看了傅瑞希一眼，眉目似乎柔和了下来，“是很累，父亲现在躺在病床上，公司有些混乱。”
傅瑞希见凌景又低头去看凌俞成，眼神很是复杂。
“我以为他能撑很久，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凌景的声音有些低，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工作这么久，结果却是以这种方式。”
傅瑞希：“景哥，你在难过吗？”
“我不知道。”凌景没有抬眼，而是继续道：“整个凌家，我和他相处时间最多，但我们相处的时间里，百分之九十都是在探讨工作，剩下百分之十，总是他在不满意我，批评责备我，觉得我为公司付出的还不够多......”
傅瑞希皱了皱眉，就算他现在搬出凌家，也还记得凌景所有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工作上，当然也记得凌俞成和凌景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谈论工作，哪怕在饭桌上，凌俞成开口说的，也永远都是和工作相关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凌景看似很不喜欢这样，现在凌俞成躺在病床上，凌景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茫然无措？
“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凌俞成要不行了，凌家要开始争家产了。”
凌景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他们觉得最有胜算的人是我。”
傅瑞希看向凌景。
“可惜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要不然干脆辞去公司的职务好了。”
“啊？”傅瑞希微微张大了嘴，表情有些惊讶。
凌景偏过头，“你说呢？凌俞成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公司，他现在躺在病床上，若是有意识，肯定想着有我在，公司会没事，可我偏偏不想如了他的意......”
这么说着，凌景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闪现出一丝恶意，“如果我辞去公司职务，等凌俞成醒过来......”
“景哥，你不会那样做。”
凌景顿住，随即眉眼深邃的看着傅瑞希：“......你知道什么。”
傅瑞希：“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傅瑞希挠了挠下巴，“我记得我以前在你书房学习的时候，你工作都非常认真，就算你对凌叔叔有怨，但该做什么事，从来都稳妥完成，不是吗？景哥，其实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整个凌家，凌景是对凌音最好的人，上次凌音受了委屈，凌景就对凌音更上心了，虽然他不说，但凌音能感觉到，他也能感觉到，所以傅瑞希一直觉得，虽然凌景看似冷淡，但其实要比凌家其他人更温暖一些。
凌景瞳孔震颤，他怎么也没想到，傅瑞希会这样评价他。
能从傅瑞希嘴里听到这些话，真的让凌景产生了不小的触动。
凌景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触碰上傅瑞希的脸颊。
但傅瑞希却猛地后退了一步：“景哥？”
虽然说着让他觉得动听的话，但行动上却仍警惕着他。
凌景放下手，刚刚熨烫不已的心，又微微有些泛冷。
“你和谢尘然在一起了吗？”
傅瑞希张开嘴，怎么凌景也这样问他。
见傅瑞希不回答，却也没有否认，凌景垂眸，心中突然冒出一股不甘的情绪，并且这种情绪在不断上涌。
如果没有听到刚才那番话，也许他还不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
傅瑞希一开始是在他身边的。
两人沉默的空档，病房的门被推开，方婉带着凌音走了进来。
傅瑞希可算松了口气，连忙过去找凌音，跟凌音说他要回去了。
“哥哥我送你。”凌音晃了晃傅瑞希的手臂，“就送到病房门口。”
傅瑞希爱怜地摸了摸凌音的羊角辫，知道凌音这是舍不得自己，于是点头答应了。
............
走出病房门口，在等电梯的时候，凌音突然扯了扯傅瑞希，让他低头。
“怎么了？”
凌音小声道：“哥哥，刚才妈妈在门外站了好久。”
“嗯？”傅瑞希皱眉，“什么时候？”
“就是你和大哥说话的时候。”凌音噘噘嘴：“妈妈也不让我说话，跟我说不要打扰你们聊天，可是我们进去，也不会打扰你和大哥聊天啊，我在门外站了好久......”
方婉是那么贴心的人吗？
傅瑞希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想不出为什么。
“没事儿......”傅瑞希微微弯腰，“一会儿回去，你和景哥说你想回去休息，让景哥带你回去，别在医院了。”
凌音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傅瑞希的脸，“哥哥也回去好好休息哦，好好准备高考。”
傅瑞希笑了：“你还知道高考啊。”
“哼，我什么都知道。”凌音皱了皱小鼻子。
电梯到了，傅瑞希推着凌音往回走，“快回去吧。”
“哥哥再见。”
“嗯，我下次再来看你。”
............
傅瑞希离开医院，才接到谢尘然的电话，谢尘然表示很抱歉，公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没办法赶回来。
季知伯跟触底反弹一样，疯狂反扑，在商场上掀起一股又一股巨浪，首当其冲的就是谢家。
谢尘然得提前做好应对准备，这才只是开始，他估计要忙一阵子了。
“没关系，哥你忙吧，我已经看完凌叔叔了，自己回去就行。”
“嗯，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好。”
挂断电话，傅瑞希轻轻舒出一口气，双手揉了揉脸颊，觉得这一趟来医院，真的哪里都不对劲儿。
但更不对劲儿的还在后面。
凌烨没在医院追上去，竟然追到了校门口。
修长完美的身型就伫立在车旁，带着墨镜和口罩，也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注意。
若不是学生们都不敢上前，恐怕凌烨早就被人包围住了。
“我过来看看你，给你送点儿东西。”
傅瑞希要是不过来，凌烨能摘掉口罩，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所以他让陆以铭先回去了，自己应对凌烨。
凌烨转身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朝傅瑞希招了招手，“过来看看，我买了很多。”
“我不要。”傅瑞希不动地方，“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凌烨已经摘掉了墨镜，此时桃花眼似笑非笑，手指扣在口罩上面，“我觉得应该摘下口罩，好好跟你聊聊......”
艹。
傅瑞希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凌烨旁边，顺着凌烨手指的方向低头看过去。
“喜欢吗？”
一后备箱的模拟卷和练习册......
当初季临风被于蔚然送礼的感觉，傅瑞希可算体会到了。
凌烨单手撑在车盖上，“希希，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跟了我，我能辅导你上名校。”
“我已经有哥了。”
凌烨啧了一声，“你们在一起了？没在一起那算什么，你选择我不就行了。”
傅瑞希：“你有病。”
凌烨：“那你来当我的药吧，我真觉得你不错，和我试试？”
傅瑞希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想要和我试试？”
“我都说了觉得你很不错了......”凌烨失笑，“为什么你不相信呢。”
“别人也有很多不错的，你可以找别人......”
凌烨眯起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傅瑞希：“......我不喜欢你。”
“没事儿，试试就知道你能不能喜欢我了。”
艹，说不通了。
面对凌烨的死缠烂打，最后傅瑞希又使劲儿踹了凌烨一脚，才得以脱身。
............
晚上，谢尘然过来给傅瑞希辅导的时候，傅瑞希想和谢尘然说一下凌烨的事。
但他却突然看到谢尘然眼下的青黑。
“哥，你没休息好吗？”
谢尘然嗯了一声，“最近太忙了，季知伯简直就跟疯了一样。”
季临风也和傅瑞希说过这个事情，说季知伯最近几天甚至都没回家，一回到家就进书房处理工作。
商场如战场，现在谢尘然就是在打仗。
傅瑞希默默想了下自己的事情，此时就有些不好拿出来说了。
他抿了抿嘴，有些纠结。
“怎么了，希希？”
“没事......”
傅瑞希到最后还是没开口，要是让谢尘然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和凌烨对上，那不是又多了一件事要处理。
谢尘然何其敏锐，立即就看出傅瑞希有所隐瞒，他皱起眉，“希希，我不希望你瞒着我什么事。”
“哥，等你忙完这段时间，我再告诉你......”
“不行。”
谢尘然果断拒绝，伸出双手按住傅瑞希的肩膀，微微低头道：“希希，我要你清楚一件事，不论什么时候，你的事情对我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优先的，知道了吗？”
傅瑞希揉了揉鼻尖，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知......知道了......”
谢尘然微笑：“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嗯？”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凌烨在学校堵我，哥，你也知道他的身份，总来学校，我怕被拍到......”
“凌烨堵你？”谢尘然皱眉：“他为什么堵你？”
“呃......”
傅瑞希脸上露出羞窘的表情，他只是想说凌烨来堵他的事情，让谢尘然帮忙想想办法，可谁想到谢尘然这么敏锐，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性问题，这叫他怎么说，难道说凌烨突然抽风，想要包养他？
谢尘然盯着傅瑞希脸上的表情，本来有些疑惑的表情，突然就沉了下来。
“他是不是对你有所企图？”
傅瑞希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脱口而出道：“哥你怎么知道？！”
谢尘然咬牙：“果然......”
上次凌烨和傅瑞希被拍，谢尘然主动去找凌烨，就发现了一丝端倪，凌烨虽然也有澄清，但也有所保留，对于别人揣测他和傅瑞希的关系，他似乎并没有怎么介意。
如果不是抛出一些条件，想必凌烨也不会答应他，跟他合作。
这个人......
千防万防，果然还是找来了。
谢尘然眯了眯眼，“他还对你做了什么？希希，都告诉我。”
“没什么了。”傅瑞希连忙摆手。
“可我觉得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啊......”
谢尘然一下子捏住了傅瑞希的下巴，皱眉道：“希希，你果然还有事情瞒着我。”
他哥究竟为什么这么敏锐啊......
傅瑞希瘪瘪嘴，“其实那天在医院......”
听完凌烨都说了哪些屁话，谢尘然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我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医院。”
傅瑞希低头：“我已经很明确拒绝他了。”
“那他还去学校？”
傅瑞希噎住，抬头瞟了谢尘然一眼。
谢尘然：“干嘛这样看我？”
“哥，你在吃醋吗？”傅瑞希冷不丁问道。
谢尘然只愣了一秒，就立即反问回去，“你说呢？我是不是在吃醋？”
“是？”
“你说是就是。”
两人对视着，谁都不说话了。
试探结束，照旧辅导，只不过谢尘然在心里想着，他总得给凌烨找点儿事情做。
............
谢尘然确实忙，这一忙，就忙到了傅瑞希放寒假。
期末考已经结束，傅瑞希考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成绩，算是给高三上学期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寒假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是难得能放松的时间。
放假前一天，傅瑞希和陈浩几人商量着寒假聚一聚。
生日这天他早就说好了，想空出来，因为早就有约了，所以几人打算提前一天给傅瑞希庆祝。
“到时候我们包个包厢，去唱歌！”
季临风拍了一下陈浩的脑袋，“俗不俗？”
“那季哥你说怎么办？”
季临风挑眉：“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皇庭。”
“卧槽，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