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郡太守刘旭,好勇斗狠率性而为,说是官员比游侠还像游侠。
要不是祖上蒙荫,他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最近几个月,他杀了不少人,都是主动送上门的,弄的他家宅不得安宁。
在明察暗访之下,他才知道韩曦所做之事。
那他还能忍吗?直接派人追杀。
作为齐郡的太守,刘旭可以调动很多兵马,不敢说烽烟四起,也可以说颇有声势,周围郡县都没有人不知道的。
别看有人追杀,刘旭依然我行我素。
一日他像往常一样,进入了翠虹楼,这刘旭有一个癖好,一般人都是晚上去青楼,只有他白天去青楼。
老鸨也不敢得罪,就让她的女儿们下来伺候。
“大人,你都多久没来了,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我们啊!”
“哪能啊!美人,我想你们还来不及呢?”
“喝酒...”
“....”
莺莺燕燕,刘旭身在其中怡然自得,他可是个中老手了。
此时从外面走进一彪莽大汉,体健雄阔胡须虬髯面色刚毅,手拿一把长柄大砍刀来者不善啊!
“刘旭,你拿命来。”
“聒噪。”
刘旭既然敢诳青楼,身边自然是带着人的,一群护卫冲了过来,这些人在外人看来也都是好手了。
但在来人面前,却没有人能接过三招。
刘旭拔出了腰间宝剑,“来者通名。”
“乐安管亥。”
“找死。”
管亥虽然在乐安一地颇有‘侠名’,但是刘旭真没听说过。
他直接就从二楼跳了下来,要说勇武刘旭还是有一点,身借坠势就劈下一剑,管亥真没有把刘旭放在眼里。
脸色苍白双眼浮肿,一个被酒色掏空的货色也敢对他动手。
他直接把旁边的案子,踹了上去。
刘旭把案子劈碎了,人也失去了平衡趴在了地上。
一抬头,一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汉饶命。”
“绕了你的命,谁给我钱粮啊?”
“我给我给。”刘旭心想着出去之后,他就派兵围杀。
可管亥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手肘一动刀就跟着甩了出去,鲜血喷到了旁边的柱子上,“我就怕有命拿没命花。”
刘旭再不得人心,也是齐郡的太守。
岂是说杀就能杀的,管亥还没到城门口,就被人追了上去。
郡尉杜疣横刀跨马,“贼子,束手就擒。”
“马不错,我要了。”
管犪竟然反向杀了过去,一众郡兵哪里见过如此凶人啊!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味来,管犪就到身前。
一招横扫千军,头前几个郡兵的头颅就飞了出去。
管犪直接飞起一脚,就被杜疣踹下马,这跳的是真高啊!
然后架马就跑,绝不做过多纠缠。
可谓是干净利索,杜疣摸着屁股,脸上尽是不敢相信,“还不快追。”
城门口也是一片血腥,原来守在这里的郡兵,全都躺在地上,换成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凶汉。
“大哥,这里。”
管亥也是颇有心思的,可不会让自己困在城中。
这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娘们在哪?”
“就在城外,我们的人看着他呢?”
“好,带路。”
管亥等人跑了,可一众郡兵却止步不前,离开城门不到百步就缩回去了,当兵吃粮谁玩命啊!
韩曦站在一个缓坡之上,看着卷起尘沙的管亥,“你来了。”
管亥直接把刘旭的人头扔了过去,“这是你要的,钱粮呢?”
“在城中。”
“你耍我。”
“大隐隐于市,淮阴侯当年为了掩人耳目,又怎么会在城外大动干戈,那批钱粮就在府衙的底下。”
管亥翻身下马,“你为什么不早说?”
“就算我早说了,你有这个胆子吗?你是杀了刘旭,但你的人却没有进城,我敢说只要你想,拿下这座城池也大有所为吧!但是你没有,是你自己错失了良机。”
眼下这座城池可不是普通的县城,而是齐郡的治所临淄城。
管亥要是这么做了,势必会引来朝廷大军的讨伐。
他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身边的人考虑。
“你这个疯女人。”
“钱粮我已经给你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拿?放心我说的是真的。”
韩曦手中的弩弓,根本就无法对管亥造成威胁。
管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钱粮日后再说,今天我就先得到你。”
管亥对韩曦垂涎已久,这次为钱粮杀人,也有被美色所迷之因。
韩曦一点一点的退后,最后退到了缓坡顶上,“我身为韩家子女,岂可招人轻贱。”
“那就由不得你了,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韩曦整个人躺了下去,掉入了沂水之中。
“给我捞。”管亥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他人也没见到尸体也没见到,却看见一艘船支,原来在这个缓坡下面是中空的,常年被河水冲刷难免如此。
一般生活在水边的人都知道,可惜管亥是个旱鸭子,只能看着韩曦逃跑了。
管亥在岸上直跳脚,“我不会放过你的。”
船支顺流而下,管亥等人也顺着河边往下游而去。
可这人哪有船快,没一会连船的尾巴都看不着了。
.....................
身在泰安的潘闾,听到这则消息,不免的让人唏嘘,真是胆大包天。
一郡太守是什么概念,日后那些一方诸侯,可都是从这个位置发家的。
刺史龚景,直接下达了通缉文书。
在青州境内全面粘贴,还悬于重赏,不杀管亥誓不罢休。
对于管亥这个人,潘闾当然知道,日后纵横青州的大贼,没想到现在就入世了,还如此的高调。
乱世临近,人人争雄啊!
连管亥都不甘寂寞,潘闾也是当仁不让。
潘闾的心思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从被动到适应再是主动,野心这个东西会自己滋长的,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既然县令崔建已经不管事了,那么就别怪潘闾插手县衙之事。
在这个县衙里,有两个实权官员。
一个就是县丞黄佐,一个就是县尉杨鲁。
黄佐吗?就先不动,一来潘闾这边无人可替,二来他还是很识时务的,就算他有心思也好解决,随便一两个青壮就能把他宰了。
潘闾要动的就是这县尉杨鲁,一县之兵可是很让人眼红的。
要不是他跟潘凤有私交,潘闾早就派出赫连勃勃了。
现在只能借崔建之名把他罢黜,为此潘闾上下打点,什么黄佐啊!什么县兵啊!没少往里搭钱。
弄的他都耽误了山寨的修建,有的地方刚修一半就停工了。
钱可通神,杨鲁墙倒众人推,他的那点关系无力回天。
要说杨鲁不是什么也不知道,潘闾的人在城里进进出出那么多回,能看不见吗?
他到是想找潘凤了,可一看新上任的县尉,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重新任命的县尉就是潘华,也就是潘闾的弟弟。
要说这年龄是小了一点,但县尉不是地方主官,在加上潘凤名声再外,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种情况在各地都多有发生,但凡有点权势的,都希望自家的子弟早早历练。
当潘华接到任命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问潘凤。
潘凤是愚忠,但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还是个好父亲。
再加上潘闾在前,潘凤也就放宽了对潘华的看管。
“你想当这个县尉吗?”
潘华少年心性,自然对日后是有憧憬的,“我想。”
“那你就去,好好当这个官,别给潘家丢人,更别学你大哥。”
“我大哥也做了不少好事,冬天的....”
“闭嘴。”潘凤心里是有些后悔的,但不会在潘华面前表露出来。
错就是错,弥补也无法掩盖自身的错误,潘凤不想潘华步入潘闾的后尘。
可这事真由不得他,因为潘华刚一上任,就被潘闾的人拉走了。
来到了一个酒楼的雅间,“大哥,真的是你?”
“吃肉。”
“好啊!好啊!”
潘凤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跟潘华说了那么多,还不如潘闾这两个字来的有用。
以往的潘凤是武官,也就这两年才得闲。
怎么比得上兄弟俩,十几年相濡以沫的交情呢?
更何况潘闾现在的处境,跟潘华是有关系。
没有他那一推,秦尨也不会死,潘闾也就不用经历接下来的那些事了。
所以潘华当了这县尉,潘闾想安插多少人就安插多少人。
一众县兵乖乖听话,就因为潘闾比以往那些人都大方。
有些事潘闾可以跟潘华说,但有些事就不便跟他说了。
就比如说收孝敬这件事情,潘华是肯定接受不了的。
但没有这些孝敬,潘闾怎么回本呢?
要知道县尉这个位置上,油水很大啊!
一县的商铺街道城门都归县尉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水至清则无鱼,你要是不要,反而让人忧心了。
既然潘华不愿意做,那么潘闾这个当哥哥就替他来做。
整个泰安县,渐渐的就到了潘闾的手上。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大麻烦韩曦,天地辽阔哪里不能跑,她偏偏就来到这济南国泰安县,这不是给潘闾找不自在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