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德兰此时此刻的内心就像是被火烤了一样,除了糟心之外什么都没有。总会出什么岔子,就像是一个定律一样,总会有些不顺利的。
眼下,兰提斯的失踪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已经过了三天了,仍然没有着落。好几名出色的法师几乎都要将附近的山脉掏穿了,仍然一点进程都没有。传送门工程也不得不停止。
不过好在,山德鲁不再来烦他了,这倒让他轻闲了些。
他有点不耐烦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不断用手杖有节奏地敲打大理石地砖。同时思考着下一步。
最多再给两天,冬堡必须接入另一个位面的魔法,所以两天是底线了。两天后,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他很想找到兰提斯,但一个人是不能和整个学院对比的,他必须权衡,尽管他是他的养子。
这时,埃尔德兰的目光投向了一个他很久没有注意的画上。那是一个身着亮红色麂皮长袍,有着深黑色头发与蓝紫色的宝石眼眸的女子,戴着暗灰色石化蜥蜴手套的双手安分地放在身前。画的底部,用古老精灵语写下:赠予黎亚·温格,高贵而又强大渡鸦。
是的,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痛苦地想着。他曾认为,时间会愈合一切伤口,但他忘了前提是伤者必须活到那一天。兰提斯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母亲,还有他那该诅咒的父亲。
这时,他感到了一阵强烈的魔法振动,让他头皮发麻,手臂涌起一阵鸡皮疙瘩。他马上疾呼一声,通过传送门来到广场。这时,他明白了刚才的振动是由一个更强大的传送门引起的,也明白了广场上的欢呼是什么一回事。
兰提斯,那个棕袍士,倚着一根镶有紫色鹰形宝石的法杖站在一堆融雪中。他眼神坚毅严肃,甚至还带有几丝无奈。
让埃尔德兰更加震惊,起了更多鸡皮疙瘩的,是那法杖。他到死也会记住他死去的姐姐,黎亚,所用过的法杖。
这是同一根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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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伊尔维亚·图拉丝说。
兰提斯被她牵着,来到了那强大的传送门前。
她又用一根指头摆了摆,让那传送门从混沌中形成了冬堡广场的影像。“你可以走了。”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透出伤感。
“我,还是很疑惑。我是说,我从你这里知道了我的身世,但,我却轻松不起来。我真的应该,活下来吗?”
“当然。我知道带着负担走下去很难,我也无法欺骗你这都会过去,我只能说,你的命运线很长。我看过很多人的未来,他们的终点很清新,但,从你身上,我却看不到你的终点,我唯一看到的只有无限的可能。”伊尔维亚认真地说。
兰提斯看着她美丽的脸庞,问:“那,冬堡会从我梦中的灾难里存活吗?”
几声带有讽刺意味的轻笑。“如果我说了,那就不会发生了……”
她又弹了弹几下手指,一根长棍飘过来。
但那根本不是长棍,那是一根漂亮的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雕刻成收敛羽翼的鹰的紫色水晶。散发着强大的魔法。
“这是,什么?”他问。
“你母亲的法杖,她不止一次地提过,她腹中的孩子会继续使用这个武器的。我呢,就一直保管这,等你。”伊尔维亚说,带着最轻柔的叹息。
“灰鹰?”他不禁问。
“果然,你知道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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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切都可以开诚布公地解释了。埃尔德兰在支开其他人后,在书房里想。
兰提斯坐在办公桌对面,埃尔德兰坐在桌子后面。
法杖悄然靠着墙上,散发着紫色能量。
桌上放着两个骨瓷杯子,装着温热的名贵的金桃酒,来自极东之地卡拉图。
他们两个人都察觉到了,师徒这个概念已经消去,现在面对面的,是两个平等的法师。
这一切,发生在兰提斯归来,并在书房里告诉埃尔德兰一切之后。
“我早该料到,伊尔维亚·图拉丝根本不会离开冰风谷。不过,她倒省了我不少心。你的想法太疯狂了,如果没有她,你已经成了镶在冰里的尸体。”
“如果为了冬堡,我可以献出……”
“怎么?想当英雄,哼!没有吟游诗人会去为你歌功颂德,他们只会编几个黑色笑话,来讽刺一个因为怪梦而自杀的傻子!”
“不!他们,那些恶魔会来的,通过传送门,他们会来到我们的世界,到时冬堡就真的到了绝境,为此我们必须先停止传送门计划。”他说。
“你应该知道那是我们存活的唯一机会。过不了多久,冬堡范围内会变成一个纯粹的死魔法区,到时寒风会在恶魔之前杀死我们。再说,冬堡抵御恶魔的历史早过你我,我们不会有事的。”
兰提斯将像甜浆一样的热酒饮下。
“或许吧。但至少让我监督整个过程,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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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风谷,蛮族是必不可少的。
有这么一支独特的部族,以森森白骨为图腾,崇尚死者的萨满教义。他们的勇士们骁勇善战,因为他们以死亡为荣光。当然,他们最为秘密的武器还是他们的萨满精通巫术,尤其是关于死者的那部分。
列奥尼斯王,贝乌罗尼斯王之子,骸骨氏族的统治者,现在在熊皮包裹的帐篷里接见一位重要而又神秘的客人。
那人身着黑色长袍,戴着兜帽,与白森森的周遭显得格格不入。在列奥尼斯王身旁的,是部族的大祭祀,大萨满,邦尔。这位涂抹白色战妆的老者接着鲜艳的火光大量这个黑衣人。太瘦长了,没有力量。
但黑衣人开口,透露出了野蛮人所敬重的力量:“尊敬的列奥尼斯王,我为能够觐见因为北地的王者而感到荣幸。我注意到贵部族充满着渴望开辟疆土的战士们,不知帝王您是否想为自己的部落拓宽疆域。”
“以坦帕斯之名!”列奥尼斯王吼着,“我的勇士们渴望鲜血。”
“冬堡如何?”男人微微笑着说。
仿佛有着魔法一样,一听到“冬堡”这个名字,勇武威严的列奥尼斯王整个人仿佛塌下去一样。
“不!”他乌黑的眼睛里但在怒火“巫师的巫术太狡诈,我们无法对抗。他们是懦夫,靠着妖术,用瘦弱的身形打败我们。”列奥尼斯王愤怒地抓着自己带有烧伤疤痕的脸“我们不能击溃城堡。”
“是的,他们是懦夫,没有远见的懦夫。但我可以提供帮助。”他捧出一本厚实的黑皮书。
邦尔嗅了嗅,“人皮!”
“没错。”男人肯定道“请允许我献上礼物,一件可以与懦夫巫师抗衡的利器。”
列奥尼斯王警觉地看着黑皮书。
“你们将有机会同死去的英灵们一起战斗,你们将可以复活死去的勇士们,那些接受过死亡洗礼的勇士们,以及……”他顿了顿“你们可以破除那些懦夫脆弱不堪的巫术。”
帐篷内一阵欢呼,战吼。
“他们认为自己无坚不摧,自己可以永生不灭。请让他们记住……”他续道:“他们永远也无法逃脱那死亡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