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菲菲这么一说，大家眼里即使有不解，但都把手伸了出来。
手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具体情况，像指甲里有黑泥的。
表明这个人很懒，不爱干净，对个人卫生都不上心。
哪里敢指望她能注意到不干净之处。
顾菲菲看了一眼，有三个人指甲又长又黑，先剔除这三人。
“你们三人出列”
被叫出来的丫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叫了出来。
其中一个相对来说，五官还算清秀，以为自己被挑中，眼里闪过得意。
“你们四个出列”
顾菲菲又排除了四人，倒不是因为她们不爱干净。
而是她让小心心扫描了下，这些人身子骨太差劲。
其中一个小丫头感染了风寒，一个婆子有类风湿性关节炎，另一个婆子有乙肝，最后一个妇人贫血严重，心脏供血有点问题，血压太低。
“你们两个出列”
这次的两个丫鬟，手脚干净，身体健康，相貌上相对柔和。
顾菲菲打算留下她们，平时可以帮娘亲带带弟弟妹妹。
“娘，我挑好了，就是她们，你要不要来看看”
顾菲菲指着刚刚出列的两个丫鬟，转头问赵梨花。
她也不能挑多了，一个人做了全家的主。
再说，二伯母小气的形象，顾菲菲算懂一些。
真挑多了，惹得二伯母心中不快，也不太好。
加上直接把人买下，她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是以，她只排除了七人，留下了两个丫鬟。
其中一个年纪看着和小清一般大，另一个年纪较小，约莫有十五六岁。
两人听到顾菲菲要她们，脸上都有了喜色。
牙婆面上也有笑意，心里却在顾菲菲剔除了有病的四人，心有疑虑。
不是这位小姐医术厉害，看出来了，就是运气太好，太过凑巧了些。
“三小姐挑的太少了，三弟妹，你再去瞧瞧，不用给咱们省”
肖珠儿因为早上和二爷解除了误会，心中舒畅，连带着往日里小气性子，也变得大方起来，连连相劝。
赵梨花推辞不过，才去问了顾菲菲挑剩的几人几个问题。
比如都会些什么活计，做过几年，因为什么原因被谴回。
最后选了一个会刺绣，又会简单做几个饭菜的妇人。
“夫人和小姐真是好眼光，挑的这几个，都是我这里顶好的”
这一单算是一般，但也没有白跑，牙婆准备开动嘴皮子，把那三人卖上个好价钱。
“不用讲价，就按照你说的价”
小清一口应下，从怀里拿出三张五十两的银票，直接丢给牙婆。
管家擦了擦汗，他没看错吧，一个三房的丫鬟，轻易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银子该不会是假的？
牙婆也是机械地接过银子，她特意要价高高的，就为了讨价还价，突然她的口才没了用武之地。
还是第一次见过买丫鬟这么少，掏银子这么干脆的。
英雄所见略同的还有肖珠儿，不简单，小清姑娘果然不简单。
只是，她觉得牙婆心太黑，准备砍一半的价，这下也说不出口。
总不能她一个夫人还比不上爽快的丫鬟，那像什么样。
顾菲菲也被小清突然来这么一出，有点懵，
咋的，小清有银子膨胀起来了？
可她分明感受到小清有点难过。
难道真的怕自己‘失宠’？这不太可能。
“你们三个，还不快谢过这位姑娘”
刚才她在一旁瞧的真真的，这位叫小清的只是个丫鬟。
现在她掏了银子，那就不是普通的丫鬟。
“谢姑娘”
三人对小清方向弯了弯腰，心里都有种微妙的感激。
不得已卖身为奴，不代表她们没有情绪，听到自己在那里被人讨价还价。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多多少少还是会难过。
牙婆又连说了不少感谢和下一笔生意，一定给个优惠之类的话。
临走的时候，顾菲菲叫住了牙婆，
“等一下，她们四个方便跟我来一下吗”
牙婆面露难色，这位小姐的要求，实在是太奇怪。
都是些个下等的奴才，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啊。
“方婆，我们没讲价，我们家小姐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跟来”
小清懂顾菲菲，并不是要留下那四人，怕是有什么比较私密的话要和她们说。
“姑娘说的是”
牙婆讪讪笑道，都在府里头，卖身契都捏在她手里，也不怕她们跑咯。
她就跟过去看看，这位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顾菲菲能做什么，她只是尊重一下病人的隐私。
总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们有病，卖身为奴已经够可怜的了。
她再当着别人的面一说，只会加重她们的心里负担。
“我略会些歧黄之术，刚才见你们面色有异，想为你们诊断一番”
到了房间后，顾菲菲才开始说。
“哪里使得，这位小姐，人各有命，她们命不好，怎么能劳烦你为她们诊断”
牙婆做生意近二十载，第一次见富贵人家的小姐为奴才看病的。
不说这位小姐年纪太小，就这份善心，也是如凤毛麟角。
一颗冷硬的心，也被顾菲菲这番话给震开一丝口子。
“方婆子，你放心，我们小姐既然会为她们诊断，也愿意负担她们的吃药的银钱，或者直接给药”
小姐经常出去义诊，每一次出去，都是这样，小清轻车熟路的说。
“小姐仁心，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那几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跪下，要给顾菲菲磕头。
像他们这种奴才，得了病，只能硬抗，抗不过去。
有些黑心的牙婆既不会去官府报备一声，也不会为她们准备一张草席，直接扔乱葬岗。
“你们先起来，既然遇上了，便是有缘”
顾菲菲劝了好一会，才把哭成泪人的几人劝起来。
一一诊脉过后，去房间为几人拿了不少的药，叮嘱她们一定要吃。
不是她有多好心，完全是之前在群里，不知道哪一个兄弟随口说的，牙婆的手底下经常会死人。
那些牙婆只在乎钱，才不会费那个银子为得病的人看病。