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老人家。”余生顿时神色一凛。
黑衣老人摇了摇头,语气变冷:“我并没说让你离开,等下我会将你送到出口,但我会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出手,能否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余生脸色一紧,果然……他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自己离开。
如果刚才他让其送往上一层,这黑衣老人应该不会为难,但那样虽然暂时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自己还是被困在这栋大厦里。
下次再见到这老人会不会这么好说话就不一定了……
所以余生让他送自己离开其实也是一场赌博,博一个逃出这里的机会。
狭窄的电梯里余生紧张盯着门口,浑身绷紧,只要有任何的动静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他刚才早已见识过了这个黑衣老人的速度,即使知道自己从他手里逃出去的希望渺茫,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拼一次。
毕竟以他的能力想在那栋大厦中生存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说来也怪,自从余生进入这台电梯后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动静。
一般来说升降电梯启动和降落都会有一些微动,电梯里的人是可以感觉到的。
而余生感觉电梯就好像一直没动过,只是关上了门罢了。
但这种时候他肯定不会愚蠢到去问身边的黑衣老人,对方刚才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等待的过程是非常漫长的,余生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几分钟后,黑衣老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两个漆黑的眼眶无比瘆人,盯着门口的方向。
余生立即微微上前几步,决定生死的时候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一丝门缝,随后向两边逐渐张开。
黑衣老人依旧没动,看起来似乎要电梯门完全打开才会动手,这给了余生一线生机。
瞄准机会,余生在门打开到刚好够一个人穿过的时候,猛地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然而在他冲出去的瞬间,背包被一只枯瘦的手一把拉住。
撕拉一声一边的背带应声而断,一张照片从背包中甩了出来,在
黑衣老人眼前飘过。
长长锋利的指甲在距离余生的背还有几毫米的时候突然缩了回去,他一把抓住空中飘落的照片,陷入了沉默。
而余生感觉后背的力量一松,头也不回拽着背包冲了出去,连滚带爬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跑出了好远他才回头匆匆一瞥,那个黑衣老人已经不见了,电梯的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余生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
“呼呼……终于逃出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能逃过一劫,是因为那黑衣老人最后时刻放过他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收手余生就不得而知了,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余生环顾四周,打量着现在所在的地方。
“有些眼熟……”
休息了一会后他支撑着站了起来,径直朝着一道玻璃门走去。
“没错,这是最初进来的地方!”余生顿时一喜,靠近玻璃门能看到外面的街道。
不过奇怪的是此刻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冷漠的迎宾小姐,忙碌的工作人员都消失了……
余生推了推玻璃门,瞥见大门顺利打开后连忙走了出去。
身后的玻璃门随后关闭,发出了一声轻响,当他再次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一切都变了。
凯乐大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只有四层楼高的公寓楼,门牌号上赫然写着蟠龙路20号。
“这才是真正的蟠龙路20号吗……”余生盯着门牌号怔怔道。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余生想想都有些后背发凉。
这时路过的几个中年大妈看着他指指点点:“什么时候这片地区也有乞丐了?”
“乱说什么,这人应该是疯了……”
“疯子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一样,疯子不会找你要钱……但可比乞丐危险多了!”
余生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顿时明了。
“快走快走,他发现我们了!”
“长得标标致致怎么疯了,唉……”
“别看了,他过来了,万一发起疯来我们几个老婆子可就有麻烦了!”
那几个中年大妈叽叽喳喳加快了脚步。
“呃……”余生摇了摇头朝另一边走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车停在距离这较远的地方,当时自己是看着手机导航走路来到这边的。
“果然是这里!”大概走了几百米,余生顿时眼睛一亮,发现了自己那台黑色的奔驰。
正当他准备坐上车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余生眉头微皱,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
“喂……”
“余生!这段时间……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了?”
手机里传来了陈岚慌张的声音。
“一言难尽……”余生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我使用了所有可用的手段,都找不到关于凯乐大厦的信息……你在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寮步区驭鬼士的集体失踪是不是与那有关?”
“虽然我找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机,但是他应该是误入进去的,和我一样,所以我不认为寮步区驭鬼士的集体失踪与这起事件有关……”
余生将手机放到了支架上,发动了汽车,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先离开这里。
“那名驭鬼士还活着吗?”
“应该死了,不过我在那里面见到了鬼眼,似乎还有个叫谢东林的……”余生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到。
“什么!鬼眼和谢东林?”陈岚惊呼道:“他们已经在东城失联一个星期了,难道是因为进入了那栋凯乐大厦!?”
“我曾和鬼眼见过一面,他亲口说自己已经被困了一个星期了,应该不会有错……”余生紧握着方向盘朝西湖区驶去。
“我立刻致电总部,他们不容有失!”陈岚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失联的时候不见你这么紧张……”余生瞥了一眼那部捡到的手机:“咱们都一样……。”
在凯乐大厦那狭窄的升降电梯里,黑衣老人用长长的指甲刮磨着那张照片,失去眼珠的漆黑眼眶死死盯着上面的人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