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矢崎贤这里吃了瘪的周长远自然是不敢再矢崎贤这里瞎白活了。
而一旁的陈婉茉则是在认真的替矢崎贤挑出肉里面扎着的那些指甲碎屑和玻璃渣,自己虽然平时不怎么着调,但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这个时候去找陈婉茉搭讪的话明显是不怎么合适。
于是,他也只能极为不情愿的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研究着吕文那副残破不堪的身体的南风了。
当然,倒不是说周长远非要找个人聊天才可以,而是说在这个幽暗的走廊内,依他这个胆小的性格,估计都不用活尸和厉鬼动手,他自己都能给自己吓死。
出于无奈之下,他才只能去找南风待一会儿,顺便学习一下在任务中生存的一些经验什么的。
于是,周长远只能挪动着自己那因为过于紧张而僵硬不已的双腿,慢慢的向着南风的位置蹭了过去。
然而,当他走到南风附近之时,第一眼便看到了吕文的那副破烂不堪的面容,他自问也是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的。至少,在他看到矢崎贤手上的伤口之后,他也大概能猜到吕文的脑袋上肯定是插满了指甲碎屑和玻璃渣的。
只不过,他千算万算,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吕文的整张脸居然会烂成这个德行。
光是看到眼前这个令人作呕的场景,就已经让周长远的面色微微发白了,但当他看到南风正在用手抠进吕文的那颗凹陷的眼球之中的时候,他那原本还算是阳光的面庞顿时变得扭曲了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怕一不小心把自己之前吃的那些东西都给吐出来。
“周小哥?你怎么了?”
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吕文的南风并没有太在意周长远脸上的表情,只不过与一脸淡然的南风相比,周长远则是显得逊色了许多。
只见他面色憋得发紫,就像是一个霜打的茄子似的,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起来,而就在南风问完话之后,周长远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呜哇”的一声,便一股脑儿的将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一瞬间,某种混合着胃酸的古怪味道便弥漫在了这条狭窄的走道之中,让人忍不住的有些反胃。
南风看着吐得一塌糊涂的周长远,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我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万一真的遇上了厉鬼,你根本活不下来啊。”
趴在地上的周长远破天荒的没有出言反驳或是回应南风的话,他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一张大嘴不停的呼吸着周围那浑浊的空气,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好受一些。
周长远眼角噙着泪花,强忍着不适的对着南风说道:“风哥,你干什么啊,还插人家眼珠子,你恶不恶心啊。”
“有什么问题吗?”南风很明显对于周长远所说的这件事并不怎么在乎,反而是表现得理所应当,好像他本来就应该这么做似的。
南风并没有对周长远做什么多余的解释,而是直接来到了矢崎贤的身边,面色阴沉的说道:“这次我真不知道该说咱们幸运还是不幸了。”
“你发现什么了?”矢崎贤和陈婉茉异口同声的同时问道:“吕文那里有什么古怪吗?”
“咱们这次,可算是摊上大事了。”南风站在他们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吧。”陈婉茉回应道。
听到陈婉茉的话之后,南风轻轻的点了点头,顺便一把拉过来了正在旁边反胃的周长远:“这个好消息就是,咱们很可能猜对了,这个礼堂的某个地方很可能就藏着有关于秋水的线索。”
一听到这话,周长远顿时眼前一亮,他急忙抹了抹嘴,言辞急切的问道:“风哥,你说的是真的啊?”
对于周长远来说,要是这个地方真的有着关于秋水的线索的话,那他肯定是要去试着找一下的,就算最后什么也没找到,那自己也算是尽了一份力了,至少在自己的心里也算能过得去这道坎了。
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南风的下一句话却又无异于当头浇了他一盆凉水。
“然而,坏消息就是,吕文是自己给自己弄成这幅德行的。”南风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面色也开始慢慢地变得紧张了起来:“先不说别的,至少在和咱们分别的时候,吕文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我猜测这个地方很可能隐藏着某些咱们不曾了解的东西。”南风面色沉静的诉说着自己的猜测,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现在看来,这已经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了。
南风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他并不害怕任务中的这些厉鬼和活尸,甚至他连面对死亡都可能不会畏惧,但他对于这种完全超出自己把控的东西却是有着一些难以形容的惊惧之感。
他举起手中的那颗已经干瘪的眼珠,语气稍带紧张的说道:“一个人到底是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忍着剧痛,伸手把自己的眼珠弄成这个样子?我想,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想得到。”
“咱们虽然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但不管这个礼堂内部隐藏着什么我们都要去查看一下。”南风眼神坚定的看了看周长远后,淡淡的说道:“我想……应该没人反对这个提议吧?”
周长远看到南风看向了自己,他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对方这是担心自己因为恐惧拖了他们的后腿,但他早在得知这里可能隐藏着有关于秋水的线索后,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虽然身体依然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一刻,他终于是成长了。
“行了,走吧。”伤口处理完毕的矢崎贤轻轻的拍了拍周长远的肩膀后,便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提起自己的太刀,率先走进了礼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