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的是什么?”支起那软的不行是身子,金和银觉得后背好像靠了个很硬的东西,这才看到小宫女们把那些软枕放在后面靠着,觉得舒服了些。
辰后只是抬手摸了摸金和银的脸颊,她的手指很温暖带着些似真似假的温柔,这才道:“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不要去想。”
“既然醒了,我们就要好好活着,不能在相信男人了。”她一字一句的话语,叫金和银一阵哑然,脸颊上还是有一点余温的,就像是羽毛似的,柔柔软软的。
金和银只是低了低头,目光中带着些虚弱之气,这才拿着辰后的手指,放在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腿上,这才道:“我不相信男人,只是听说木木来找过我,我想…”
辰后只是抬起头,淡淡的凑近了些这才有些激动的说着:“你忘了吗?就是因为你相信那个畜牲,她害你如此,你昏迷一年,刚醒来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了吗?”
“母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又关别人什么事,此时她头更大了,就像是浆糊似的。
“我也听说过许家的小公子了,倘若祁儿喜欢,倒是可以叫他娶你,毕竟我儿现在的名誉…”
“都被那个畜牲给毁了。”
“他怎么能这样待你…”辰后只是一把拉住金和银这才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细微的哭了起来:“没关系,我儿身份显贵,不愁没有好男人。”
金和银只是勾起指腹把辰后脸上的泪水擦去,她心里五味交杂,只是这样的自己?还能得到木木的垂怜的?
“母亲不必张罗,我还不想在嫁。”金和银只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这才转过身来把枕头后面捂手的水袋放在辰后的手上。
金和银抬起头,笑着看着那些围在自己榻边的人群:“都回去吧,母亲也是。”
常姨也为金和银说话,这才走了过去,拉着辰后的胳膊,这才道:“就依公主的意思吧,你也该彻彻底底的休息一下子了。”
“我只怕,这一休息就再也见不到我儿。”辰后只是抬头看着常姨,这把她给问蒙了。
金和银充分的体会到了,这才俯身去握住辰后的手,这才扯一丝笑容:“没事的,母亲真的不用这么精心。”
他们两个相互握着彼此的手,顿了顿,常姨这才扶着辰后往外走,而金和银目送着,她的心就像是漂浮不定的,其实她不该担心别人,因为自己才是最该担心的。
她动弹不得,虽然醒着,却像个赖在榻的蠕虫,活的如此暗淡,金和银摇了摇头,或许她真的能好起来呢。
这才听见外面咚的一声,所有的宫女都往外跑去,金和银觉得心里一点刺痛,这才掀开被子,挪动着没有知觉的下身,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终于进来一个宫女,金和银这才把她叫过来问事情,宫女只是把金和银重新放在榻上。
然后给金和银将外面的状况,她有一丝恐慌,这才带着些哭腔,说话都颤颤巍巍的:“是娘娘晕过去了。”
好像知道金和银会激动似的,宫女只是又抢着说,这才她镇定了些,这才道:“不过已经没事了,常姨希望公主不要多心,安心休养。”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给我准备给轮椅,然后就推我到母亲哪里吧。”金和银说完,可是宫女还是没有动弹。
半天之后,宫女这才道:“好的,公主我现在就去。”她脸上的那抹以为紧张而红起来的脸颊渐渐的消散了,然后急匆匆的出去了。
金和银就闻着这空气中的味道,不知道过了多久,吹进来一片冷风,她便知道是宫女是太紧张了,都忘记关门了。
冷风袭来的时候,屋里的那些安眠香都炊出来的烟气中间都断了半截,只是呼呼的,散发着一丝冷气。
金和银下意识的拿着那暖水袋,这才感觉掌心的温暖至少那一刻她觉得很幸福,垂着的眸子带着些虚弱,这才听见宫女的声音。
“窈公主你不能进去。”哐当一声,那铮铮的声音带着刺耳的感觉,然后就听见宫女的惨叫声。
金和银坐直了身体,这才看到莫盛窈走了进来,她现在是最大的赢家,身后的槐妙也是。
“莫笙祁,你为什么睡一辈子?”她是来喧宾夺主的吗?那双以后光鲜亮丽的容颜,微微的坐在了一边:“刚刚外面有个不看路的宫女撞到了我。”
“她推的是什么?”她终于能得意一回了,那双颐指气使的样子,好像把所有的不快都给吐露出来。
她们在一唱一和,莫盛窈把头微微的抬起看着槐妙,得到示意的槐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是轮椅。”
“大概是给祁公主用的吧,祁公主刚醒本是好事,可是皇后娘娘竟然晕倒了。”
“刚刚看到妹妹往外面瞧着一定是想去看母亲吧,只是好不巧,轮椅被我给整坏了,这样吧,如果妹妹等的起的话,我在叫人做一个,给妹妹送过来。”
“只是这样妹妹去看母亲的时间应该要延后了…”
金和银听了半天没说一句话,只是微微的笑着,这才道:“不需要。”
那时摔在地上的宫女只是走了进来,她本就渺小,被莫盛窈欺负也是正常,看着微微靠在榻边上的自己,眼睛都不敢聚焦,这才低下了头。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金和银一只看着那个宫女,这才将那还是有些软的手腕举起,她的声音像是柳絮一样轻盈,这才道:“你能过来一下吗?”
槐妙冷嗤一声,金和银还是没理,这才道:“不用管他们,这有我在,你怕什么?”
金和银轻微的咳嗽了一声,她现在的确是身体不好,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受人欺辱,只是她现在自知手无缚鸡之力。
便唯有忍着。
宫女似乎动摇了,这才淡淡的走了过去,大概是觉得金和银的强弩之末的瘸子,所以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宫女一步步,近自己,而什么都不说。
反正金和银的一句春风细雨的话是打动了她,宫女慢慢的走了过去,她只是道:“我什么事情都搞砸了,要是娘娘醒来知道了这事,我…我…我会乱棍打死的。”
“可是你还有弥补的机会,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金和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不因为耳边的哭而动容一分。
“我做,只要能活着。”大概所有人听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金和银目前还没有那么长远,这才把自己的被子掀开。
“如此,你便扶着我去见母亲。”这屋里还有两个豺狼在看着她,就算她真的是个瘸子,一辈子都起不来,金和银还妥实的记得自己是一个公主。
先前金和银还在逃避自己已经半身不遂的现实,想要把轮椅做成亲近之人,但现在确实应该靠自己的这一双腿,虽然现在它还不尽人意,但是总有一天…
它一定能重新站起来,在小宫女拉着金和银起来的时候,她似乎有些往前倒,脚丫踩在地上的时候有一股浮冰感。
金和银只是另一只手扶住宫女的手,刚刚就像是掉入漩涡了似的,虽然很想放弃,但是金和银却不得撑住场面。
这里已经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了,她不坚强,谁坚强,金和银被扶着把鞋穿上。
金和银转头,嘴角微微的翘着,郑声道:“随意的给我挑几件衣裳去,我在这同她聊聊。”
“那我扶公主坐在那边。”往那边看去,其实主位已经叫莫盛窈喧宾夺主的坐上了。
此时她们内敛的表情之下应该是好戏的样子:“尊老爱幼是礼貌的问题,我理应把主位让给她,扶我到侧位便是。”
宫女只是扶着金和银艰难的到了侧位,金和银坐在那儿,这才道:“快去吧。”
“妹妹还真是以德报怨。”莫盛窈只是有些切齿的笑了笑:“说吧,你想说什么?”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像今天这样的事,姐姐确实是有些欠妥当,不过也让妹妹看清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不能过度依赖一件东西…”
“你…”槐妙只是忽然站起身来,一张脸上气的圆鼓鼓的,也红扑扑的,照莫笙祁这么说他们家公主还是为她好了?去一边的吧。
今天明明的给她下马威,槐妙觉得莫笙祁这是在偏,这才气颐吸了一口气:“你想多了。”
“妹妹能明白姐姐的用意就好,也不算是白费了这一片心思。”莫盛窈的脸色愈发的黑了起来,她已经不想在装了,可是莫笙祁却同她端起了姐妹情深的架子。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本以为这一晕,莫笙祁就更加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戏精起来的莫笙祁比自己还会唱双簧。
她的一声姐姐,叫的是那么的叫人心慌,叫人怀疑人生,不管怎么样,她都只是个要靠轮椅行走的人,再也没有什么高傲的资本。
看着莫盛窈的背影,金和银只是牵动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才道:“姐姐慢走。”
金和银能清楚的听到那边的冷嗤声,这才把身体全部放松靠在椅背上,抬起手,还是不怎么有力气,也许她该尝试着,自己起来走走。
这才一只手扶着一边的椅背,弯着腰,可是腿却像是一个沉重而虚空的混合体,她踩不下去,没有办法平整的站着。
一条腿只是站稳了,却不住的在打颤,最后跪在地上。
金和银有些抽痛的用手掌支地,这才汗涔涔的看着地面,青丝弥散在后背上一泻千里。
宫女正好拿着衣裳走了进来,看到金和银摔在地上,这才把衣裳放在一边,提着裙摆就把金和银扶了起来,这才道:“公主你这是何苦呢?”
“让我看看你挑的衣裳。”金和银只是被淡淡的扶起来了。
“公主坐下看我挑的衣裳。”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连一丝痛的知觉都没有,金和银一直在努力不断对自己打气。
“可以。”这是一件自己喜欢的鹅黄色的衣裳,这才弯唇一笑:“就它吧。”
它看起来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